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之后,季以照和曲诗琳很有默契地停止了互相追求的游戏。
曲诗琳工作起来,一忙就停不下来。其实不是没有空暇的时候,只是疲惫之余拿出电话,看到季以照的号码,却拨不出去,碍于自尊心,说什么也不肯主动联系季以照。她告诉自己,再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再来找她,她会和他见面好好地谈谈,听听他怎么说。然而,一等就是好几天,她从期盼,转为担心和不安,再转为失望和伤心、气愤,始终就是盼不到他来。
“琳琳!”
“妮姐?”曲诗琳这才发现杜亚妮不知何时站在她的办公桌面前。“有事吗?”她心虚的问道。
杜亚妮爱怜的看了她一眼。“方先生打电话找你。”
“立韦?什么时候?”
“喏。”杜亚妮把手机递给她,颇含深意的一笑,才转身出去。
“琳?”方立韦的声音在那端响起。
“学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曲诗琳感到歉然,虽然她不确定电话是何时进来的,但先道歉总是没错。
“今天忙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
“我们到大连去吃海产如何?”方立韦突发奇想。
“去大连?”
“有何不可?现在出发到那边吃个大餐,赶晚上那班飞机回来!”
曲诗琳犹豫了,“可是……”
“你不想出去透透气?”
她的确这么想的,所以立马说:“好吧!”
从大连回来已经半夜两点钟,曲诗琳在小区门口和方立韦告别。
雨丝扑在面颊上,凉凉的,曲诗琳却悠闲的慢慢的踱着步子,慢慢的想着心事。两旁的树林,不住的发出簌簌瑟瑟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她走着,高跟鞋踩在水泥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蓦然间,她看见大树下黑黢黢的,隐隐有个人。
她颤着声音问:“谁?”
季以照从树影中走出来,他站在路灯下,眼光阴郁,“你和方立韦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句话让沉默和僵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迅速的扩散开来。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她恼怒的甩了甩长发,“你真好笑!”冷哼一声,绕过他就走,季以照抓住她的手,“我们谈谈。”
“我和你无话可说。”她用力抽出手来。
季以照有些愤懑,怒气在他胸头起伏,他重重的呼吸,然后,他扑过去,用力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面对自己,“我告诉你,我在这里等了你十二个小时。”
曲诗琳瞪大眼睛:“等我十二个小时就是为了要找我麻烦吗?”
他又掐紧了她的肩膀,他的呼吸热热的吹在她的脸上,“我不喜欢你和那个方立韦在一起!”
“对不起,你的喜欢与不喜欢,我不在乎!”她想挣脱他,但他握得更紧,他的手像一道铁钳般紧紧的钳住了她,“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吗?”他的喉咙沙哑,呼吸紧迫:“就凭这个!”说完,他用力的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怀中一带,她站立不稳,整个身子都扑进了他的怀里。迅速的,他就用两只手紧紧的圈住了她。她挣扎着,却怎么都挣扎不出他那两道铁似的胳膊。张开嘴,她想骂,可是,还来不及说任何话,她的嘴唇已被他的嘴唇堵住了。
当她的嘴唇被骤然捕捉的那一剎那,她心中没有上次在车里那种飘飘然,醺醺然,如痴如醉的感觉,只有愤怒、不满,和一份受伤的,被侮辱的感觉。她拼命挣扎,但是,季以照却太强了,他把她紧压在胸口,他的手从她背后支住了她的头,她完全没有动弹的余地。最后,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她让他吻,但是,她的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仇恨的紧盯着他。
他终于放松了她,睁开眼睛来,他那两道眼光又清又亮,炯炯然的凝视着她。这眼光倒使她心中骤然涌上一阵迷茫的、心痛的感觉。可是,很快的,这感觉又被那愤怒与悲伤所压了下去,她立即把握机会,推开了他,然后,她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这卑鄙的、下流的东西!”她怒骂起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如果再对我有一丝一毫不礼貌的举动,我马上要你好看!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季以照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直直的立在夜色中。曲诗琳说完了要说的话,一摔头,她拋开了他,迅速的冲向楼里去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站在镜子前面,她看到自己涨红了的面颊和淋湿了的头发,看到自己那对乌黑的、燃烧着火似的眼睛,和自己那红滟滟的嘴唇,她用手轻抚在自己的唇上。她的心脏仍然在狂跳,她的情绪仍然像根绷紧了的弦。一时间,她无法思想。
终于,她脱下了淋湿了的外衣,走到浴室里,放了一盆热热的水,躺进浴缸中,她泡在热水里,尽量去驱除身上的寒意。洗完澡,换上睡衣,用块大毛巾包住湿头发,她回到卧室里,坐在梳妆台前面。
只有夜雨敲窗,发出轻声的淅沥。
他走了吗?真等了她许久吗?有没有吃饭?淋了雨会不会生病?
她管他呢?
她往床上一躺,睡吧,睡吧,还有许多工作等她处理……可是……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着膝,瞪大眼睛望着那小几上的台灯,他可能是认真的吗?他可能动了真情吗?哦,不,不,曲诗琳,曲诗琳,你别傻吧!他怎么可能喜欢你?你是他最讨厌的类型!而且,即使他是真心的,你要他吗?
你要他吗?她问着自己,接下来再紧跟着的一个问题,就是:你爱他吗?她把下巴放在膝上,开始深思起来。
“真要命!”曲诗琳猛的摇摇头,只不过是强吻而已,干嘛想那么多?记住,他只是个花心大少!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典型!曲诗琳,你要聪明一点,就千万别对他动心!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睡觉!
她重新躺下来,把头深深的埋在枕上。
下雨了,路滑,他开车不会不安全吧?
该死,怎么又想起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