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两位不速之客,旖ni撑着笑脸,却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身便装的常忆。而常忆身边的,则是储君温昔鉴。温昔鉴四下打量户部的会客花厅,常忆则红着脸解释道:“殿下说想出来走走,我就想到了旖ni你。”
旖ni无力地一笑。这常忆简直比自己还胡闹。堂堂一国的储君,能是说出王宫就能出来的吗?而且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走到户部衙门的。
旖ni起身向温昔鉴施了一礼,拉了常忆走出花厅。“常忆,储君是不能随意出皇宫的,你不知道吗?”
常忆见旖ni一脸的严肃,慌了神道:“可是殿下说想出来看看。”
旖ni无奈地叹气。“那怎么也不带个侍卫出来。只有你们二人,出了事怎么办?”
常忆摇头道:“这都城还算安全,我也会两手,殿下不会有事的。况且,我不是直接就来找你了嘛。我们在这儿坐坐就走,准保没事儿的。”
旖ni一怔,常忆这般娇笑的女子也会武功?随即想到她父亲是镇国大将军,身为女儿的常忆会武功也无奇怪。
回头看向厅中悠然品茶的温昔鉴,旖ni也无话可说。权当这是一次机会。真要出事,责任也不在己。
与常忆一起回到花厅,旖ni再施一礼放坐下。
“殿下今日可是好兴致,来微服私访。”旖ni端坐在椅子上,面上平静如水,不卑不亢。
温昔鉴不以旖ni的态度为忤,温和地一笑,道:“这几日闲来无事,看几日风和日丽,便突发奇想,勉强常大人带我出来走走。不想,常大人竟然把我带到了户部。”
常忆一惊,道:“臣下多日未见景大人,有些想念,才擅作主张来到了户部。臣下……”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自那日殿试后,我就没再见过景大人,今日得见,也是缘分。”温昔鉴一副有幸得见的表情,一直盯着旖ni看,没有注意常忆的脸瞬间绯红。
但常忆的变化,旖ni看在眼里。一边答着温昔鉴的话,一边观察常忆,旖ni越发觉得奇怪。
常忆虽然性子腼腆,极易脸红,但只要温昔鉴看她一眼,会是赞她一句,常忆就会住了声,满脸通红地抿着嘴笑,一副不知所措却异常兴奋的样子。
再看常忆看温昔鉴的眼神,那一瞬间的明亮,已经透露了她的感情。旖ni笃定,自古英雄爱美人,今日一见,方知才女亦爱美男啊。这个心思单纯的常忆,只几日便爱上了身边的储君。
暗道不妙的同时,旖ni竟不由自主地为常忆担心。自古无情帝王家,恐怕这又是一段苦恋。
旖ni不住地打量常忆,却是引起了温昔鉴的注意。殿试上旖ni的一番边疆之论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温昔鉴不由感叹,这般清丽灵动的女子,竟然能一出口便是边疆战事,实在是与她的气质不符。但旖ni的眉间与眼中流露出的稍许兴奋却让人觉得异样的奇妙。
豪爽,野蛮,清丽,灵动,这四种不同的感觉竟然浑然融入一人的身上。温昔鉴久久凝望着大殿中央的景旖ni,竟忘记了去聆听后面人的答题。
本以为这样的才女,父王会招来身边做秉执辅官,不成想竟然被派到了户部谷司做执笔。温昔鉴一阵的失望,却也无话可讲。
今日常忆提议去户部找一个人,温昔鉴心中便已猜到是谁,当下欣然答应。
这女子果然不同凡响,此刻储君就坐在她的面前,她却总是看常忆。他亦多次转头看向常忆,却看不出常忆的什么地方如此吸引人。一张圆圆的脸,仍旧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景大人,如若方便,不如我们一起找家酒楼,坐下吃顿午饭吧。宫内的饭菜吃的多了,倒是想换换口味。”温昔鉴笑吟吟地看着旖ni,出言邀请。
储君邀请,哪里有拒绝的道理。旖ni忙点头称是道:“那臣下去交代一下。”
说罢走出花厅,来到办公的大堂。
此刻已经午休,沈贤之早早就走了,几名掌中也都去后面用饭,唯独留下了白煜在整理文书。
“白大哥,还不去用饭吗,已经晌午了。”旖ni走到白煜身侧,柔声问道。
白煜停下笔,笑道:“我还不饿,把这些文书整理好了就去。你也没用饭吗?”
旖ni摇头,道:“我要和两位大人一起用饭。白大哥刚刚受伤,还是按时用饭吧,这文书不急着整理。”
旖ni抬手刚要查看白煜脸上的伤势,忽然灵机一动,笑道:“白大哥,你受了伤,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正好能吃些补身子的好东西。”
白煜一怔,不明白旖ni的意思,却恍惚间觉得,旖ni的笑里透着奸诈。这丫头又有什么主意了不成?
“可好?就当是旖ni谢罪了。”旖ni拉着白煜的袖子,一脸的乞求。
白煜当下心就软了,无奈地笑道:“可是我这脸上的伤,让人看见,终归不好。”
旖ni眼神一闪,问道:“白大哥对别人是怎么说的?”
白煜脸上尴尬,干咳了一声道:“说是摔的。”
“那就继续用这个理由。”
“可是这官服……”
“我已经备好了,白大哥换上就好了。”旖ni指了指用来休息的几间小室。
走进旖ni指给自己的意见小室,白煜失笑。看样子,以后自己陪她“微服私访”的次数是不会少了。
换下官服,两人再次来到花厅。甫一进花厅,白煜大惊,看着眼前与一女子谈笑的储君,白煜下意识地就要施礼,却被旖ni拦住。
“白大哥,温大人与常大人亦是微服私访,这繁缛礼节也就免了吧。您说呢,温大人?”
旖ni的一番话正和温昔鉴的心思。温昔鉴起身道:“正是,正是。温某不过是想出来常常都城的饭食,这些礼节也就免了吧。在外面也别一口一个大人的。既然你叫这位白大人为白大哥,那就叫我温大哥吧。我们叫你和常忆的名字。”
三人都无异议。
而白煜一抬头,温昔鉴微一皱眉。“白公子这脸是……”
白煜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尴尬至极,忙低下头道:“是我昨日不小心,摔的。”
见他尴尬,温昔鉴笑笑,也不再问。
常忆则问道:“那我们去哪里吃饭呢?都城的酒楼很多,得挑个最好的才成。”
旖ni接道:“不如就明贤居吧。昨日我刚去过,还是不错的。菜色也很有特色。”
白煜一听这“明贤居”三个字,耳边就是“嗡”的一声。再看旖ni一脸明朗的笑脸,白煜只觉得又要出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