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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球场

要不是那个傻缺找上门来,施耐德还真不晓得名花已经有主。

傻缺姓张,名悍。城管大队大队长张晓红儿子。

他老子张晓红原本是政府的临时工。因其在计划生育如火如荼的年代,不怕做恶人,扛着大锤,带头拆过许多人家的房,抓过无以计数的孕妇去流产,扒过无数家的祖坟,得已转正。从街道副主任、主任,一直干到如今的城管队长。用过去的话说,以工代干,终于成了体制内的人。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儿子亦颇有乃父之风。

一米八五的身高,既粗且壮。在校篮球队里打分卫。靠一只硕大无朋的屁股,不在外线投,专在篮下拱。背打。篮球圈里,人送外号“臀大将军”。

“臀大将军”举手投足都象极了他老子。官味十足。一副足以与那些怀有八个月身孕孕妇相媲美的大肚腩,让人印像深刻。人未到,两分钟前肚子就驰到了。说起话来粗门阔嗓,一副讨债鬼模样。不苟言笑的时候,更是“吓人”。那副端着,掖着,人模狗样,神气活现的嘴脸,活像猴子穿上了蟒袍,发誓要做人了。能把人活活笑死。

摸不清他们酒底码底的,十有八九会以为父子俩要么是“富二代”要么是“官二代”的二世祖,否则怎会如此牛逼哄哄。

张翰比楼上高一届。大三。

防贼防盗防师兄。不知什么机缘巧合,楼上居然与姓张的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那天施耐德与高林、飞宇、张涛他们几个“无兄弟,不篮球”微信群里的好基友在篮球场上二对二。就见张翰伙同他的几个朋友,朝这边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他们都认识。那人就是本地大大有名的,慈善总会会长齐老六的儿子,阿伟。阿伟可是如假包换正宗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不久。喜欢打篮球。终究是留过洋的,欧洲步玩得特别溜,很有火箭队詹姆斯-哈登欧洲步之神韵。话不多,人挺有礼貌的。虽为校外人。可并不为校内人所排斥。

不知道阿伟与张悍是否是臭味相投,还是阿伟架不住张悍一个劲地舔。两人俨然成了最好的兄弟。

那天因为刚放暑假。绝大多数的学生已经回家。仅余那些考研了,和恋爱正处在如火如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阶段的恋人们,在校园周围游荡。平时人满为患,二十多个整场,近五十个篮架也满足不了需求的篮球场内,是空荡荡地。除了他们这边,还有远处两个球架下,有人在活动。再没有别人。更不说有什么啦啦队,观众什么的。

“threetothree”阿伟远远地伸出三根手指来,冲球场这边的他们晃了晃。

这边,高林便恨声不迭地低声骂将起来,“中国人放洋屁!我最他妈的看不惯洋奴放洋屁了!”高林恨的人其实不是阿伟,而是张悍。

高林是二胎。出生时,正赶上张悍他爸张晓红最风光无限的时候。高林爸爸妈妈为躲避张悍他爸的追捕。也就是过去常见的躲生。高林爸爸在自家房屋底下挖了个地道。和张悍爸爸打起了地道战。一家三口,爸妈带着姐姐,在地道里一呆到到高林出生。

也就是说,张悍爸爸张晓红差点把高林计了,害得高林差那么一点无法来不了这个世界。

这还不是最最惹高林记恨的。最最让高林记恨的是,高林爸爸因为在高林出生前后的那一段时间,因为挖地道出力,保胎过程当中,又最担惊受怕。待在地道里的那七八个月又终日不见阳光,患上了免疫力缺乏症,红斑狼疮。折磨的一位原本力大如牛的壮汉,早早的牙齿掉光,头发掉光,什么活也干不了,活活地成了废人。

他妈也得了产后抑郁症,悬梁自尽,所幸被及时发现才幸免于难。不过,价格不菲的抗抑郁症精神类药物氢溴酸西酞普兰片,阿布唑仑就再也没有离不开他家。两天不吃,就寻死觅活,明显地药物依赖。

用大腥腥唱的歌里的歌词说,“恨就一个字,我只生一次。”这些帐,高林都记在张晓红身上了。正所谓地厌恶和尚,恨及袈裟,父债子偿。连带着,便又恨起张晓红的狗崽子,张悍来。

而阿伟又是和张悍一起的,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高林眼里,阿伟张悍就是鼠蛇一窝,自然对阿伟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打了!”见他们过来。高林满脸黑线,篮架下去取自己衣服,准备走人。

“别走,一决雌雄再走不迟。”张悍过来便拉高林胳膊。

“少来!谁跟你一决雌雄!”高林把胳膊一甩。横着脸冲着张悍。

“怎么搞的,你小子吃炸药了。老子叫你打球,又不是叫你吃屎,你这么大动静干什么?不打就算了,老子又不稀罕你打。”张悍也火了,搡了高林一把。高林自然也不示弱,回推了张悍一把。

施耐德手里捧着球正准备投篮呢,一看情况不妙,球一扔,赶紧走到两人中间,试图把两人隔开。谁知,张悍一看来人是他,突然弃了高林,一伸手卡住了他的脖子,不仅让施耐德瘁不及防,更是始料未及。莫非自己真的如古话所说的,人怂被欺,马怂被骑。天生就是一副人见人欺的怂模样。正纳闷着,张悍那副神气活现的粗门大嗓便吼开了。就象黄宏在小品里,高叫“卖大米”,“就你叫施耐德?”施耐德直发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忘记了挣扎,任张悍掐着自己的脖子。听他问,居然还点了点头,喉咙里嗯了嗯。张悍得到了确认,更来劲了,掐他脖子的手更用劲了,嘴里数落的也愈发铿锵有力,“你个渣男,老子正找你算帐呢,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你他妈的有病吧,人家拉架,你也打,”飞宇旁边看不下去了。冲过来,飞身冲着张悍胸口就是一推掌。这才把张悍钳住他喉咙的手给推开。

“想打架是吧,过来过来!”张悍不怒反笑,招招手冲着他们。同时把眼神递向与他同来的阿伟等人,那意思,你们可不要看着我被人群殴哦,要上要帮忙哦!

“好了好了,打球吗,打什么架啊!”阿伟也过来劝架。

“什么玩意儿!”张涛冲着阿伟睃了一眼。不知道张涛跟阿伟又有什么仇,连阿伟过来拉架,他都看不顺眼。

“算了算了,大家都消消气。”施耐德伸手在好兄弟飞宇的肩膀上拍了拍。

“不关你们的事,你们都不要插手。我要找的人是这个姓施的,”张悍似乎挺含糊飞宇的,并没有生飞宇的气,而是把矛头一直对着他施耐德,“你们根本就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飞宇反诘道。

“这个渣渣,”张悍指点着施耐德,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你们知道吗,这个渣渣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死变态,他偷看人家女生洗澡、换衣服。害得人家女生昨天晚上躲在衣橱里,整晚都没敢上床睡觉。你们说,这样的渣男,该不该打?该不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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