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残忍。”严白缓缓的说,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眼神介于冷漠和怜悯之间。
他没有问苏启穆为什么,那个男人不是会告诉别人理由的人,他只是知道苏启穆很残忍。
他真残忍,残忍到严白这种人都觉得他残忍的地步。
苏启穆没有说话,对于这种指责,或者说这种事实的时候,他从来不做任何辩驳。辩驳都是苍白无力的,别人怎么看待自己,苏启穆并不是很在乎,甚至是完全无所谓。
“我觉得我需要个助手。”就在苏启穆准备结束掉这一次无聊的通话的时候,严白忽然对着电话说。他确实需要个助手,确切的说是需要一个整理家务的保姆更合适。
“你不怕我派人来监视你?”苏启穆似乎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兴趣,对着严白如此问道。
“我的命不是一直掌握在你手里吗?要是你真的想让我死,起码也得是等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让我死。你就是这种人,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对你有利用价值,你就不会轻易的杀死对方。”严白的口吻听起来很是洒脱,似乎不在意自己的小命被人拿捏在手里。
“很有自知之明。”苏启穆似乎是冷笑了一下,然后挂断了电话。
在苏启穆挂断电话之后,严白久久都没有移动,只是目光看着斜窗外的阳光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太阳终于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天空是匀净又漆黑的颜色,又透着一点儿冰冷的蓝,让人感觉那是雾言瞳孔的颜色,严白没由来的想到了雾言。
严白和苏启穆的接触不算多,他也不敢说自己了解苏启穆,但是他就是知道苏启穆是个残忍又薄情的人。当一个人对他还有价值的之后,他可以把对方捧到天上去,可是一旦那个人没有用了,只会被无情的抛弃。这一点不管是谁都一样,苏启穆就是那么薄凉冷漠。
严白不认为雾言会是个例外,苏启穆对她最好最信任她,是因为她比所有人都有用得多。这种有用不仅仅是因为雾言为他杀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严白知道这个原因。所以他没由来的有点伤感起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雾言。
他似乎有了多余的怜悯之心,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想到这里,严白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约了雾言过来,就是为了和她谈某些事情。
算算时间,雾言和叶衍应该是快到了才对,这让严白没由来的有点头痛起来。他倒是伤春悲秋了很久,可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对雾言说呢,苏启穆倒是给他挖了个坑。
严白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看着座机后面的电话摁下了一串数字。
“喂?雾言吗?对,我是严白。你们准备到了吗?”
“刚上高速?介不介意回头?”
“我忽然又没事了。”
即使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雾言和叶衍的寒意飘了过来,严白没由来的有些觉得冷,于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