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着的女子一身红衣,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可怖。
这……还是那个站在房顶上俯瞰天下芸芸众生的寒玉?林丰有些无措,他目前为止甚至分不清目前发生的一切是梦还是真实。
灵玥顾不上林丰的问话,只知道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见了林丰的声音,她半仰着头,迷离的眼神落在八角灯笼上,橙红色的火苗如同蠕动的灵蛇,吞吐着细长的芯子。
似耗费了全身力气,只听微弱的声音响起:“……林总管?”
“老朽正是林丰,不知姑娘是何许人也?”林丰脸色一变,连忙将灯笼中的烛火熄灭,放在地上,严肃道,“寒玉门不是任何人都能来的,姑娘还是尽早离开吧。”
“林总管,寒玉门的规矩什么时候竟然变了?”一道女声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响起,林丰一惊,将视线投递过去。
夏初的夜晚天色暗得偏晚,今日月色异常很好,即便林丰熄灭了烛火,以三人的能力夜视全然没有问题。
灵玥固执的直起身子,半眯着眸子上下打量一眼这怪异的女子,只见来人一袭素衣,面目清冷,除了那双瞳目通体黝黑灵动,从上至下,全身皆白。白发白眉,就连睫毛都是纯洁的素白。
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灵玥勾起嘴角冷冷一笑,“规矩由人定,自然也能由人改,祭女司莫不是觉得规矩是一成不变的?”
林丰闻言诧异的看向灵玥,半白的剑眉蹙起。
若璇倒是并不惊奇她的话,淡淡一笑,衣袖轻拂,“姑娘此话可不要随意说给别人听,寒玉门内的规矩自上一任门主订立之后便再没有更改,现门主也曾说过,门内的规矩百年内不改,若要更改,除非先门主显灵。姑娘如此毫无忌惮的说出这种话,若被旁人听了去,只怕是会给自己招惹事端。”
“是吗?”灵玥听闻她这么说,倒也好奇起万俟鸿溟这么做的原因,不更改是因为什么,愧疚?当初他们逼她跳崖的时候,她倒真没从他眼神里看出什么愧疚来。
“可不是,隔墙有耳。”林丰将脚边的八角灯笼往边上挪了挪,佯装叹惋道:“今日风大,竟将烛火给灭了。”
若璇心照不宣,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若有所指道:“看姑娘脸色不佳,还是尽早离开寒玉门吧,这寒玉轩的主人故去好些日子了,有些阴冷,不宜久留。”
说着,林丰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知道,这祭女司已经猜到内情,于是他附和道:“祭女司的话不假,这寒玉轩作为寒玉门的主阁,实在有些冷清,不知明日是否会好点?”
“大抵是会的吧。”若璇悠悠然对着灵玥示意一笑,“主阁空城计唱了这么久,也该让人破一下计了,寒玉门沉寂这么久,理应热闹热闹。”
“对了林总管,”若璇话锋一转,“下午本司听说有人闯了进来?如今那人如何了?”
林丰一愣,看若璇的眼神里有一丝好奇,“那男子本就受了重伤,门主不在,老朽斗胆将其关在了暗室,还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