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走出卧室的时候,他正在餐桌上摆好买回来的早餐。
她喜欢这样的场景,像一幅画。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太和谐,太美好,甚至让她不敢走过去,不敢大声呼吸,怕自己一靠近,一出声,就破坏了份这美感。
顾淮准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前呆呆的依依,“楞着干什么?过来吃早餐了。”
“嗯。”依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最近很忙吗?”顾淮准边帮她打开外卖的粥盖边问道。
“诶?”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要说忙她哪里比得上他?
“不然的话怎么会发烧?医生还说了你体质不好要多加注意身体。”
“可能是天气原因吧。”依依平静地应着,她体质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什么时候我们出去踏青吧。”他说道。
依依不知道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嗯。”
顾淮准无奈地看着对面拿着头顶对他的人儿,“依依,你要一直拿着头顶和我说话吗?”
“诶?”依依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神,随口说道:“可是你们单位不是很忙的吗?而且你还要去教书。”
“其实我现在在检察院只是临时性的,而且最近带的那帮学生也准备出去实习了,所以到时候就没有那么忙了。”
“嗯。”第一次听他正面谈起自己的工作,依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顾淮准的视线没离开过依依,此时的她披着柔顺的长发,脸色苍白,显得很是脆弱,这样的她不是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模样,让他突然有些新奇,平日的她不是沉稳内敛就是平静如水的,即便是有心事也是藏得淡淡的。
突然谈起工作也是想看看她什么反应,不过结果嘛,差强人意。
“粥不好喝吗?”他看着眼前瞥眉的人儿轻声问道。
“不是,我吃不下了。”她还有些头晕脑胀着呢,怎么说她也还算是个病人,哪有什么食欲?
“好吧。”他也不勉强,只是顺势把水和药递给她,“那就把药吃了吧。”
“……”依依看着他三两下就倒出一大把药,“这是给我吃的?”
瞧她大惊失色的盯着自己,顾淮准心情很好扬眉,“不然呢?”
“我只是小感冒。”依依苦着脸。她最讨厌吃药了,不然也不会拖了那么久都没好,而且还是那么多,他不会是想毒死她吧。
“严格的说是高烧。”顾淮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是已经好了。”
“只是现在退烧了而已,不吃药容易复发。”
“我不想吃药。”当她是病入膏肓么?还复发!依依皱着眉头推开他递过来的药。
“可是,你生病了。”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让他对她多一分认识,在那张秀气的小脸上各种表情轮番上演,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也有着小脾气,一点小撒娇,带着点控诉,都让他觉得有趣,想看到她脸上露出更多的表情来。
让她沮丧的是她自知他说得对,也便没有借口,总不能真的说她不喜欢吃药吧,又不是小孩子,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把那大把的药吞下肚,又猛灌了整整一大杯水。
“这药还要连续吃三天就好。”
“哦。”一想到还要吃那么多的药,她就提不起精神,而且她讨厌他一副吃个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想想真有些气人。
顾淮准对她的冷淡表情也没什么不满的,病人嘛就该这样。
“对了,你体质不好,肯定是缺少锻炼,明天和我一块儿晨跑去。”
……
“所以你现在每天早上都要起来跑步?”噗哈哈哈,沈静听到她的遭遇不但没有同情还幸灾乐祸起来。四周的目光都投向了她们。
“沈静,你还是不是朋友?”依依小心的扯了扯她的袖子,笑得这么大声,是怕吃瓜的群众太少咩!要知道她们可是在黄金地段的咖啡厅。
“要我说人家顾大检察官也是为你好的嘛,对了还有没有再类似体力不支晕倒过?”
“沈静!”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就有次体育课的时候跑八百米晕倒了嘛,再说了那次也是意外,这人还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取笑她。
“要不明早你就装做体力不支晕倒一回,他就不好强迫你了嘛。”沈静凉凉地建议道。
“我试试,不过你这个建议一点新意也没有。”依依捧着脸无奈的说。
“大小姐,要新意的你自己想去,我能想到这个已经不错了好吗?”还嫌弃她的建议?
依依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要是我能想到哪里还会这么悲惨哦。”
“不过你现在真的比以往好咧,以前陪我逛两个小时就想跑路了,今天我们可是走了大半天也没见你说什么要休息的话,而且感觉你的气色真的比以往好上不少呢。”
“行了吧,你就取笑我吧,从秋天跑到冬天,要是一点用也没有,我不就是白跑了?”
“那也是,要是没有体力,晚上怎么应付我们的顾大检察官?”
依依愣了愣,听出沈静的言外之意瞬间涨红了脸。
沈静又哈哈大笑,权当她是害羞。
依依看着大大咧咧的沈静,叹了口气,沈静虽然是她这么多年的朋友,但是有些话,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了,昨晚我在电视台遇到郑声了。”沈静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哦。”依依平静的抿了一口咖啡,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杯子。
“我告诉他你结婚了。”
“嗯。”依依的手又松开了杯子,转移到甜点上。
“依依,过去了吧?”这么多年的朋友,沈静自然是看出了她微小的变化,实际上郑声一直再向她打探依依的消息,只是依依说过不能告诉其他人她的行踪,所以她什么也不能说。而且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当初说不会离开B市的人,突然在某一天憔悴的找上了她。
她了解依依,从她突然决定来这个城市开始,她就知道,要不是不想和以前说再见,没必要从一个城市转移到另一个城市,可是若不是在意又怎么会逃避呢?她又有点看不清了,所以很多话也只能一笔带过。
“嗯,过去了。”他的一切与她无关,她的一切也与他无关。
可是逛街的兴致还是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