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南桑不明所以的看着冬悼,她已经当冬悼的下属已经很多年了,可是这并不意味她能够看穿冬悼,大多数时候,冬悼都是一个专制独行的人。他并不需要别人的意见,并且很少会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就好比如现在一样。
这个时候太上皇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们是不同于一般警察的,南桑同志,我们接触的人不同。”
冬悼整理了一下裤脚的褶皱,抬眼温文尔雅地看着南桑:“夜皇即使是在我们以往经历过的罪犯中,也是最难缠最可怕的一个。所以这时候他杀掉那个姓李的富商与其说是为了断我们的线索,不如说是为了向我们示威。那是一个非常骄傲的男人,所以他不会一直躲下去。”
南桑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笑意。
“下午我还有个会,晚上我们要去一趟北京,照例,行程保密。下午开完会,你过来接我。”冬悼站起来递给她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还有,之后不要再接触古家了。我已经不能算是古家的人了。”
南桑呆呆看着这个之前气质冷漠,仿佛冰山一样的男人。他在南桑的心目中原本很是严肃威严的男人,有时候南桑会错觉冬悼和自己印象中的父亲也没什么两样,她是由冬悼一手带出来的。南桑无疑是敬重冬悼的,但是对于冬悼的坚持,南桑还是表示不能理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愣愣唤了一声:“就只是这样么。”
面色沉穆的规诫局副局长转头看她,伸出手捏了捏她很是稚嫩的脸颊:“嗯?”
南桑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您的弟弟古御策...其实就在这附近,您不去见他么?”
她从来都不会怀疑冬悼的能力,所以她很清楚冬悼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包括自己私下接触过古御策的事情。虽然大多数时候南桑都很清楚冬悼对自己其实是有些纵容的,但是那毕竟是冬悼的家事,南桑其实并没有权力过问他的私事,尤其是这样逼问他。
冬悼收回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南桑,就在南桑以为冬悼会发脾气的时候,冬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这句话冬悼已经说了很多次,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去见过古御策,也没有回过古家。他离开家已经差不多有十年了,而南桑一直都跟在他身边。他在规诫局里是赫赫有名的冬悼副局长,在那个世界里有无数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本能的畏惧。
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其实是古家的长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过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好像是独行侠一般的生活。虽然独行侠很酷很帅很厉害,可是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孤独?
但是南桑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拿了牛皮纸袋的文件夹小跑跟在他的身后。南桑也是一个很孤独的人,她是真的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所以她一点都不希望冬悼也会变成她那样。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孤独,他分明有家人的,并且他的家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他。
这在心理学之中说得学术一点,就叫做共情心理。南桑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代入了冬悼的角色中,她对冬悼的共情使得她出于纯粹的利他主义理由来帮助他,无论她会得到什么。
“南桑。”冬悼走在她前面,步伐沉稳又极为冷硬,就像是他的为人一般。
“嗯?”南桑低声说,他们总是那样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冬悼只要叫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就会出现在他的身后。像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彼此慰藉,又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组成的微妙世界,谁也没有办法插入他们之中,只能够看着他们。
“你是我的家人。”冬悼低声说,但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不知道南桑有没有听到。
他们还会在一起很长很长时间,一切并肩战斗也一起生活,很多话都已经不需要说出口了。冬悼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会和她在一起。
他一直是把南桑当成是自己的家人的,并且不仅仅是家人,朋友。
认真说起来,大概是我把你当做是老师一般敬重的人物,你竟然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