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军饱餐过后,吴世杰便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向越南进军。可惜,从苗疆到越南的路,几乎都是原始森林,根本没有官道。所以,吴世杰的部队,一边要行军,一边还要开道,以方便后面的辎重部队通过。这样一来,行军的速度便格外缓慢。也幸好这段路不长,走了三天,吴世杰便踏上了越南的土地。
而这一路行军,吴世杰更是极力彰显新军的训练有素,纪律严整,虽道路艰险,却依然气势如虹,声震四野。毕竟,这是新军组建以来的第一次出征。而在出征前,新军的各级政委和指导员也都做足了思想工作,各级军士们也都知道这次出征的意义,所以,为了新军的美好形象,各级军士也都表现得格外卖力,声势十足。这让郑霍对新军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更加肯定了自己不虚此行。
踏上越南的土地,首先映入吴世杰眼帘的便是滚滚向南的红河水。红河发源于中国云南省西南部,经越南流入北部湾。红河流经越南时,两岸都是热带红土地,河水中掺杂着许多红土小颗粒,所以河水看起来呈赤红色。
看着奔腾向南的红河水,吴世杰再次坚定了征服越南的决心:绝不能让后世的历史重演,绝不能再让红河水成为剧本上写的那几百年也流不尽的英雄血。
见吴世杰望着红河水发呆,郑霍便道:“小王爷,沿着红河向南,不出十里,便是重镇老街,相信大将军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吴世杰点点头,回头望去,见军容甚整,便下令向老街前进。而那些新军的士兵们,第一次踏上异国的土地,更是兴奋异常,个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只有周培公和崔嘉馨二人,知道此行凶险,神态越发凝重起来。
十里之程,片刻即到,老街的城门已经遥遥在望了。吴世杰凝神一看,只见城门大开,城墙下左右排开许多部队,队列整齐,森然肃穆,且衣甲鲜明,刀枪明亮,很有气势。虽然士兵们手里的武器仍然是大刀长矛,但装备并不比云南的藩下兵差,看来这应该是越南的精锐部队,或者是越南大将军郑化龙的亲兵仪仗队。
越军士兵的衣甲,都是明朝旧制。吴世杰放眼望去,满目都是系着红冠缨的八宝黄铜明铁盔和过膝身长的鱼鳞玄铁甲,可以说,越南军队简直就是明朝军队的一个翻版,只是不知战斗力怎么样。
等吴世杰来到城下,便见一将从越军队列中飞马而出。来将一身金锁细纹黄铜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夺人双目。而胯下的黄骠马也殊为神骏,眨眼之间他便来到了吴世杰面前。
吴世杰正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越南将军,却见郑霍从吴世杰身后闪出,打马来到二人跟前,并为二人介绍道:“小王爷,这位便是我越南国大将军;启禀大将军,这位便是平西王之孙,云南的小王爷,也是这支入越汉军的统帅。”
一听说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便是眼前这支大军的统帅,这个叫郑化龙的越南大将军的表情明显有些惊讶。幸好郑霍提前给他报了信,平西王吴三桂会派自己的孙子率领火枪队入越,否则,郑化龙还真不知道云南的最高军政长官还有这么一个孙子。而在这个越南大将军的想法中,这个小王爷不过是来游山玩水,凑个热闹而已,真正主事的人,还应该是吴三桂麾下的大将。可惜,这次他想错了。
而听说自己眼前这个浓眉大眼威武不凡的中年人便是越南的大将军,越南的实际掌权者,吴世杰便也丝毫不敢怠慢。只是身为客方,却不能主动表示什么。
两人对视了片刻以后,郑化龙忽然在马上一抱拳,并大笑说道:“英雄出少年,小王爷果然英武不凡,幸会幸会!”
吴世杰亦抱拳回礼说道:“久仰大将军威名,今日一见,亦是幸甚。”
郑化龙笑道:“在下已在城中略备薄酒,正好为小王爷接风洗尘。今日小王爷可先在城外扎营,歇息一日,明日在下陪小王爷一起回京。”
“也好。”吴世杰略一点头。
周培公、崔嘉馨、胡国柱和吴应正陪着吴世杰入了城,而方世玉等人则负责在城外安营下寨。
吴世杰随着郑化龙入城以后,便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隐秘的庄院。进了庄院的大门,吴世杰便被里面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吸引住了。一行人穿过几层庭院,终于来到一处大屋。
屋里的装饰虽然格外古朴,却奢华异常。王室专用的赤火熔岩地砖,上好的紫檀木桌椅,几十年的大理红松柱角,在加上雄伟宽敞的大厅,越发显出一种王者气派。
吴世杰点点头,只是不知道这里比越南的王宫又如何。
郑化龙坐在主位,吴世杰一系人马坐在左侧,郑化龙麾下的几个将校坐在右侧。双方坐定以后,一顿接风宴变成了谈判会。
郑化龙首先笑道:“原本,在下是应该在军营里为小王爷接风洗尘的,不过,一想到咱们还要商量一些事情,在下在做主把小王爷领到城里来了。毕竟,在军营里多有不便。这是在下的一处私人庄院,还望小王爷不要以为寒酸才好。”
郑化龙自从掌握越南的兵权以来,还头一次用“在下”这个词来自称,所以,说话之时明显感到很别扭,不甚爽利。只是鉴于吴世杰小王爷的身份,而自己又是有求于人,也只好重新拾起了那曾经自谦的词汇。
吴世杰笑道:“大将军客气了,安排这样一个清幽雅致的环境,可见大将军煞费苦心啊。”
“不知在座的几位怎么称呼?”郑化龙把目光投向了胡国柱和周培公等人。
等吴世杰把胡国柱吴应正周培公和崔嘉馨四人一一介绍完以后,郑化龙对吴世杰的印象便又深刻了几分,而吴世杰在郑化龙心里的地位便也自己提高了许多。郑化龙虽然没有听说过吴世杰,但胡国柱和吴应正的大名他却是早有耳闻。而今见胡国柱和吴应正居然只作了吴世杰的副手,便可推测出吴世杰在云南的地位非同一般了。
郑化龙和胡国柱几人客套了一番以后,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我观小王爷的火枪队,都没有铠甲,且所用火枪与我越军大不相同,不知小王爷能否为在下指点迷津。”
吴世杰笑道:“大将军客气了。我的火枪队,属于远程攻击部队,根本不需肉搏,所以,也就不用穿铠甲。并且,我军的火枪,完全是新式自动火枪,不需装弹点火,完全可以自动射击。”
“哦?果真如此?”郑化龙一脸惊愕。毕竟,在广泛使用火绳枪的越军中,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叫自动火枪。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吴世杰微微一笑:“大将军若不信,过几日到了河内以后,我给大将军演示一番便是。”
吴世杰说是演示,实际上就是想在河内搞一次军事演习,以展示自己的实力。河内是什么地方,那是越南的国都啊。你在人家国都门口搞军事演习,还不是想让越南上下都知道你的价实力,以榨取更多的利益。
郑化龙虽是军人,但毕竟是越南的大将军,掌握着整个越南的军权,在官场上也是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老油条了。所以,吴世杰的想法,他岂能不知?不过,为了眼前巨大的助力,郑化龙也没有办法,只好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