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时候,太阳还是从厚重的云层里钻了出来,透着一股倔强的意味。
傍晚的阳光从屋顶的斜窗里照了进来,温暖的阳光给严白苍白的脸上镀上了一层罕见的血色,让他看起来稍微有了一点儿生气。不过严白这个人可不在意这些,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那根透明的玻璃试管里,里面是一管血液。
他的表情是那么认真,好像是在注视着某块无双的珍宝,可是那管血液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里面的颜色稍微深了一些。他拿起另外一根试管,里面装着某种蓝色的液体,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滴了两滴深色的血液,某种诡异的化学反应就这样呈现在他眼里。’
血液一点一点的蔓延,然后将所有的试剂都变成深沉的黑色,看见这个反应,严白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里面装的是雾言的血。
这个时候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口渴,他伸手要拿自己放在一旁的水杯,却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玻璃杯。玻璃杯在地上瞬间摔得粉碎,严白低头看了一眼粉碎的杯子咒骂了一声。
正在他站起来准备去拿扫把自己收拾一下地上的狼藉的时候,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在一片寂静中这个电话听起来突兀得紧。说来奇怪,严白不太喜欢带手机,这里还装着一部座机,作为一个只为雾言服务的医生,其实这里并没有装座机的必要。
雾言绝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柳箬茵和何文录没有资格命令严白,甚至连叶衍都需要苏启穆的命令才有资格到这里来。换言之,这部电话只是准备一个人的,而这个人也几乎不会打电话给他。所以当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严白还有些茫然。
“稀奇,你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严白捋了一下自己有些过长的刘海,对着电话说道。
这部电话还没有响起来过,当它响起来的时候,严白就知道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了。
“我留着你是为了跟你客套的吗?”电话另一边的人是苏启穆冷冷的说,他一向是个没有什么温度的人。不了解他的人会觉得这是一个不难相处的坏男孩,甚至还有点温柔,可是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真正的苏启穆绝对是个魔鬼。
“好吧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严白的手微微僵了一些,装作满不在乎的说。
“别告诉她。”苏启穆冷冷的说,甚至没有一点要和严白商量的意思,完全是命令式的口吻。
这里的一切,包括严白在内都在苏启穆的掌控之中,严白甚至怀疑世界上就没有苏启穆不知道的事情,好像他在这里插满了监控摄像头一样。被人监控绝不是什么美好的享受,尤其是被苏启穆这种人监控着,他好像空气一样存在在所有角落。
严白对此毫不意外,苏启穆就是那种绝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人,大概只有雾言值得他信任。
或许他是信任雾言的,但是估计也是信任得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