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突然地站起,双手展开,似乎是在拥抱这天地一般。
“柳峰,你干什么?”杜长老皱着眉头,向柳峰喝道,刚才还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就傻了呢?
柳峰恍若未闻,神态平静自然。
“轰、轰!”
心中的枷锁就如同一颗炸弹一般,轰然爆炸,在柳峰心中翻涌潮起,不断冲刷,解开柳峰的心灵。
原本柳峰的本性早该得到释放,只不过一直以来被柳正宏夫妇的死亡所压制着,只能蠢蠢欲动,而得不到解封。
今天,柳峰高空回忆,回想起了前世的生活,与之产生共鸣,一朝顿悟……
“本性?我的本性是什么?”柳峰的内心突兀响起这句话,令柳峰陷入沉思。
迷茫,不解,疑惑,种种情绪纷纷从柳峰眼中闪过,他只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但又想不起来。
“杜长老,他这是怎么了?”终于,还是蝶彩衣担心柳峰,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杜长老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是陷入了某种顿悟之中,未必是坏事!”
“顿悟!”蝶彩衣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顿悟对与武者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状态,柳峰能遇到顿悟,蝶彩衣由衷的为柳峰感到高兴。
“哼!”蝶正平似乎有些不悦,轻轻哼了一声,眼睛瞪了瞪蝶彩衣,蝶彩衣这才赶紧收敛起笑容,不过心里还是十分高兴。
欧阳正三人听闻杜长老的话语,均是面色浮现一丝复杂,本来他们与柳峰之间的差距就极大,没想到柳峰无时无刻都在增强实力,如今还陷入了可遇不可求的顿悟之中,这让三人的内心倍受打击。
杜长老似乎是看出了三人所想,轻轻一笑道:“你们三人也莫要妄自菲薄,柳峰之所以能够陷入顿悟,恐怕是跟他的过去有关,只要你三人潜心修炼,未来未必会比柳峰要差。”
“谢长老,弟子明白。”三人明知道杜长老是安慰他们,不过还是礼貌的回谢一句。
此时,柳峰的脑子里不断闪烁着这一世的回忆,从出生,从修炼,从练剑,从被自己夺舍,再从自己击杀李柱,一一在柳峰脑海里闪过,回放。
忽然,柳峰脑海一震,轻声呢喃,缓缓吐出几个字:
“原来,我本性即恶……”
“轰隆!”
这句话说出去的瞬间,柳峰的脑海再一次爆炸,整个人都被惊醒,恍然大悟,柳峰霍然睁开了双眼,做仰抱苍天之状,吐露出几个字——
“——原来,我本性即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
柳峰笑了,笑的有些疯癫。
“什么即恶……什么原来如此……这小子到底怎么了?”黄长老不耐地吼了一声,其他几人也是看着疯癫的柳峰,眉头紧皱。
柳峰却是没有在意他人,他的心中开始明亮。
他想起了自己的本心。
来到这个世界后,父母的死亡,实力的弱小,现实的残酷,从而令柳峰忘记了自己的本心。
他的本心是活的潇洒,活的自我,活的痛快,一直以来,柳峰内心中的这些都被很多东西压制住,如今实力强大了一丝,有了自保之力,柳峰的本心才开始唤醒自己的本性。
想明白后,柳峰便不在压抑,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将所有的一切都释放出来。
“我本性即恶!”
他身上的气息突兀地一变,传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气息,毁灭一切,狂猛,霸道,凌厉,让长老们纷然一震。
这股气息就好比俯视天地的王者,又好比翱翔九天的巨龙,让欧阳正几人产生一股自惭形秽的之意,被这股气息压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蝶彩衣亮晶晶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她的直觉告诉她,柳峰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就好像以前的柳峰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柳峰,让她产生一丝陌生之意。
“好!你果然识得本心,释放本性!”
噬魂剑灵的声音在柳峰心中响起,为柳峰由衷的感动高兴,而赞叹。
“之前的你,只是为了给父母报仇而活,没有目标,而现在,你才是真正为自己而活!”
“这才是你,也只有这样的你,才配掌握噬魂剑的秘密!”
“呵呵,多谢!”柳峰在心中暗道一声,眼睛望向万里白云,嘴角勾起一丝邪异而充满自信的笑容。
此刻的他心情无比舒畅,身体似乎卸掉了一座大山一般,轻松自然。
“柳峰,你怎么样,可有收获?”发觉柳峰似乎苏醒,杜长老第一个问道。
“嗯,收获很大。”柳峰淡笑说道,整个人似乎都焕然一新,充满着强大的气场,不卑不亢,让杜长老眼前一亮。
“你这小子,赶个路都能够顿悟,还真是令人羡慕啊。”黄长老嘿嘿一笑,称叹道。
“哪里话,运气使然而已。”柳峰声音淡然,身体仿佛融入了这片天地,风轻云淡,自然而然,笑容自信却无傲气。
古波不惊的眼睛,竟然让黄长老产生了丝丝压力,就好像面对着清风派宗主一般。
黄长老心中充满着震惊,强压着心中的一丝惊悸,轻轻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实则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子实在太过于怪异,他的心境几乎在自己之上,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黄长老暗暗揣测,秋长老与蝶正平也是在暗暗打量柳峰,两人的眼中都有着一丝惊意。
柳峰轻轻一笑,淡然坐回了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周身自有一股无形的气场,烘托着柳峰的不凡。
“柳峰,你还好吧。”蝶彩衣皱着秀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欧阳正三人都是没有开口,他们都是没有心情与柳峰对话,就连话多的蛮星宇都闭上了嘴巴。
柳峰缓缓转头,与蝶彩衣对视了一眼,笑道:“好,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平静的话语,却让蝶彩衣娇躯一震,芳心乱颤,柳峰看向自己的眼神变了,霸道中有着一份淡然,赤裸裸的占有欲毫不掩饰,但却让自己产生不了一丝厌恶之念,反而是满心欢喜,觉得身子骨触电了一般。
“咳咳……”蝶正平脸色有些不好看,女儿当着自己的面与柳峰调情,让他十分不爽,他明明警告过蝶彩衣离柳峰远点,没想到她就是死活不听,这时候咳嗽一声,就是为了让蝶彩衣注意点。
蝶彩衣却恍若未闻,反而撑着身体挪移到柳峰身旁,与柳峰坐在一起,摆明了不想搭理蝶正平。
蝶正平的脸色更加铁青,暗自咬了咬牙齿,要不是害怕在几名长老面前出丑,恐怕早就上前将蝶彩衣拉开了。
“呵呵。”杜长老看着这一幕轻轻一笑,老脸上满是笑意,拉了拉蝶正平,与他拉家常,不至于让蝶正平难堪。
黄长老与秋长老都是老谋深算之人,怎么会看不明白,笑着凑上前与蝶正平谈论。
少顷,场面上又恢复了之前启程的样子。
“柳峰,你都收获了些什么?”蝶彩衣笑靥如花,吐气如兰,让柳峰嗅到了一股芳甜之味。
“也没有什么,就是淬炼了一次心境。”柳峰如实回答,一只手却是摸到了之前的酒壶,紫竹酿之前被柳峰掉落,但未跌下空中,还有着不少,柳峰也没有浪费,正巧这时候没有酒喝。
“哦?心境淬炼。”蝶彩衣眼睛眨了眨,异彩连连,似乎都亮了起来:“那岂不是说,你以后对与自己要走的路更加深刻了?”身为武者,他岂能不知道心境的重要?
“没错。”柳峰嘴角噙着笑容,一只手习惯性的摸上蝶彩衣的秀发,而且还放在鼻尖闻了闻。
蝶彩衣的脸蛋浮现一抹羞红,但并未阻止,而是继续问着自己的问题。
蝶正平余光注视到这一幕,心中怒气横生,几乎忍耐不住,脸上都憋成了猪肝色。
“蝶长老,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小辈们去处理不就行了,我们就不要插手管理了。”杜长老能看出来蝶正平的怒意,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能说服蝶正平将女儿嫁给柳峰,那么无疑是清风派对柳峰的大恩典,让柳峰程了宗门一个大恩情。
对与柳峰这样的天才,宗门总会想些办法,来将他束缚住。
“对呀,蝶长老,小辈们的事情,你瞎操什么心啊。”黄长老也适合笑道。
蝶正平心中一动,怎么会不知道杜长老打的什么算盘,暗自冷笑一声,道:“并非我愿意插手,实在是小女早已经定下婚约,不得不管束啊,而且,两方连大婚的日子都选好了,就在不久后,我们两家人也是期待已久啊。”说到这时候,蝶正平的脸上“恰巧”露出一丝难色。
“哦?是这样!”杜长老眉头一皱,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实在不好插手,不动声色地瞥了柳峰一眼,叹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就恭喜蝶长老了。”
“呵呵,多谢多谢。”蝶正平笑了笑。
就在这时,天眼雕嘶鸣一声,杜长老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往下面望了一眼,拍了拍雕背。
“行了,都起来吧,就要到了,到时候注意一些。”
闻言,柳峰等人都是站起,往下面望去,翱翔在空中的天眼雕缓缓放低速度,向下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