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天佑和崖山还未走到金光之地时,那符录就已化作了飞灰,天地重归平静,一缕缕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倾撒下来,化作一缕缕光剑,照的林子里如梦似幻,非常好看。
将天佑和崖山寻着记忆里大概的方位,慢慢的摸索而行。
“姐夫,怎的这么大的血腥气?”
崖山耸了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气的腥臊。
“嗯,我也闻到了,我们小心一些。”将天佑握紧了手中的猎刀,崖山也将背上的弓箭取在手中,一支箭搭在了弓上。两人放慢了脚步,如同猎豹一样悄无声息的向着前方潜去。
到了一个小山坡,将天佑猛然的拉住崖山,伸手往前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
作为山中的老猎户,和姐夫配合多年,崖山自然明白将天佑的意思。
只见将天佑倒提着刀,向前方窜去。而崖山则提起了弓箭,拉至半满弓,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将天佑转过小山坡,这里血腥味最浓,甚至有些刺鼻。按理说,如此刺鼻的血腥味早就该引来其他野兽了才对,可是这附近一点野兽出没的痕迹都没有。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凶兽的领地,普通的野兽根本不敢进入!
将天佑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棵大树的背后,朝着山坡下观察着,陡然间整个人一愣,只见远方大树下有一条三四米长,碗口粗的银白大蛇,身上有着金色环路!
“金银角蛇!”这金银角蛇乃是蛇中异种,体内有着一丝淡泊的蛟龙血脉,一旦进化为妖兽,晋升先天,便会从蛇头生出一支独角。这金银角蛇独角锋利异常,且速度非常快,浑身鳞片,刀剑难伤,水火不侵,加之力大无穷,十分厉害。传说这金银角蛇还有一丝机会成为蛟龙般的存在,可见这家伙有多难缠!
所幸的是这条金银角蛇银白色的身躯上密密麻麻的渗着血液,应该是已经死了。
将天佑长舒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前方树木的遮挡,将大蛇附近的情况看了个清楚。这一看清楚不要紧,却将将天佑吓了一个半死!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孩子,正躺在大蛇跟前,浑身鲜血,不正是自己家孩子狗剩么?
“狗儿!”将天佑心疼得大吼一声,两眼都红了。自己家的小狗儿,怎么会在这里!看那满身鲜血,恐怕已经是活不成了!将天佑狂奔而去,眼中不由的流出了眼泪,三步两步的跑到狗剩的身前,抱起狗剩的小身子。
“我的狗儿啊!狗儿!”将天佑声嘶力竭的嘶吼着。自己可爱乖巧的小狗儿,竟然狠心的离自己而去了么?
“姐夫!”后面的崖山听见将天佑的吼声,飞快的奔了过来。
“啊!怎么狗儿会在这!”崖山也吓了一跳,但别看崖山人长得粗狂,却也心思细腻。崖山蹲下身子,摸了摸狗剩的小手,热的!又试了试狗剩的呼吸,虽然微弱,却悠长有节奏。
“姐夫休要慌张,狗儿没事儿!”
“啊?我的狗儿没事儿?”将天佑将自己的大脑袋贴在狗剩的胸口,直到感受到那心跳和温热,才破涕为笑。
“哈哈,我的狗儿没事儿!定是那畜生,伤了我的狗儿!”
说罢狠狠地看向那金银角蛇,只见那大蛇左眼之上,一把小木剑直插而入,不正是自己给狗剩做的小木剑么?那剑柄上还刻着将臣两个字。
“畜生,我定将你抽筋扒皮,食你之肉!崖山,我们快快下山,送狗儿去医馆!”
“诶,好。俺将这金银角蛇带上!”说罢,走到大蛇的尾部,一手抓住蛇尾,就这样拖着大蛇跟了上去。
将天佑背起狗剩,当先一步,向着山下跑去,速度很快,如履平地,可见这将天佑竟也有些本事!
迷迷糊糊中,狗剩仿佛睡了许久,浑浑噩噩中醒来,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狗剩哥哥,你怎么这么懒,还不醒呢,你都睡好几天了呢,你是不是不理小豆芽了呀?呜呜呜……”刚一醒来就听见小豆芽你软软糯糯的声音,伴随着伤心的哭声。
“小豆芽乖,不哭哦,哥哥只是睡着了。”这是娘的声音:“你狗剩哥哥一会儿就醒来了,听姨娘的话,不哭……”话虽这样说着,可是做娘的心里更心疼。想起自己狗儿满身是血的样子,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哎,青衣,没事儿的,医官都说了,狗儿只是疲劳过度,昏睡过去了。”这是将天佑的声音。
“爹……娘……”狗剩听着父母和小豆芽的声音,心中感觉分外的温暖。
“姨娘姨娘……”小豆芽正兀自的哭闹,突然听到狗剩的声音,大眼睛里的眼泪立马就收了收了起来,高兴的喊道:
“姨娘姨娘姨娘!狗剩哥哥醒了,狗剩哥哥说话哩!咯咯。”
看到狗剩睁开了眼睛,小豆芽开心的笑弯了眼睛。
“儿啊!”青衣和将天佑也飞快的来到了床前,将天佑扶着狗剩坐了起来,青衣双手抚摸着狗剩的小脸,看着他睁开了眼睛,开心的将狗剩拥入了怀中。
“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娘都吓死了,如果……如果你醒不来,娘也不活了。”说着,青衣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娘,孩儿知道错了!”狗剩心里既感动又愧疚,纵有千言万语想对母亲说,最终却只化作这一句话。
小豆芽本来在那一边拍着小手正开心呢,看着姨娘和狗剩哥哥都哭了,也不问缘由的哭了起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将天佑坐在床上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俩,张开怀抱,将他们拥入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娘俩的后背。
“怎的了?怎的了?”
外面传来一阵闷雷一般的声音,原来是崖山走到门口,听到屋里的哭声,以为出了什么事儿,飞快的跑了进来。
“哈哈,小狗儿醒了啊!”看到狗剩正在青衣的怀抱里,崖山开心的笑了,傻傻的挠了挠后脑勺。
“姨丈给我们狗儿去收拾一块角蛇肉,好好补一补。”也许是受不了屋子里的气氛,崖山转身出了房间,顺手擦了擦眼角,大嘴咧着,开心的去弄蛇肉了。
“对,儿子,你等着,娘亲去给你做好吃的。”青衣听到崖山说要去拾到角蛇肉,才想起狗剩可是几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嗯,娘亲,我要吃烧茄子!”狗剩使劲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青衣,顺便帮我躺一壶酒,我要好好的喝一杯!”将天佑也高兴的叮嘱青衣。
“哎,好的,今天让你喝个够。”青衣赢了一声,然后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狗剩出去忙活去了。
此时屋子里就剩下小豆芽和狗剩父子俩,小豆芽乌溜溜的看看狗剩,再看看将天佑。心道:大人真搞不懂,开心也哭,伤心也哭。
“狗儿,你怎么会出现在灵山里呢?”将天佑问出了心中困扰已久的问题。
“狗儿是偷偷跟着爹还有姨丈进山的,孩儿想去寻神仙……”
“胡闹!哪有什么神仙,就算有,那也是你能寻到的么?”
“我……”狗剩刚想告诉将天佑,心中却想起神仙师尊说过,不得将他传与狗剩造化的事说出去:“我知道错了,爹。”
“嗯,知道错了就好。那金银角蛇又是怎么回事儿?”
“爹爹可是说那大蛇?爹爹可记得你自山上带回来的那个黄纸符录?那大蛇将我打伤,我的血沾到了那符上,那符就飞了起来,就将大蛇镇压了,我趁机用爹爹给我的木剑刺死了大蛇!”狗剩说的倒没有一句假话。
只是他却忽略了,以金银角蛇的力量,两次重击竟然没有杀死他!这都是圣血的力量,使得他的肉身无比强悍,远超普通凡人。而将天佑,心中虽然疑惑,为何狗剩全身是血,却无伤痕。但是看自己儿子没说,便也没有再问。
父子俩又聊了一会儿,青衣就已经做好了一桌可口的饭菜,烧茄子,野兔肉,蛇羹,香甜的稻米饭这一顿狗剩吃的无比满足。将天佑心情也好,和崖山姨丈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还是家好,师尊,我一定会学好本领,保护我的父母,崖山姨丈,还有小豆芽的!我也一定会去为你讨回一个说法。”狗剩看着窗外的星空,心中不由得又浮现出了那张英俊的脸,那微微扬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