“纳兰兄,此时正是釜底抽薪的好时机,你怎可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书房内马焱有些激动的说道。
正在练字的纳兰烨听完马焱所言停笔:“焱,莫要冲动,你要知晓辅车相倚,唇亡齿寒。三国鼎立才能相互制衡”。
马焱的心中突然明了,自己鲁莽了,江仁现虽与左相为敌,可也并非全无益处,当时名昭帝对左相府做大没有横加阻拦的一大部分原因是希望有人能够牵制江仁,可如果江仁倒台,那么左相府也就失去了作用,连亲侄子名昭帝都不愿分一杯羹,更何况一介外臣呢。”
“是我愚钝了”马焱羞愧道。
纳兰烨走上前拍了拍马焱的背:“等皇上缓过神来,也会明了你我所想,看来最近应当是不会清闲了,你也早些回府去吧,趁着这两天得空,休养生息”。
“是,纳兰兄也应当及时行乐才是,焱先走了"。马焱突然调侃道。随后一溜烟的出了左相府
纳兰烨似有一怔,“乐”是什么,从他记事起,他就好似已经丧失了这种权利。摇摇头,走进内室换上官服,他方才并未告诉马焱,其实皇帝一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只不过是拿他当磨砺江修的石子罢了。
今日的传召应当是想给自己敲个警钟吧。
人胜在自信,却败在自负。
另一边,允诺和明岚公主早已收拾妥当,坐上了马车,驶向宫中。
马车上,明岚公主似是怕允诺紧张,又细致的讲解了一番宫中复杂的人际关系,明岚公主虽是已嫁出皇室,可她知晓与讲出来的可比宫中的那些嚒嚒有用多了。
比如说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兰贵妃是庶出,因此她最在意嫡庶之分,莫要再她面前提什么嫡庶尊卑有别,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面云云一类。可奴才们只会告诉你谁都是得罪不起的,却不敢乱议主子。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了皇宫的南门,皇宫规矩甚严,除皇上皇后以外任何进出的马车与轿子只能停在南门外,不得入内。
掀开车帘,允诺在橙骄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随后亲手将明岚公主搀扶下车,真真一副母慈子孝,羡煞旁人。
宫里来接应的奴婢已在南门等候多时了,此时见人已到,连忙上前。
“奴婢参见明岚公主公主,奴婢是皇后宫中的珠艺,奉皇后之名前来迎接公主”。
明岚公主听完这番话似是觉得很满意,让近身的宋姑姑打赏了这位名叫珠艺的宫娥是两银子随后说道“快起来吧,皇后娘娘总是这般周到”。
珠艺嘴甜到:“那是因为公主仁善,所以皇后娘娘格外在意,旁人可是没有这等待遇的”。
“好了,日子久不见,小嘴越发甜了,带路吧,莫让皇后娘娘久等”。
听着和这个宫娥的对话,看来明岚公主和这个丫头应当是很熟悉的。那也就是说明岚公主应是常常进宫的,那为何又所有的宴会都很少出席呢。
随后一行人向皇后的寝宫走去,皇宫,允诺并不是很陌生,身为赵明珠之时,也曾有机会来宫中参加宴会。
走在这寸土寸金利欲熏心的地界,红墙绿瓦,围墙高耸,不知隔绝了多少人的痴与梦,又成就了多少人的贪与嗔。
“臣妇,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快请起,明岚,你每次都行这般大礼,可要折煞我了,就是冲着儿时的友谊,你也不该这般”。坐在上座的皇后开口笑着说道。
明岚公主起身:“礼数不可废,您是一国之后,我岂敢托大”。
允诺打量着这位皇后,名昭帝的发妻。从前只是打过照面,并未如今日这般细致相处。
三十左右的年纪,眼角虽有细纹,却更添一份成熟韵味,举手投足间贵气流露,可看的出来,年轻时定是个美人胚子。
皇后虞氏虞国公府的嫡女,少时曾是明岚公主的伴读,明岚公主与名昭帝兄妹感情极好,一来二去与虞氏相熟,为之倾心,随之求娶,当时也是一段佳话。
“站在你旁边的这位就是右相寻回来的爱女吧,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允诺听着此话感觉不甚友善,但还是顺从的将头抬了起来,那一瞬间,允诺在这位皇后的眼中看见了震惊,更多的是厌恶。还有一丝恐惧,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长得还真是位倾城的美人呢,瞧着乖巧可爱。这对珊瑚珠赏给你做见面礼了”。说话间一名丫鬟将一对珊瑚手钏递了过来。
“臣女谢皇后娘娘赏赐”允诺再次行跪立谢恩”。
明岚公主笑着说:“好了,小丫头哪经的起你这么夸,我已把她记在我的名下了。今后还需娘娘您多加照拂呢”。
皇后的面上似有不解更多的是不忿随后只说了一句,本宫有些乏了,让珠艺送你们去御书房吧。
走出皇后的寝殿明岚公主安抚的拍了拍允诺的手:“莫要想太多,皇后不是对你。宫中的女子皆是苦命之人,再深的感情看着心爱的男子一个一个的新人纳进来,也磨没了。帝后早已离心。”
所以今日才分别见的皇帝和皇后吗,允诺疑惑着,回想着从前好似也是这般,帝后一同出现的时候很少,偶尔有的那次,皇后也是借口抱恙,匆匆离席。
话虽如此,可今日皇后看见自己眼中的厌恶却也是千真万确的,自己的容貌和死去的兰氏极为相像,而后听闻明岚公主将自己记在她名下,那一瞬间的不平也是做不得假的,那就是替自己的好友委屈气愤吗。连外人都如此不忿,为什么身为当事人的明岚公主可以如此平静。
还有那一丝丝恐惧呢。
“麻烦公公通传一声,就说明岚来看皇兄了”。明兰公主的声音打断了允诺的思绪。
“好的,小的这就去禀报,只不过方才左相来了,好像是有要事,公主怕是须得等上片刻”。守在门口的太监回道。随后进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