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零年十二月三十日清晨,诺兰格勒城内所有教堂万钟齐鸣,每条街道都飘扬着风管琴和键琴的旋律,混合着男女诗童的“Te Deym Ave…”。从胸前带徽的翩翩贵族到凭双手过活的蓝黄折帽,从城南的别墅园到城北的贫民窟,每家每户的阳台和窗户上都挂起了大红喜布;整个城市上空兰稚花瓣漫天飞扬。
再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能比这更令人感觉兴奋,愉悦。如同每个生命都经历重生,在圣母面前许下心愿。那些历尽战火磨难的人民在城市,小镇,村庄,在每个角落张灯结彩,载歌载舞,从心底里祝福这桩即将举行的振奋人心的圣事——从被决定那刻起,它便注定要流芳百代,成为自帕沃王以来最值得称道的佳话,成为功泽后世的传说。
这是一桩伟大的婚姻,完成了一个在从前看来绝不可能完成的,近乎奇迹的使命——将两个强大而不睦的民族联合起来,将圣母,圣仆和圣灵的光辉借助和平的誓约带临人间,发扬光大。将宽容,友爱,仁慈,谦逊,诚实等等美德体现得淋漓尽致,完美绝伦。将连年动荡的中欧带向了和平世界。令一切诗人和歌手都情不自禁,发自内心地运用最美妙的词汇与旋律去赞美婚姻的双方——果敢勇毅,年轻有为的拜瑞里斯皇帝小盖沃和端静贤雅,文武双全的奥林赛林女大公嘉兰妮娅。随着这对男女的结合,将出现自兰稚花国(注一)以来拥有最辽阔疆域,最强大军队,最傲人财富的伟大国家,这种伟大不仅体现于强盛的实力,更归结于对圣母忠贞不贰的信仰和爱戴,归结于从百年战火中砺练出的坚定意志和忠贞信念,归结于经历了深刻仇恨和巨大苦难之后敢于作出妥协和牺牲的高尚情操。它所受到的赞美和祝福,比以往任何一个国家和皇室所受到的赞美和祝福都来得更多,更热烈,也更真诚,它的崛起令世界上的每一个国家为之侧目,为之感到震惊和恐惧,惶惶不安。从乌帝雅到辛辛莱尔,从拉塞尔到奴得斯,无论高傲的汗或是野蛮的乌登,信奉玛撒或者崇拜奥罗,都得在它面前低下头颅,屈弯膝盖,表达敬意。祝贺信和礼贴犹如雪片一样飞来,四面八方的贵宾,使节团和观礼者犹如蚂蚁般云集诺兰格勒。一时间整个世界便仿佛只为这个即将举行的婚礼而存在,每个人,每道目光都紧紧投在了诺兰圣母院。
从另一方面看,这桩婚姻的意义远不止此,伴随两个国家结合而来的是整个素基世界前所未有的大团结,大统一,这影响极其深远,难以估量。标志着同受凯瑟琳祝福的兄弟姐妹们不再自相残杀,刀戟相向,不再令素基徒的剑沾染素基徒的血,不再用凯瑟琳的诅去咒凯瑟琳的民,而是齐心协力将信仰和愿望寄托予费尔南凯基圣城,将矛头和马蹄指向西北和南方的异教徒国家,圣母的光辉从未如此广阔地照耀在玛莱亚大陆上,南方和北方终于将和平之手紧握在一起,用神圣的婚姻化解了积郁百年的仇恨。
婚礼在拜瑞里斯红衣主教亲自主持下举行,两只君王之戒带于一人之手,两柄震慑天下的权杖合二为一。现在这权杖就掌握在新郎雷特盖沃·艾拉达手中,在他身旁站着姣容绝世,国色无双的嘉兰妮娅·波帝梅。英雄的子孙和神的后裔共同执掌强大的国家,拜瑞里斯王国与奥林赛林公国从此融为一体。(注二)
二十天后,费尔南第十一代教皇于梅卡拉大教堂为艾拉得曼加冕。在圣母凯瑟琳雕像面前,在如云的外国使节和南北群臣面前,在全世界所有人面前,一顶金色王冠戴在了雷特盖沃·艾拉得曼头上,“欧比斯”帝国诞生了。(注三)
注一:玛莱帝国国旗为黑色底衬上的白色兰稚花,因此也称“兰稚花国”
注二:“英雄的子孙和神的后裔”分别指艾拉达家族和波帝梅家族。艾拉达家族获得姓氏的祖先即古代英雄迪亚霍,“波帝梅”为圣歌中掌管天空之神,传说波帝梅家族为天神后裔。
注三:“雷特盖沃·艾拉达”应称“盖沃·艾拉达”。“雷特”即“小”的意思。“艾拉得曼”为艾拉达的尊称,意为“艾拉达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