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卡托上教,是一个与阿尔戈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壮汉,他的声音透露着一股威严,是多年的军旅生涯所磨炼出来的。但他的性格却不像他的身材一般,他待人和蔼而又彬彬有礼,这种外形与内在的巨大反差反而给人一种亲近感。一年前他还是中教,如今已是上教了,主教的位置对他来说已近在咫尺。
卡托上教清了清嗓门,问伏尔坎:“我能跟大家说两句话吗?”
“当然,您请说。”
“感谢。”
卡托上教挺直了身板,双手交叉背在身后,将目光扫在已经列好队的军士们身上。军士们不由的紧张起来,不知道卡托上教究竟想说什么。
“各位军士,今天冒昧来到大家面前,打扰到了大家的训练。也许有些唐突,我想考考大家对于咱们的教国有多熟悉,如果能回答上我的人请举手,答对的话会有一笔营内发的奖金,打错了也不要紧,没有惩罚。”卡托上教摸了摸光亮的后脑勺,“对了,如果能全答对问题的话,营内还会颁发营级奖章给他。”
卡托上教话刚说完,队列内的军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绝大多数人听到有奖金,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也不会有人贸然去问卡托上教,但只要是营内发的,一定不会少。
哈里斯听完上教的话,也涨红了脸,内心激动不已,但不是因为奖金,而是奖章。营所颁发的奖章虽然比不上师级或军级,但是对于哈里斯刚一年的新兵蛋子来说,已经算是志高的荣誉,而且上教说考大家有关教国的问题,这对于哈里斯这样的虔诚的国民来说,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哈里斯悄悄地拍了拍身旁的波塞的大腿,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喜悦。
波塞脸上也挂着笑容,但似乎有些僵硬。
“接下来我问完问题,说了‘举手’后大家才能举手抢答,答对一道就有一笔奖金,多答多奖。如果答错也没事,可以再次举手抢答。”卡托说道。
“我们教国有多少年历史?举手!”
这个问题几乎所有人都懂,卡托在说“举手”的同时,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整齐的队列仿佛变成了由手组成的森林一般。
哈里斯暗道一声糟糕,自己举手的速度比别人慢了一拍,正在灰心的时候,听到卡托教授说,“请这位军士回答。”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是站在哈里斯身旁的波塞,“约1056年,正确的说是1068年,圣母生下阿瑞斯天主之前共怀胎12年。”
卡托上教投来赞赏的目光,“很多人都知道1056这个数字,但很少有人会意识到那怀胎的12年也应算到教国的历史中。”卡托上教从口袋里拿出了纸笔,问道:“你的名字是?”
“报告上教,我叫波塞,军阶下士。”
卡托飞快的在纸上写下波塞的名字,说:“我记下了,波塞下士将得到营内发的一笔1000艾尔的奖金。”
上教话音刚落,队列内炸开了锅,军中的纪律被现实中的数字敲得支离破碎。
1000艾布,相当于下士军阶两个月的工资了。
“安静!”伏尔坎下教大喝一声才使队中的骚动平息下来,但声音也许没什么底气,也许也是他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伏尔坎走到卡托上教身边,附耳说道:“卡托上教,奖金是不是给的太多了?太便宜这群小子了。”
卡托上教没说话,摆了摆手,意思是没有问题。
“好,我接下来要问第二个问题了,第32任教皇的全名是?举手!”
和刚才第一个问题不同的是,这一个问题没有人举手,教国的现任教皇是第72任,也就是说教国之前一共有71任前教皇,而且第32任教皇并没有取得突出成就,本来知道得人就少,上教问的还是教皇的全名,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上教扫视队伍,原以为因为问题太刁钻而无人举手,却在队列的边缘发现一只瘦弱的手怯生生地举了起来。
没错,举手的人就是哈里斯,即使是这样的问题也难不倒他,顶多是在脑海中搜索一会儿罢了。
“32任教皇的全名为:亚历克西斯·安德里亚·阿瑞斯。”
队伍内认识哈里斯的人都投来了惊异的目光,没想到这平时不起眼的,总被伏尔坎下教呼来喝去的下士,居然能回答得上这问题。哈里斯感受着众人的目光,一股从未感受过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似乎连他的鼻子也跟着变长了。
“不错,没想到有人能回答的上这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上教,我叫哈里斯,军阶下士。”
“好,你将获得营内颁发的奖金1000艾布。”
哈里斯内心狂喜,不仅是因为拿到了1000艾布,而且离营级奖章更近了一步。
“大家听题,接下来的问题是......”
......
大家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问题比第二个问题更加刁钻,几乎没人能答得上来,却一一被哈利斯破解。
最终,这场问答比赛变成了哈里斯的个人秀,哈里斯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营级奖章。
得到了奖章的哈里斯欣喜异常,这是他加入本土军以来第一次如此出尽风头,沉浸在自豪感中的他突然意识到,他还得到了数以万计艾布。
发财了,懦弱的哈里斯窃喜道。
卡托上教宣布问答结束时,周围没有得到答题机会的军士们骚动起来,或羡慕,或嫉妒,或做无所谓状地看着哈里斯。
不过这骚动在伏尔坎下教的大喝声中平复下来了。
哈里斯已经在盘算着如何使用这笔钱,却被卡托上教的声音打断思绪。
“大家不要灰心,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测试,这次只是上级希望通过一个小小的活动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增加大家对自身以及教国的认识。大家也知道,我们的教国最近正遭受不幸,因为暴风雪的关系,温菲城失去了外界的联络,但我们能想象城内的我们的同胞正在遭受着怎样的灾难。”卡托上教眯着眼道,“而我们那些可爱的‘兄弟国’,表面上致信来慰问,实则在观察我们国家在此次事件作出的反映。我们有确凿的证据来证实,这些所谓的‘兄弟国’派出谍报人员打入了我们国家的内部。”
“我知道在这的诸位,也许对前些天温菲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情有所疑惑,但请相信你的祖国,相信天主阿瑞斯不会欺骗他的信徒。”
“最后我想再强调一点。”托卡教授将右手攥成拳对着肩膀,这是教国特有礼仪,意味着顽强斗争,将力量对准敌人的咽喉。“值此内忧外患之际,我希望各位军士不仅要认真锻炼自己的身体,更要磨炼自己的意志,就算咱们是本土军,不直接参加海外战事,但要时刻警惕,那些对教国怀有恶意的母神下徒也许正在伺机想摧毁我们的生活。让我们将利刃刺穿敌人的咽喉吧!”
卡托上教的话赢得了军士们热烈的掌声,旁边的伏尔坎下教鼓掌甚是卖力,肥厚的双掌肆意挥动显得很是滑稽。
“好了,这次让大家听我一个人在这唠叨很是抱歉,伏尔坎下教,没什么事了的话,就宣布大家解散吧。哈里斯、波塞,你们跟我过来一下,有些事跟你们说下。”
伏尔坎宣布大家解散后,哈里斯和波塞跟着卡托上教来到了军政大楼的上教办公室,哈里斯以为上教要给他颁发奖章,并给他和波塞颁发奖金。与卡托上教的谈话,将是一次改变他人生的谈话。
哈里斯没有想错,这次谈话改变了他的人生,将他导向了一条未知的路,世界由此开始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