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
落叶在地上零散地摆布开来,偶有一阵风吹过,枝叶莎莎作响,血独感到一股莫名的孤独。
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家中的景象。父亲在大堂上喝着茶,与友人闲谈,不时把自己叫过来,问自己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母亲的身影总是在厢房中,忙这忙那;院子里的佣人们抱着妹妹看天上的云朵,讲着故事。每次到了节日,家里更是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龙灯在院子里高高挂着,五彩斑斓的剪纸贴满了窗户。血独深深地吸了口气,长叹一声。多么好的时光啊。父亲经常在某个好天带着自己出去狩猎,在马背上给自己讲道理。血独觉得父亲说出的话再好不过了,甚至于自己宁愿找父亲去,也有点不情愿在书房看那些天文地理,武功奇侠的书。
一切都成了往事,永远也回不去了,就在自己的仇人踏遍了这个庄落的那一刻,所有的繁华,热闹都华为了乌有。血独心中再次升起仇恨,无法发泄的愤怒。他现在就想早点报仇。
不知不觉的幻想中,血独来到了一条街上。几天的躲避追杀中,血独还没好好吃一顿饭呢。
同门客栈。
小二招呼着血独坐了下来,“客官,吃点什么啊,咱这什么都有。”
血独把剑放到凳子上,“两个好菜,再来一壶酒。”
小二甩了甩搭在肩上的毛巾,朝后厨走去,“好菜两个,酒一壶。”
客栈的大厅不小,两侧各有两个粗壮木柱支撑着,倒显得店内宽敞了。酒柜旁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循着楼梯的方向听去,可以听得到楼上的客人吃饭饮酒的喧哗。
“哎,客官,您要的菜和酒来了,您慢用。”店小二还是同样甩了甩毛巾招呼刚进门的客人了。
血独拿起酒壶,把旁边的空碗倒满,这时,他听到了刚才进门的那几个人的说话声。
声音很大,生怕小二听不到似得,或许是那人的性格就是那般豪迈吧。“嘿,小二,上几壶好酒,快点大爷们等着呢。”
血独端起酒碗,痛痛快快地一饮而尽。
那几个人坐在了血独的右侧的那张桌子上。血独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他们个个身形魁梧,胡子浓密,只有靠近柱子的那个人,脸部白白净净。血独猜测那几个大汉或许是小白脸的随从。
血独倒了一碗又来一碗,桌上的菜也所剩不多了。旁边那几个大汉的喧闹声十分大,倒听不见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声音。血独向来一个人孤独惯了,他习惯那种安静了,对旁边那几个大汉的喧闹特别反感。
血独淡淡地朝那几个人看了一眼,那种目光暗含着一种无声地警告:你们小声点,别太张狂了。
正对血独的大汉看到了他那种不屑与漠视,便心生怒火,朝血独大吼一声“你这小子,看什么看。”,说话间便把筷子放下,朝桌上一拍。
血独还是那样看着。那小白脸倒是不想引起什么,便冲着大汉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那大汉便稍微冷静了下来,捡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了一块肉,正要入嘴。
突然,一股子冲劲把那块肉狠狠地怼进了大汉嘴中,大汉低头一吐,怒声说道,“那个孙子干的。”
大汉抬起头来,看到了血独依然漠视的目光。便怒冲冲地朝血独走了过来。“小子,这是你干的好事不?”说话间,这大汉便抓起血独桌上的酒壶,狠狠地朝地上摔去。
这时。又有一股强烈的力量猛地抓住了他手。酒壶并没有落地,只见血独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
血独一个拧动,便把大汉甩在一边。那大汉的同伙见状,纷纷起身,朝血独走了过来。
血独不等他们出手,便一脚踢飞一个凳子,正中其中一个大汉的鼻子。那大汉应声敖叫。
另外两个大汉冲上来,与血独交手不到两三下,也纷纷倒地。坐在那里看着的小白脸,也终于起身了,朝血独走了过来。
“朋友,你我本不相识,你为何大打出手?”
血独端起酒碗,喝完了碗底部的一点,缓缓地放下了碗。“管好你这几个废物手下,别让他们到处乱咬人。”
先前那个被血独用手甩到一边的大汉仍是不服,再听血独这么说,更加愤怒了,又朝血独挥了过来拳头。
“啊”一声惨叫。血独用手握紧那大汉的拳头,使劲一拧,大汉倒了下去。
小白脸见自己的随从都倒了下去,便拔出他的剑,“朋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说着,便舞起他的剑,向血独刺了过来。
血独一个转身躲掉,也拔出了自己的剑。
“它该吃点饭了”,血独对这自己的剑冷冷地说道。
小白脸又冲了过来,左右挥着剑,一边躲闪着。血独也从容地应对着。
几番激斗,大厅里的桌子,凳子,酒碗,摔得到处都是。店内的客人早已逃出了客栈,店家老板和小二,在收银台后躲着,老板的手哆嗦着。
“不陪你玩了”,血独发起攻势,狂舞起饮血剑,打得小白脸应付不过来。
只几个回合,血独一剑刺中小白脸的胳膊。小白脸败下阵来,一只手抓着剑撑着地上,保证他不倒下。
几个大汉见主公受伤,又发了疯了地冲上来。
一刹那间,血独一个跳起,剑刃划过了他们的喉咙。几个大汉无声地倒下。
小白脸见自己不是对手,便落荒而逃。
血独走向收银台,“给店家添麻烦了。出来吧没事了。”
店家老板听得,才慢慢漏出头来,看到了眼前的一片狼藉,不免唉声叹气。可他哪敢要求血独赔偿啊,只得心里一个劲的抱怨。
“老板,多少钱,我赔偿这里的损失。”
那老板看着地上这几个大汉,诺诺说道,“是他们。”
血独问道,“你认识这些人?”
“可不是,他们是钱庄老板儿子钱楚富的手下,平常里跟着主子到处祸害。哎,也不知道在我这吃了多少白饭了。今日壮士倒是给我出了口恶气啊。那要什么赔偿,我还得谢谢壮士呢。”老板说道,“小二,再给客官上一壶好酒。”
在一旁吃惊的小二一下子回过神来,“好嘞。”
虽是晚秋,正午的太阳还是有点火热。
血独掂起那壶酒,仰起头,痛痛快快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