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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离开

那一日,张成在门外站了半响,却最终没有进去,一场意外的偷听,他收获了一个人的真心,也得到了一个他想要的消息,从而本只想出去散散心的想法,变成了要远行去死亡谷。

接着他回到了自家家的西院,为即将要远行做一些准备。

二狗和九牛,是他的朋友,就要离开了,他还是要为他们留下一点东西。那本残缺的拳谱,是他祖传的东西,这个不能留下给他们,但那份可以让修士身体远远强于同阶的揍人手法,却可以交给他们。

好在这不是先天武技图录,不需要精妙的临摹出每一式每一个动作的精髓,只需要准确的记录出那二百多个小点在人体的位置和使用力量的大小。除了这个,影貂那些血液他想留给他们两人,此去死亡谷,他虽有信信心,但从德叔话里意思,他知道进入死亡谷能够生还的几率实在微乎其微,这些血液就还是留给他们吧,这样他们也有机会继续之前的练习了。

这第二件事,张成打算在走之前,先去看看二狗和思影。二狗的床前,此时并未有人在,九牛肯定还在修炼,张成在那里默默的站了半天,只有在最后离开时,才轻轻的念叨了一句,“此去前途渺茫,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但我还是感谢能够认识你和九牛,希望你能够早日醒来。”

从二狗那里离开,张成去见了思影,只是此时若云嫂子正在教导她背六艺的常识,他也就远远的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

桌子上,他给方英豪留下一份离开的私信,在里面他告诉他想去外面寻找一些机缘,还有拜托他将一件包裹好的影貂血液和临摹的图录交给二狗和九牛,另外还有一百五十块灵石是给他的,他希望这些能尽量弥补他进入唤灵池的损失。这些灵石是他从萧全手中得来的,他知道,土石村每一个进入唤灵池的名额都非常重要,每年村里为此需要准备很多资源,他不知道这些灵石是否够换取一个名额,但他身上也就这么多了,还有五六十灵石是上次二百灵石的剩余,他必须留在身上,以备路上需要。

一切准备完毕,张成带着爷爷留给他的罗盘,还有大刀,以及一把凡阶下等的匕首,可惜了那把得来的凡阶高等匕首,上次插在萧全腿上给丢了。

回望了一眼西院,这个曾呆了有半年多的家,这也是自从他有记忆起,在同一个地方呆得最久的地方。

转身离去,张成在通过土石村隧道后,在土石村外围驻地的出口处,却被一个他想不到的人拦在了那里。

“你要走了,是因为村里的流言吗?”

张成有些疑惑,这常超是怎么知道自己要走的,他离开除了那份私信,可没告诉任何人,但私信应该还没可能被发现,这时候是没有人会去西院的。

“是的,但你说的流言是怎么回事?我这两天一直在西院内,未曾听闻?”张成点了点头,但流言一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闻言常超很惊讶,却也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你没听过,看来是我猜错了,不过也好,这样也不会因一些庸人而徒生烦恼了。”

常超说完这话后,却一脸正经的继续说道:“张成,我知道,你要走,我留不下你,但你是我和晨曦的恩人,这辈子我常超都不会忘,以后不管如何,我希望如果你将来需要一些帮助的时候,不会忘记土石村还有两个人,她们的命都可以任由你使用。”

没有一句废话,常超说完,又是转身就走,不留给张成说半句话的机会,他似乎早已习惯于此。

一段小小的意外插曲,给了张成一个不一样的温暖,他明白,在土石村,他已经有了一些再也割舍不了的牵挂。

他重新上路,目标死亡谷。它位于东阳郡府之内,离岳郡有五百多里的路程,更需要跨越两个郡府,这于他才生灵境的修为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好在除了岳郡比较混乱以外,中间的常郡和天沐郡都是楚州的势力中心,整个地域也是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以外,其他区域并没有多少危险。

沿着江南沼泽,一路向东南,一周后,张成出现在常郡与天沐郡的交界地带,这里有一座名为常天镇的镇子。

“快走!小瞎子,我们可不想沾染上霉运!”

暂时落脚在常天镇,张成在一家酒楼里,打听一些消息。酒楼门口外,随着一声呵斥声,一位双眼紧闭的小姑娘吸引了张成的目光,她身上的衣服虽有些残破,穿着却很整齐洁净,脸上也很洁净,只是不知为什么,这酒楼的小厮似乎很讨厌她,明明只是路过其门口,却遭到了他的呵斥。

她明明年未满十六,是享受至高规则保护的一批人。按照一直被各州府遵守的千城协议,任何城镇居民都不得在城镇内,欺凌或逼迫未满十六岁的少年男女,并且有责任保护她们,而镇府还需提供她们起码的衣食住所,并提供一定的修炼资源。

这酒楼的小厮,竟敢这样对待她,也不怕她上告镇卫,到时依照协议的规定,不仅这小厮到时免不了一顿鞭刑,就是酒楼的主人也会受到口头警告。

但张成关注的却不是这些,小姑娘的眼睛才是他一直不肯把目光从她身上离开的原因,难道是天生心眼?会有这么巧,这种只有百万之一的几率,他能见到第二位?

张成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嘴上却冲着酒楼小厮喊道:“小二,来一下!”

小厮赶紧跑到桌前,张成丢下一块灵石放在桌上,然后说道:“去,将外面那位小姑娘请进来,本少要请她。”

“客官,这……”小二迟疑道。

张成一怒,叫喊道,“怎么,不行?还是嫌本少给的少?”

酒楼的东家见机倒快,急忙上前陪笑道:“贵客慢怒,您先听我说,那小姑娘乃是天生霉运,但凡挨的太近或是有关系者,无不被其所累,所以……”

“哼!我说你这个掌柜的,你好歹也是我辈修炼之士,怎么也如普通凡人之类的迷信。还有那姑娘是此镇本地居民吧,你们也敢这样对待她,就不怕镇卫的惩罚吗?赶快去请那位姑娘上来,再把你们酒楼里最好的几种灵膳端上来。”张成再次扔下五颗灵石,这可让那位酒楼老板也哆嗦了。要知道,这种普通的酒楼,寻常那有这样的事,一顿饭少的才几个石币,最多也就五六十,这六颗灵石可快赶上他们四五天的营业额了。

掌柜自然不会与灵石过不去,手一挥,对着小厮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厮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酒楼门口。

没有等多久,张成点好了一桌灵膳后,也不知这小厮用了何种办法,那小姑娘就被带到了张成桌前,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是谁?为什么要请我这个不祥之人过来?”小姑娘眼睛不能见,但却似乎能感应到张成坐在她的对面一样,率先问道。

“不详?”张成重复了一句,转而问道:“我叫张成,只是路过此地,见到了你,想帮你治疗眼睛,不知小姑娘能否告知我姓名?”

“我叫芩思妍,药师说了,我这眼,乃是天生带来的疾病,没法治,小哥哥还是别费精力了。”

芩思妍说完起身欲走,张成却立马回道:“你是不是有时候,特别是每日清晨醒来,眼虽睁不开,却似乎看见了四周所有的情景浮现在自己脑海里?”

这一句话后,芩思妍又重新坐了回去,急切的问道:“小哥哥,你怎么知道?你真能治好我眼睛吗?”

张成摇了摇头,回道:“不,我治不好。”

芩思妍很泄气,但张成却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几乎已经肯定了芩思妍是天生心眼,只不过,他还想继续确认一下,毕竟如果弄错,他之后的做法,就可能会惹上很大麻烦。

他见芩思妍听到自己的回话后,似乎又要起身离开,赶紧继续说道:“你别急,我治不好,但不代表别人也治不好。我还想问问,你是不是老是容易犯困?每天总是要比常人睡得更久?”

芩思妍点了点头,张成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问道:“芩小姑娘,等一下,你能带我去见见家人,可以吗?”

芩思妍脸上顿时有些暗淡,半天才回话:“我现在是一个孤儿。”

张成一愣,“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这时候,小厮刚好端上来两碗灵米饭,以及四五盘灵膳,全是荒兽精肉或加了一些灵植的膳食。小厮离开后,张成对着芩思妍说道:“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吃饭,等下再说你的眼睛。”

芩思妍这时候突地想起了一些什么,再也不肯留下来吃,坚持马上要离开。张成自然不肯,甚至拦着她,但依旧不能改变其主意,两人一时僵持在那里。

“小哥哥是一个好心之人,可是思妍却是不详之人,每一个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的后果,爷爷是,爸爸妈妈也是,小鱼哥哥也是,我不想害了小哥哥。”

芩思妍无法离开,只得哭泣着说出了原因,张成听后却讶然一笑,看了看四周不时瞧来的目光,才在她耳边悄悄说道:“芩思妍,你怎么会是不详之人了,那只是普通凡人的一些迷信而已。等到过几日,哥哥带你去见到了能治好你眼睛的人,你会成为修士,还是楚州屈指可数的天才。”

“真的吗?”芩思妍破涕为笑的问道。

张成点点头,回道:“真的,不过你得先吃下这些灵膳再说。”

整桌灵膳,张成没有吃多少,尽数把它们夹到了芩思妍的碗里。这些带有灵气的膳食,张成本就是为她点的,他吃了没多大用,至于芩思妍,她才一普通凡人,按常理应该是没用的,但天生心眼的人是不同的。

人之眼,是六觉之一,它可以依次进化,最初的凡眼很弱,仅能见光明,好一点的也就能隔着几米看见一根头发丝而已,但一旦觉醒眼识,就能识黑暗,察万物之变化;而眼识之后,是心眼,这时候,它不受幻象所蒙蔽,心里想着就能见到事物的本质,它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但这样是极耗人的精神;至于更高的天眼,张成也不知道。

芩思妍是天生心眼之人,双眼一旦想睁开,心眼就会自动运转,所以她往每日一觉醒来,精神刚恢复,就会被消耗殆尽,心眼又被迫关闭,这也就是她始终无法打开她双眼的原因。张成无法提供给她可以直接恢复精神的灵药,只能靠一些灵膳,它们多多少少也能恢复一些精神,至于灵气也只能浪费了。

“芩思妍,你吃完后,不要想着睁开自己的眼睛,否则你会很容易累的。”张成一边一点一点的往她碗里夹菜,一边说道。

芩思妍点了点头,“嗯,我听小哥哥的,只是小哥哥,你点的都是什么菜啊?怎么这么好吃,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吃完后,张成带着芩思影出了酒楼,而在她们走后,酒楼顿时热闹的很,话题全都是张成与芩思妍。

“老李,你说这小子是什么人啊?一顿饭,六枚灵石,还是为了一个小瞎子,这个不是一般的大手笔啊!”酒楼内其中一人叫嚷道。

他桌边的另一人却回应道:“还能是什么人?年纪这么小,身上还有这么多灵石,八成是某个家族的权贵子弟。”

“对,我看就是这样,你们别忘了,那小瞎子除了眼睛瞎了,其他方面,可十足是一个美人胚子,要不是十六岁未满,还顾忌她霉运,大家只怕……没想到,这小子一冒出来,就直接行动,只是不知道他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在座的各位不想知道吗?”

一名尖嘴猴腮的瘦个青年说完后,就转身出了酒楼,接着又有几名修士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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