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车!车哥,这里!在着呢!“墙根下草丛里钻出一个黑影。
”来了,小声点,嘘......“大佬车做着低声的手势,并伸头张望了下黑影身后草丛中藏着的几个黑影。
”车哥,点踩好了,这厂里保卫科,晚上值班的就一个老头,睡的比较死,你决定吧!兄弟几个都听你的!“
“嗯,财务科你知道在那个位置了吗?”
“找了,里面的小红楼3楼西头儿!”
“谁去踩的点儿?”
“我表弟,就那个......铁头....”说着黑影指了下,身后的其中一人,那人微微拱起身体,裂开嘴,在黑色的夜里露出两排白色的牙齿。
“嗯,一会儿,我和你兄弟,铁头,去财务科,你带人去车间去找值钱的......“大佬车信任的拍拍黑影的肩膀。
”车哥,我找到值钱的,在哪里等你?“黑影点头答应着回答。
“不等我,直接搬到车上,我把车停在厂北边,翻过垃圾台,后面的小路上。”大佬车向北边伸伸下巴。
“嗯,那么就你和铁头去?没问题吗?”
”你会开保险柜吗?再说了,人多手杂的....“黑影似乎担心什么,只是听着大佬车说,却不做声。
”好了!没事,相信哥,不是还有你表弟呢吗?“大佬车安慰的,轻轻的晃了晃黑影的肩膀。
”好吧!“黑影回头,弓下身正要给身后的几个黑影耳语。
突然,大佬车走前数步,蹲在这群黑影中,轻声插言到:”兄弟几个,有件事先说下,这厂子里不干净!“
”什么?不干净?“
”嗯......别问那么多了,就是千万别去小红楼!“大佬车表情严肃,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阴冷。
大约沉默了10多秒......
“车哥...”之前那个黑影咽了口吐沫,喃喃的说:“那,那你和铁头......?”
“放心,我这里有东西....”说着,大佬车翻开随身的布包,露出一节用红布包裹的什么东西,立刻又合上布包。
“你们想,这厂子原来就是一乱风岗,多少死人,尤其是那个小红楼,当时建的时候就出过工伤死过人,之前我一个人来就是没带东西,直接鬼打墙,瞎转一夜,啥都没得手....好了,完事,我给哥儿几个细细讲,再说了,今天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大佬车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带头进厂。
其他人,见状也就没再多问什么,纷纷起身跟在大佬车的后面,准备进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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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末的,国有工厂都是这样,纷纷改制,很多工人的铁饭碗一夜之间被打翻,有本事的干个体,没本事的擦皮鞋,有胆子的上深圳,不要命的两抢一盗。
大佬车学徒不久就赶上了,真是刚出师就下岗,顶他下岗的却是他的师傅。
俗话说师徒如父子,唉,没办法,谁叫他师傅还是厂长的岳父呢!
师傅保住了工作和今后的养老,大佬车年纪轻轻却不能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大佬车虽然下岗了,但是大佬车却拥有了爱情和家庭,在他结婚那天,他永远记得师傅最后送他的那番话:“徒弟,别怪师傅,师傅一辈子了,你还年轻,好日子在后面呢,我就这样了,我看来了,现在只要有胆子,不要脸,就都能行......“。
师傅说的有胆子,也许是希望大佬车去外地,去深圳,去南方,搏一搏!
怎奈,大佬车有老婆,老婆还怀有生孕,所以,钱!钱!钱!成了大佬车座右铭。
大佬车义无反顾的从胆子大变成了——不要命!
就像大佬车在酒后经常说的一句话:”老子就是胆子大、就是不要命,老子要的是钱!钱!要脸?什么要脸?要什么脸?不要脸的是我师傅!“
从那天起,大佬车不要命,也不信命,更不会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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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也许形容此时再合适不过了,一伙黑影迅速的翻过厂区的墙头,轻轻的落地后,很有纪律的分成2队,一队向西,一队向东。
大佬车和铁头要穿过厂区一片小树林才能到小红楼,这片小树林在月色的映射下,也许是因为大佬车的吓人故事,份外显的诡异。
”哥~!你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铁头紧张的跟在大佬车后面,怯懦的问到。
”哄你干嘛?你怕吗?“大佬车头也不回的回答到。
”嗯,有点......刚才你说的好吓人的。“铁头依旧怯懦的回答到。
”我给你说,你看这片树林,之前这厂子里面闹下岗,有一个娘们儿,好像是工会的,想不通了,上吊在这里....“
大佬车喘了口气,继续说:”好像......有个外号叫“小红鞋”,会跳舞会唱歌的....“大佬车停顿下,又喘了口气:”走的是不是有点快了,慢点....我给你说,自从这个小红鞋上吊了,这里就传闻...半夜呀~有人呢~在这林子里面唱歌~还跳舞呢!“
”是吗?“铁头的两个眼睛瞪得溜圆,紧张的四下观望。
”我还问你?你说你们踩点儿的时候,为啥发现保卫科每晚只有一老头值班呢?“大佬车反问到。
”不知道?哥,你说说呀......急死我了?”
“呵呵,哥告诉你.......,那老头是........是.....聋子!”大佬车拖长语调,突然在说“聋子”时,提高音量。
“啊!“吓的铁头一哆嗦,”哥,小声点,吓我一跳!“
”呵呵,“大佬车笑着,突然站住在路边,解开裤带,开尿。”铁头,我放个水,你先走,我马上来,前面就是小红楼!“
“唉,”铁头因为刚才被大佬车吓的一哆嗦,也没想太多,反正也马上到了,就继续向前走去.......
刚出小树林,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铁头又一哆嗦,抬头看去,小红楼就在眼前,黑漆漆的,那些窗户就像无数的眼睛在黑夜中冷冷的注视着他,那个挂着大锁的大门好像随时都会张开,把自己吞进去一样。
就在此时~~
突然!一张大手从后面捂住他的嘴。
“嘘!!!,我,大佬车,你看那边......”大佬车诡异的小声说着,并抬起了另一只手指向前方~~~
此时的铁头被大佬车突然从后面捂住嘴,吓的早就汗毛竖起,双腿打颤......
再顺着大佬车的手指方向,抬眼看去......
只见!在小红楼2楼,有个没关的窗户,里面阴阴潮潮好像正有个红布在飘....
“你看.....在那窗户里,是不是......有一个女的在向我们招手........手里还拿个红手绢........呵~呵~呵~”大佬车阴森诡异的,在铁头的耳边发出几声怪异的窃笑~~~
此时,铁头那顾的上细看,挣脱大佬车的手,扭头就跑......
闭着眼,一头扎进小树林,铁头满头是汗,大口喘着粗气,但是腿却停不下来......就是个跑呀!
突然!脚下一绊,铁头一个跟头儿就摔倒了,睁眼一看,路上无缘无故,不知谁搬来一根烂木头,横放在路中间,铁头顾不上那么多了,准备爬起来继续跑。
“啊!”就在铁头抬头起身时,眼前的路上,整整齐齐的放着......
一双小红鞋..........此时,小风吹过,树叶沙拉拉、沙拉拉的,好像有女人喃喃的低语......
铁头头皮一麻,大喊着一声,不顾一切的,疯了一样的,跑向厂区的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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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都手脚麻利点.....快点搬.....”几个黑影,伴着夜色,迈着小碎步,匆匆走向厂区的北边。
突然!“啊~~~~~~~~”一声怪异的嚎叫,打破寂静的厂区,几个黑影几乎同时,紧张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良久,只见一黑影飞一样的向着他们,疯跑过来,边跑还边喊:“小红鞋!!!!!!”
“铁头!!”
“哥!!!!!,救命呀!!!小红鞋!!!!”铁头气喘嘘嘘的,见到表哥,双脚一软,跪在表哥的身前。
“你喊什么,怕人不来吗!!!喊什么喊?!!!!”
“哥,聋子!!!!是聋子!!!!”
“什么聋子??!!你疯了吧??!!”
“看门的是聋子!”
几个黑影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忙围住铁头,搀住他。
“慢慢说,什么情况?”
“哥~~~~有鬼~~~,小红鞋,在~~~小树林~~~~”
“大佬车呢?”
“车哥~~~还在小红楼呢?!~~~~”
“啪!啪!啪!”铁头脸上挨了3个嘴巴!
“傻子!我不是让你盯着他吗?见什么鬼?”
“啊?~~~啊?~~~~”三个大嘴巴,扇的铁头晕头转向的,看着表哥,傻傻的回答。
“大佬车!!!有鬼??我看,鬼就是这个大佬车,哥儿几个,你们想想,我们偷的是什么?那财务室的保险柜里又是什么?,那可都是真金白银,这就是想独吞呀!”
“哥?你不是和大佬车是兄弟吗?”铁头揉着腮帮子,不解的问道。
“兄弟他哥的葫芦,我是他兄弟?我是他大爷!,他是我几天前,在劳务市场认识的......妈的!走,去小红楼!“
铁头的表哥重重的向地上啐了口吐沫,伸手抽出腰间藏着的三棱刮刀!
见状另外几个人,也纷纷从腰间拽出防身的家伙,气势汹汹的向小红楼快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