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浅没有多想,只是道:“当然要好好练。你有所不知,虽舞枪弄棍对女子来说显得粗鲁,但是却能强身健体。”
凌玥小心地问了一句:“那若是……不仅仅止于强身健体,而是想要武艺超群呢?”
“那很难。”盈浅看她:“先不说要从小就练,还要日日坚持。且真真的武艺超群不是光晨练一个时辰就能达到的。那都是经历过生死危难,在沼泽中一步步淌过来的。”
“原来这样。”凌玥暗自叹气,自己果真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盈浅话锋一转:“有一人却是例外了。”
她干脆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缓缓道来:“有一个男子,他与我们一样的年龄时家中遭了贼人,全家上下只活了他一人。他从那时才开始习武。可是也不知得了何人的指点,竟在短短三年时间内练就了出神入化的武功,一时间在武坛登峰造极。可惜了,他在大名远扬的同时隐居山野,从此世间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凌玥称奇:“竟还有如此神话的人物。”
“其实我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存在,只是小时候缠着母妃讲故事,母妃讲给我听的。”
凌玥扶额:“盈浅,那是你母妃编故事哄你开心呢。你怎能当真。”
盈浅感觉到了来自好友的无语,无辜道:“我本来也是半信半疑的,结果有一天我偷偷翻了母妃的藏书,竟真的有一本关于此人的记载。我就想着,都有人记载了,说不准就是真人真事呢。”
或许那只是一本故事书……
凌玥偷偷在心里道。
盈浅看看四周,神秘兮兮地说:“凌玥,我悄悄告诉你。书中记载着的那人,姓陈,名乌柏。身量不高但相貌极英俊,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说完,就不好意思地偷笑。
凌玥的表情却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她的记忆中,有一个叫陈乌柏的人。身量不高,但长得极好。
她还记得他对自己说:“娘娘郁结在心,要多往好处想想。”
他像往日一样开了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笑了一阵。末了,只说:“这是微臣最后一次给娘娘看病,娘娘珍重。”
然后过了几日,他便被打入天牢,罪行是给陈昭下毒。
行刑的那一天,他挣脱开了护卫,却没有逃跑。站在断头台上嘶吼着陈昭所有的暴行,吼得在场所有官员和百姓鸦雀无声。
陈昭暴怒,指着她问:“陈太医刚给你看过病就疯了,莫不是你指使的?”
她吓得白了脸。
穆莘当时也在场,跳到台上将他擒住。
陈乌柏道:“杀了我吧。”
他又苦笑几声:“穆将军一生戎马,怎么成了陈昭的走狗。”
穆莘抓着他的手猛地松开。
他突然从身后摸出匕首,狠狠地划向了穆莘的脸,然后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洒了满地。
陈昭带着众人拍手:“穆爱卿擒贼有功,赏!”
穆莘却捂着脸,任凭血从指缝中渗出。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断头台上,没有跪下来谢恩。
陈乌柏,那个当朝太医陈乌柏,那个血洒断头台的陈乌柏,是盈浅口中的那个人吗?
盈浅看凌玥愣神,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尴尬地说:“其实,我就是说着玩玩。你别当真啊。”
她又说:“不浪费时间了,我教你一套新的拳法,这套更难,你要认真练习。”
凌玥回过神,应了一声。
两人又呆了两个时辰,盈浅教凌玥了新的拳法,凌玥指点盈浅抚了一会儿琴。
离别时,盈浅抓着凌玥的手:“你好好珍重,等你出阁前我一定来为你添妆。”
凌玥想了许久,还是开口道:“盈浅,你且记着,冬天皇后娘娘办的第一场宴会,能不去参加尽量不去。我无法和你解释原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盈浅虽不解,却也没有刨根问底,点点头,又使劲握了一下凌玥的手,就坐轿回宫去了
凌玥目送着她,直到轿子消失在视线中。
竹衣陪在身边,这时才说:“小姐,萝儿和冬福做了您最爱吃的煮鱼。景画将饭温着,等您回去用膳了。”
凌玥这才想起景画,她最近都挺老实本分的,自己也就暂时没有动她。
可是天就要变了,陈昭已经计划着弑祖。
景画绝对不能留了,她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打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