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放亮,旖ni便被外面雨水敲打窗棂的声音吵醒,撑起略有些疲惫的身体,披起衣服,来到窗前,刚一推开窗子,雨水便像一面水布般扑面而来。旖ni连忙退后,关上了窗子,匆匆穿好衣服,来到外面的回廊。
刚一出来,便见白煜也站在回廊上,看着外面被风吹得有些纷乱的雨,满目的忧愁。
“白大哥,准备的如何了?”
白煜回身见是旖ni,刚才还有些黯淡的目光亮了一亮,道:“都准备好了。可是天公不作美,竟下起雨来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来。”
旖ni看向外面的雨,忧虑道:“那今日能启程吗?”
白煜一笑,颇为豪气地道:“调粮这等大事,就是下刀子,我也得去。”
旖ni轻快地笑了,一脸调皮地道:“没想到白大哥还有侠气。想必是和云大人一起,耳濡目染了。”
白煜只是微笑,也不回答,定定地看着旖ni,好半天才又开口道:“这几日就只有你和云大人在,万事都要小心。”
又是要自己小心?玉枫和云飞扬所谓的小心,是暗指有事要发生。那么白煜呢?他是单纯地担心自己,善意地提醒,还是也在暗指什么?旖ni细细观察他面上的表情,想要看出些端倪,却只发现了浓浓的关切。
“多谢白大哥提醒。你们也要小心,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再对粮食出手。”旖ni见看不出什么来,便调转了目光。
二人一时间出现了沉默,旖ni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正巧看见了走出房间的云飞扬,便迎了过去。
云飞扬早在屋中观察了二人一会儿,此刻见他二人,也不惊讶,来到白煜面前询问道:“沈大人呢?时候也不早了,该上路了。”
白煜看了一眼沈贤之的房间,叹口气道:“我刚去沈大人房间叫门,但是里面没反应,似乎还在睡觉。”
云飞扬一挑眉,径直朝沈贤之的房间走去,轻轻拍打房门叫道:“沈大人,可是身体不适吗?”
里面果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云飞扬一脸狐疑地看向身旁的旖ni与白煜,两人也是满腹的疑惑。
云飞扬手上加了力气,又拍了一阵,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算睡的再熟,也不能这么大的声音也叫不醒。
云飞扬示意二人闪开,自己则是退后了两步,抬起腿就踢了过去。
只听碰的一声,木质的房门瞬间向内倒去。云飞扬第一个踏着门板走进去,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旖ni跟进来,也是大吃一惊。
位于房间内侧的床铺十分凌乱,似乎有挣扎的痕迹,被子一半也拖在地上。离床不远的八仙桌上,茶壶翻倒,水顺着桌沿流了一地。
而桌下,则是倒地不起的沈贤之。身上只穿了内衣,面朝地面躺着,双手向前伸去。
“沈大人!”白煜最后一个进来,见到此场景,不禁惊呼起来。
云飞扬走过去,轻轻碰触沈贤之。“身上还是热的,估计是晕倒了。白大人,帮我把沈大人抬到床上。”
白煜走过去,与云飞扬合力将沈贤之翻转过来。沈贤之身形并不高大,体型匀称,本不十分沉重。这会儿不知是因为失去了知觉,还是其他缘故,竟然十分重。
好不容易将沈贤之翻转过来,白煜又是一声惊呼。“沈大人!”
沈贤之面色发青,嘴角与鼻孔都有乌黑的血渗出。
“糟糕,似乎是中毒了。”云飞扬声音里有着一丝怒意,转头对旖ni道,“景大人,派人去找顾大人来,再去请个大夫。”
旖ni不敢耽误,来到行馆前面找到侍卫。雨似乎小了一些,在外面等待上路的侍卫过来询问何时出发。旖ni并未声张,只是叫他们先休息一下。
再次回到沈贤之的房间,云飞扬与白煜已经将沈贤之抬到了床上。
“云大人,沈大人中的什么毒?”旖ni看着紧闭双目,面露痛苦的沈贤之,心中升腾起不详的预感。
云飞扬摇头。“我虽会些武功,但对毒药不甚了解,不知他中了什么毒。不过看他的面色,应该昨晚就已经中毒了。”云飞扬的眼神渐渐冰冷下来。
三人围着沈贤之,一筹莫展。
看来玉枫和云飞扬所谓的小心,先在沈贤之身上应验了。不过既然下毒,为什么只给沈贤之下毒呢?
旖ni正心下思忖,一个侍卫在门外报道:“大人,顾大人和请来的大夫都到了。现正在大厅等候。”
“请顾大人与大夫来这里。”
不多时,顾大人与两外两个大夫打扮的人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大人,顾大人和顾大人带来的刘大夫到了。景大人请的李大夫也到了。”侍卫施礼道。
顾俊铭一进来便直奔沈贤之的床前。见沈贤之一动不动地躺在穿上,顾俊铭皱紧了眉头,对身后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道:“刘先生,快来看看。”
那名刘大夫走到窗前,放下药箱,轻轻拿起沈贤之的手腕,号起脉来。那刘大夫一边号脉,一边口中振振有词,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沈贤之的手腕,道:“大人,这位大人是中毒了。”
旖ni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刘大夫,几乎要嗤笑出声。连他们这些不懂药理的人都看得出是中毒了,还用得着他说吗?
顾俊铭却是一脸的惊愕,连忙问道:“中毒?先生可知是什么毒吗?”
刘大夫捋了捋山羊胡子,摇头道:“这还要进一步查看才知。”
“是凤鳞。”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李大夫终于开口了。
旖ni走过去,问道:“先生知道是什么毒?”
李大夫也不答话,来到沈贤之床前,伸手翻开他的眼皮,道:“瞳孔已经开始放大,若是两日内不拿到解药,这人就没救了。”
“敢问先生,这凤鳞是种什么毒,这解药又到哪里去拿?”云飞扬见这李大夫有些真本事,忙问道。
李大夫不慌不忙地道:“这凤鳞传说是凤身上长的鳞片。但是凤身上长的是羽毛,这鳞片乃是异物,因此剧毒无比。中此毒的人,毒性不会立即发作,慢慢侵入并且五脏六腑,五日后,人就只剩下一副躯壳了。至于这解药,就要找龙羽。”
“凤麟与龙羽?”旖ni诧异道,“这龙羽又是什么?”
“长着毛发的水蛇的蛇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