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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朋友

面前的黑衣人知道金发少年的用意,赶紧撤剑回挡。黑衣人剑轻,金发少年剑重,双剑碰撞,黑衣人借力后翻,落在地下。他抬起头,和早他落地的黑衣同伴,正等着欣赏少年被另外两剑贯串的样子。但是,他们并没看见这一幕,因为飞出两个物体将剑打飞。三个黑衣人隐约觉得像是两个石子。黑夜之间用小小的石子能打中纤细的花剑,且物体破空力鸣如哨,投掷之人的力量和准确度可想而知。况且,这两剑均带有两个黑衣人的斗气,莫说石子,平常些的匕首、飞刀碰上都会折断;可见,石子上也带有斗气,还是不弱的斗气。奇怪的是,黑衣人只感到了石子上的斗气波动,却没看见石子上有附着斗气的光芒。

射出石子的正是奇特。马迪克斯叮嘱过他,不到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不能随便外显“风火雷气”。他这手正是马迪克斯传授的斗气内隐、内附的方法。只是斗气内隐也是相对的,有极限阈制,一旦自身斗气高出极限峰值,就会爆发、外显,这是无法掩盖的。

三个黑衣人受挫,迅速收剑靠拢。三人不知来人底细,互换个眼神,其中一个哑着嗓子说道:“我们‘暗’是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又冲着奇特发石的方向说:“敢插手‘暗’的事,阁下还是当心些吧!”话音一落,三人迅速跃起奔走。

金发的少年收了剑,喘口气,用衣袖擦掉额头的汗水。他整整衣服,向奇特藏身的地方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说:“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凯恩?唐?格林森将毕生牢记阁下的恩情。”

“别、别,别那么客气,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奇特挠着脑袋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凯恩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黑发少年,他从没见过长着黑色头发和黑色眼睛的人。

看到凯恩吃惊的样子,奇特嘿嘿一笑,说道:“怎么?朋友,莫非我长着尾巴不成?”

凯恩一愣,感到自己有些失礼,赶忙摇摇头道:“啊,请您原谅。我只是没想到您的年纪这么轻。”

“咳,别您、您、您的,用不着这么客气。我叫奇特。名字有些怪吧。那三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你?”

“我也不知道。”

奇特和凯恩并排坐了下来,打开的话匣子一发不可收拾。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有时候第一次见面的人,彼此就会像多年的朋友。奇特和凯恩似乎就是这样。

谈话中,凯恩告诉奇特,自己是北部斯莫维尔郡依卡城的人,母亲是女伯爵,父亲很早就去世了。这次是赶着去都城,谁知道遇上了这三个黑衣人,因为他从小学习武技,而且武技在依卡城无人能及,所以出门并没有带随从和仆人。至于说道去帝都的目的,凯恩居然也是要加入“圣剑骑士团”。当知道奇特去“圣光之城”同样是要加入“骑士团”时,凯恩高兴不已。

不知不觉天光已经发亮,两人奔回城内,收拾了行礼,结伴向“圣光之城”出发。

虽然整夜都未能好好睡一觉,但奇特和凯恩的精力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路上,两个小伙子聊得兴致勃勃。奇特发现,凯恩也渐渐地不再那么拘谨了。他给奇特讲了许多关于斯莫维尔郡的事,奇特也给他讲了许多克伦斯科和“不归林海”的事。当听到奇特自小是在林海生活、成长的时候,凯恩几乎不相信是那真的。从凯恩的言语和表现中,奇特才知道,“不归的林海”对于大陆腹地的人来说,简直如同生人勿近的死亡之域一般。

奇特和凯恩走到中午时分,面前出现一条三里多宽的大河。河的对面是起伏的一片高山。

“看,奇特。这是‘雷鸣河’,每年涨潮的时候,潮水会发出雷鸣般的声音。河水因此而得名。”凯恩指着大河说。

“对面的山呢?”奇特问道。

“噢,那是‘横箭山’,传说是战神遗落的断箭化成。知道吗,我出门时可是做足了功课的。”凯恩说着向奇特挑了挑眉毛。奇特一笑,看样子贵族的少年也和平民一样,抛去身份和礼仪的束缚,内在的天性也有活泼顽皮的一面。

看着三里多宽的河面,奇特正在思量自己能不能带着凯恩使用“风行术”飞过去,凯恩却一把拉住了他,催促道:“嗨,朋友,快走,要不然我们得等下一趟渡船了。”

随着凯恩的手望去,奇特看见远处确实有个小小的码头。

“来来来,各位老爷们,请坐好,我们马上就要开船了。对,没错,一个银币,快快快,把钱给我。对,下一个,下一个……”船舷登船处站个中等身材的肥腻胖子,正大声地吆喝着。胖子身边有几个壮实的伙计,做出一副打手的模样。

这艘渡船比奇特想像中要大很多。奇特没见过大海,他想,这样的大船就是出海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凯恩,这里虽然是王朝内地,但毕竟有些偏僻,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渡河呢?而且船资还这么贵。”奇特问。

“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只是我听说‘横箭山’下有个盆地,那盛产一种稀有的菌菇。每年这个时候,正是上等菌菇采摘的时候。我想,可能大部分人都是前往收购的商人和商队吧。”凯恩并未走连接码头与船舷的踏板,边说边纵身跃上了渡船。

胖子看见凯恩的衣着、相貌和气质以及跃上船舷的身手,赶忙笑脸迎上前,把他让到了一个宽敞通风的位置上。这时奇特也登到船上。凯恩招手让奇特过来,随手抛出一枚金币。胖子双手接住,也没问奇特要船资,便点头哈腰地退到他刚才他站的地方,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看着凯恩出手如此阔绰,奇特暗暗吐吐舌头。一个金币在克伦斯科可不是个小数目。自从来到王朝内地,奇特忽然发现,“钱”原来并不那么值钱。当然,他似乎忘了,自己身上除了十七枚金币、三十二枚银币的积蓄外,还有明伦亲王给的二十张共两万金币的“货币兑换券”。

“老板,拜托,我真的没有足够的钱了。您能不能先收一半的船资,我三个月内一定会还给你的。好吗?”

“滚开,滚开,死穷鬼!我也不是富翁,我手下还有二十多个伙计呢。三个月,鬼知道三个月后你是死是活。我们每年就靠这一个月的收入养家糊口了!没钱就游过河去。”胖子大声吼道。

听那说话的人似乎年纪也不大。奇特受过人家的白眼,所以胖子让他有些生气。凯恩看他向船舷走去,赶紧起身跟去。

和胖子说话的是个一头棕色卷发的少年。他个头比奇特和凯恩略矮一点,略微显胖的身材和脸盘,让他看上去一副憨憨的样子。从那身粗布衣服可以看出,他的钱袋中一定没有什么钱。

“行行好吧,老板。神会保佑您的。我一定会补齐剩下的钱。”棕发少年恳求道。可是胖子船家似乎没有丝毫让步的可能。

奇特刚想迈步上前,凯恩拉住了他;就在凯恩要掏钱的时候,奇特快他一步,丢了一枚银币到胖子的手边。银币刚好落在船舷的扶手上。胖子吃惊地一回头,正好看见奇特。

“让他上来吧。没位子就坐在我们这。”奇特说。有钱赚,胖子还有什么不肯的,于是招手放少年上来。

棕发的少年来到奇特和凯恩面前,用胖乎乎的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诚恳地说:“太谢谢二位了。请务必留下二位的姓名和地址,我一定在三个月,不,一个半月内把钱还给您。”

棕发少年的憨厚诚实和礼貌的谈吐让凯恩非常喜欢。奇特拍拍棕发少年的肩膀,说道:“朋友,别客气。出门在外,谁都有为难的时候。来,我们一起聊聊,也许这会让旅途不那么枯燥。”说着,拉他一起坐了下来。

刚坐下,船就开了。时间已到中午,船一起锚,乘客就拿出各自准备的食物,开始享用午餐。奇特和凯恩也拿出了准备好的面包、熏肉和果酒。两人刚吃了两口,就发现旁边的棕发少年坐得笔直僵硬,面部表情奇怪,配合着他肚子里传出得咕咕声,奇特和凯恩不觉相视而笑。

“来,吃一点吧。我们的食物足够三个人吃的。”凯恩说着递去一块面包。

“不,不,谢谢。我,我,我还不是很饿。”

“拿着吧,这有什么。就算我们请你吃了,在我的家乡,如果拒绝别人的好意馈赠,就是瞧不起他的意思。莫非你瞧不起我?”奇特故意皱起眉头。

“不,不。”被奇特一说,棕发少年急忙接过了面包。

“这就对了!吃吧。”奇特咬了一大口熏肉,凯恩也是笑着看着棕发少年。

棕发的少年攥着面包,说道:“谢谢你们。我的名字是保罗?奥斯丁。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叫奇特,他是凯恩。”

“很高兴认识你。”凯恩微笑着点头表示简单地行礼。

一顿船上的午餐结束,船也到了对岸。旅客们都下了传,因为路只有一条,所以大家自然形成了一个几十人的队伍,向“横箭山”的穿山小路行进。

“保罗,你要去哪?”奇特问道。

“我要去‘圣光之城’。你们呢?”

凯恩看看奇特,二人一笑:“我们也是要去都城。”

三人随队伍一直进入了“横箭山”。大家走了四个时段,在一处山谷阴凉处进行短暂的调整和休息。奇特看着四周的地形,眉头微皱。保罗和凯恩看见,问道:“奇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啊,不是,只是这个山谷地形有些危险,如果有人封住两端的谷口,从两侧的山崖投下重石、巨木或是发动攻击性的魔法,我们就糟了。”

奇特的话音未落,就听见山谷两端人声、马声响成一片。“不好!我们遇到强盗了!”队伍中有人大声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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