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一路狂奔跑出了行政楼,躲进了滑雪场的更衣室。他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而他不敢贸然坐缆车下山,因为他不确定滑雪场的工作人员是否知道金建名的罪行,又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他怕自己出去会再遇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胡杨觉得这样躲着不是办法,他得想办法离开滑雪场。这时他看到了游客留在衣柜里的滑雪服装,一个主意冒上心头。穿上厚厚的滑雪服,戴上帽子,围上围巾,伪装后的胡杨走进了缆车站,工作人员像对待普通游客一样,协助他上了缆车,直到缆车门关闭,胡杨才真正松了口气。
缆车到达游客中心,下了车的胡杨直奔停车场,这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是送煤的司机曾永。难道他也是金建名的人?胡杨迅速拉开与曾永的距离,防备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跟我来。”丢下一句话,曾永禁自向楼梯口走去,犹豫了两秒,胡杨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来到游客中心的侧门,曾永的小货车就停在那里,见四周没有人,胡杨不禁警觉了起来,停住脚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到底有什么事?”
“不用紧张,是我叫他带你来这里的。”胡杨诧异地看到曾怀亮从货车上走了下来,来到他的身边,“曾永是我爸,其实我一直想找你,但你知道金建名人脉很广,我怕你帮不了我,反而让我自己暴露,直到今天我发现他想杀你,终于坚定了向你说出实情的决心。”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胡杨快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死了。
“想你已经知道二十年前滑雪场曾发生过人员失踪的事,而我就是那名失踪员工的儿子。”“你是林翠如的儿子!”胡杨吃惊得嘴巴都忘记合上。
“不好意思,利用了你,上次在峡谷你听到的那声女人的呼救是我事先录进手机的,只是为了引你去找我妈的身份证,我想让你知道我妈的事情。”曾怀亮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好像在调整情绪,片刻后他重新开了口,“我妈是个聋哑人,失踪时我还小,等我渐渐长大,听到村里人议论说,我妈其实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活活推下缆车,祭阴鬼了。”
胡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二十年前的人员失踪居然是因为生人祭,他急问:“杀害你妈的人是谁?”
曾怀亮缓缓道出那个冬天深埋进山林的真像:“二十年前滑雪场刚刚开业,两名女游客在缆车内神秘失踪了,失踪的事情接连发生,引起了人们的不安,这时滑雪场老板金建名请来了张道士,张道士说是日本兵的鬼魂吃人,得进行生人祭才能驱鬼,于是金建名选中了不会说话的我妈,因为加害时哑巴不会喊救命,这样不容易暴露他们的罪行,就这样我妈被他们残忍地丢下山谷,活活摔死了,而后来三天三夜的法事只不过是将我妈的灵魂奉送给阴鬼的仪式吧了。长大后我几次去派出所报警,但警察都只是把这事当失踪案处理,几年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于是大学毕业后,我应聘进了滑雪场,我必须找到我妈的尸骨,警察才会以谋杀案调查这件事。只是几年来,我的努力一直没有收获,甚至连埋葬我妈的那片山林都进不去。”
胡杨忽然明白了:“前段时间女游客失踪的事是你导演的?”
“对,我收买了游客中心缆车站的员工,而那两个乘车的女人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想只要有游客在缆车内失踪,金建名就会打开铁门进山林找,我就可以乘机寻找我妈的尸骨了。只是我的寻找依然没有结果,不知道当年他们是如何处理我妈尸骨的,现在她又在哪里?”曾怀亮痛苦地抓着头发,曾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无声安慰。
“你想我怎么帮你?”在得知曾怀亮母亲的不幸遭遇,还是他为寻找母亲尸骨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后,胡杨真得很同情他,也很佩服他。
“我想你利用媒体的影响力,让警方对我母亲二十年前被害一事进行调查。”
“没问题,不过要先拿到金建名的犯罪证据,不论是哪方面的,只有这样才能将警察引进滑雪场,一但警察进入调查,后面的事……”胡杨的声音被曾怀亮突然的动作给打住了,他被动地被拉进了游客中心的侧门。
“怎么了?”胡杨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头戴鸭舌帽的身影从小货车的后方经过,“这个人我之前在缆车站见过。”
“你知道他是谁吗?”曾怀亮说。
“你认识他?”胡杨好奇地问。
“他就是滑雪场第一任保安经理——林锋,我曾经的上司。”曾永替儿子回答了胡杨的问题,原来二十年前他和妻子曾一同在滑雪场打工,直到妻子失踪才离开。
“我怀疑他就是将我母亲推下缆车的刽子手。”曾怀亮的目光紧紧跟着林锋移动的身影,“而那个杀死张道士的保安老李也是他,昨天我见他走进金建名的办公室,偷听到他们说起张道士被害一事,才知道凶手就是他,所以今天当我在游客中心看见林锋盯着你乘坐的缆车时,立即意识到他可能对你不利,而金建名带你去密室就是为了方便林锋对你下手。”
胡杨没有想到警察苦寻多日无踪的“老李”居然就在滑雪场,他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发现还是没有信号。曾怀亮阻止了他的尝试:“不用试了,山里信号本就不稳定,加上恶劣天气影响,我的手机已经一天拨不出去了。”
“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他跑了。”胡杨对曾怀亮说,“这样,我跟着林锋,你回游客中心找固定电话报警。”
“你一个人跟踪林锋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曾永自告奋勇地说。
“不用了,两人一起目标太大,我怕他发现,这样吧,你赶快回龙头峰,帮我们盯着金建名。”
“那好吧,你们都要小心一点。”曾永说罢,三人立即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