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大殿上,二代弟子中,陈五、独孤飘渺、于青、唐林等具在其列。下手位置是太白三代弟子的佼佼者们。
“至今日,我太白开山已有近四十年了。距离上一次八荒论剑也有三十余载了,今日我尚且还记得独孤兄夺魁论剑尊为剑神的样子。”风无痕一捋胡子,对着一旁的独孤飞云大笑道。
“不错,三十七年前,”独孤飞云眼中带着追忆“当时啊真可称之为盛会!少林三尊,神威堡韩守琼,五毒蓝彩蝶,天香五秀。现在啊,都老了!”
公孙剑撇头看着旁边跪的一丝不苟的赵青棠和独孤若虚嘟囔了一句“掌门到底叫我们来干嘛啊。”赵青棠甚至都没有偏一下头,只是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惹得公孙剑又是切了一声。
听到公孙剑的小声嘀咕风无痕倒也没说什么,直接转回了正题,“时至今日,我太白三代弟子中,唯有你等三人尚可堪为大用,八荒意欲再开八荒论剑,天峰会八荒之试,希望你等做好准备!”
风无痕说的十分隐晦,独孤飞云却显得有些直白,“接下来有些事情要让你们去做,真武开元之期在两年之后,天香梁知音大寿在三年之后,神威、丐帮、也需要有人去拜访走动,至于五毒和神刀么,先容老夫想想!”
“您的意思是去打探虚实?”公孙剑直言不讳。“反正都是自家人,师祖你就给个明白话呗。”
“师祖的意思的拜访,说的很清楚。只是江湖友人见面自当以武会友。”赵青棠安静的跪坐于地,淡淡的说给这个没脑子的公孙剑听。
“不错,以武会友自是应当的!公孙剑,遇事切忌毛躁。”陈五做于二代弟子的首座,教导着这个太白的明日之星,“凡事当三思而后动。”
“可是这样,我的剑就会变慢了!”公孙剑颇为不忿的顶嘴道。“好了各有缘法成就何必追究要求太多。”风无痕也插了一嘴,然后盯着门口处跪坐的三人,“天香、真武,独孤若虚和赵青棠带着几个弟子去,神威和丐帮么就让公孙剑和江婉儿一起去好了。
还有,过几日,天香谷的白鹭洲姑娘会和同门柳扶风姑娘一起造访太白,赵青棠,你去接待。”
“是,弟子遵命!”三人齐齐拜别长辈退出了大殿。
大殿内,于青看向风无痕,“掌门,你是知道的,为何要让青棠去真武?”
“唉,青棠是个好孩子,但是其心中郁结难消,我会飞鸽送信给真武掌教张梦白,托他照看一二希望能解开他的心结。”
“是,弟子明白了。”
山峰上,自出了大殿三人分开之后赵青棠就一人独立与此,一身秦风唱晚袍在身,躺在石像旁,“月儿,天香的白鹭洲师妹要到太白了,我不太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无论如何我放不下仇恨,我不清楚有着这种仇恨是对还是错。
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你一定可以给我一个答案的。”赵青棠看着天空,下雪了。“我想了很多很多的情话,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秦川么?因为在我的家乡里有句话,
如果这个时候下雪,我们手牵着手就能一起走到白头了。”赵青棠就那么愣愣的躺在山峰上,旁边是一尊永远也不会开口的石像。
而还没走到山峰上,独孤若虚就拉着公孙剑的手小声的说“公孙兄,回去吧。”公孙剑看了看独孤若虚摇了摇头“你不懂,这个时候不要让他独处,时间越久他会越发孤寂。你没发现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笑过了么?”
然后公孙剑不顾独孤若虚的拉扯,扯着嗓子叫到,“青棠!赵师弟你在么!来出来喝酒!凭什么你就能去天香谷而要我去燕云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赵青棠听到公孙剑的声音,竖起手臂摆了摆,“这!”接过公孙剑递过来的酒壶,想了想说了句“谢谢,不过公孙兄既然输给了我,师弟还是少叫的为好。”
三人就这么坐在山峰上,看着雪花纷纷扬扬的飘洒许久无语。直到公孙剑起身离开他才说了一句“青棠,于事无补。月明姑娘也不想见到你如此。开心点吧!”说着张开双臂像是一只鹰隽一样飘离了山峰。
三天之后,天香谷的柳扶风和白鹭洲来到太白山门前,两人都是一身粉中带白的貂逑衣裳,非但不显臃肿,反而更显清丽。山门处是迎接的赵青棠。还有以公孙剑为首的吃瓜群众。
“柳师妹、白师妹。赵青棠有礼。”赵青棠持剑执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柳扶风和白鹭洲都莹莹拜谢“叨扰,有劳师兄带路了。”
“无妨,请。”赵青棠转身向前,目含‘杀气’的眼神盯着那些吃瓜群众,公孙剑看了那白鹭洲之后也懒得看下去,也对着同门们说道“剑坪晚课马上要开始了!都跟我回去!”
“师弟们久闻天香谷众位师姐师妹们的芳名,今日恰逢两位师妹到访,却是孟浪了,万请见谅!”赵青棠看着吃瓜群众们散开也是回头对着两位姑娘说了句抱歉。
“没事没事,只是看起来,赵师兄一点都不像太白的弟子。”柳扶风显得很大方,然后又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赵青棠说了一句。
“不是柳师妹说的是哪方面,若是有理的话,我倒也不妨改改。”
“赵师兄一看有种清心寡欲的样子,不像是太白门人,倒是有点像是真武山的道士!”柳扶风刚说完白鹭洲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师妹有些顽劣调皮,赵师兄切莫放在心上。”
赵青棠下意识的抓紧了剑鞘却又松开“无妨,柳师妹说的倒也在理。我岂能放在心上,说不得还得改一改。”然后继续引着两人向前。
直到沉剑池旁,赵青棠一脸肃穆的对着柳扶风开口道,“柳师妹,前日得到书信说你们明日放到,所以东西尚未齐全,可能要让二位再次等到明日了。客房已经给二位师妹准备好了,江师妹会带着两位师妹过去的,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对江师妹直言便可。”
说完赵青棠便走入了沉剑池旁的宅子里。
“你的心乱了?”唐林闭目打坐,长剑连鞘恒与膝上。
“弟子不知。请师叔解惑。”赵青棠也熟练的在唐林的正对面的蒲团上打坐,熟练的摆出和唐林一样的姿势,明显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在之前脚步没有这么急促,气息没有这么紊乱。若说是见到女子心动,却也不至于如此。”唐林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盘膝而坐的赵青棠。
“确实并非全部如此,弟子只是不明,如此仇恨到底应不应当。且正闻天香柳师妹所言道士二字方才如此。”
“嗯,你能沉住气息到我这来才爆发开来也算是一种进步,”唐林看着那赵青棠的气息逐渐恢复平稳开口劝慰“世间对错,孰是孰非。没有人说的清楚,立场而已。就如同当年唐门与五毒之争,只是意气之争。
而对与错,需要你去判别用的你的眼睛去判别。若你是公正的,则无有大怨愤,如你错了,则总有一天需要偿还代价。而你去判断这一切的动力就是你的心结。”
“我的心结?”赵青棠有些疑问,为何说是心结而不是仇恨?
“是的是心结。你绝对不会希望再出现一个如你这般经历之人,不会希望再出现这样随意抹杀无辜之人,而你所言的仇恨,你平心而论,现在你要去找谁复仇?
真武?还是谁,真武的人真的在你面前放下抵抗你又真的能下手去杀戮?好好的打坐,静下心来,去问问你的剑去问问你的心!你要的是什么!”
戊时三刻,大约是现代晚间八点半钟左右,沉剑池的宅子,又被人推开了门。步子很轻盈,不似唐林那般稳重。
“赵师兄。”白鹭洲看着前方那个打坐的人影小声的叫了一句“我听唐林师叔说你在这里还没吃晚饭,我便来了,只是路上有些绕,一时没有找到耽搁了许久。”
“无妨,多谢白师妹送饭。”赵青棠睁开了眼睛,将恒与膝上的剑放置在地上,转过身子看着白鹭洲。“师妹可是想对我说些什么。”
“今日早些时候,柳师妹说的话,她不太清楚你的事情,有些口无遮拦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说了,无妨的。而且正因为这句话,我方才有如此收获。”赵青棠展颜一笑,“是我当谢谢柳师妹才是。”
“师兄有何收获,不知可否与小妹说说。”白鹭洲显得有些感兴趣,一边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一边看着笑容满面的赵青棠说道。
“我以前一直认为,这世界腐朽了,这江湖烂掉了。我认为我是有仇人的,我要复仇,可是事实上,在岳长生死去的那一瞬间,我就没有仇人了。
我该去找谁?青龙会?真武?还是四盟八荒?都不是,最后才发现,若要有所求无外乎一个法度而已。”赵青棠,端起已经冷了的饭菜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时,白鹭洲显得有些扭捏,小声开口,“赵师兄,不知你明日....”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青棠!来喝酒!我可是抓了下酒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