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闻声惊地抬起头来,一脸惊愕不解的望着我们,他一定认为是我们自愿出借的尸体,又一时被太平的疾言厉色所吓到,所以嘴唇嗫动,但仍是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说,谁让你这么做的?”太平激动地又指着上官婉儿尸体的两个窟窿厉声问道。
“明,明先生说的,这尸体是家里人自愿献出的。”老板想来也是老实人,可能觉得理亏,说话有些底气不足,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
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上官婉儿的尸体,想到了现代医学都有神马器官捐献啊,尸体捐献神马的。如今就我所了解的,想来明崇俨便是这些医疗尝试的第一人吧。只不过,不同于现代医学的器官移植,尸体解刨,他拿了尸体居然是当土壤使用,长出闻所未闻的奇怪医药材而已。
眼睛旁光发现太平正望着我,我便下意识地转过了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她的眼神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何种情绪。突然发现,在面对真正上官婉儿的事情时候,我们没有了以往的心有灵犀,我也自然也就理解不了她目光里含有的问句。
“是你?是你给明崇俨的对不对?”太平声嘶力竭地问我,我瞬间如天雷袭顶,怔在了原地,没有回答说是也没有回答说不是。因为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的。我觉得很受伤,就像刚刚说的,面对真正的上官婉儿的时候我和太平便没有了默契一样,如今却是利害到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我知道我的眼神也很受伤,因为太平看着我眼神暗了暗,便就地蹲了下去,双手抱膝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只能站着,虽然觉得很累,但是我实在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我讨厌自己,所以连我自己的膝盖都不愿意接纳自己休息一会。另一方面,我又时刻提防着这个老板恼羞成怒或者害怕被追究责任而杀我们灭口。
脑子一片混乱,我喉咙哽咽,便哑着嗓子叫了声:“太平。”
太平并没有理会我,只是继续哭,继而滕地站了起来指着老板就要发作:“你等着,我去······”
一句话没有说完,我从后一掌砍在了太平的后颈子上,电视里反正都这么演的,想打晕一个人都这样,尽管我不知道这个究竟有没有用,但是我注意到老板眼里升起的一丝残忍,管他呢!太平转头看了我一眼,双眼一闭晕了过去,我连忙一把接住,又小心地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真的只是晕了。我一时情急吊起的心重新落回胸腔。
“老板,我弟弟不懂事,你莫计较。明先生给了我们这个地址,所以我们才一路找来的。”先稳住这个老板再说,否则我和太平谁都走不了,我要保证太平的安全。见到那老板眼里的杀意慢慢地退了回去,我继续道:“想来明先生也是想着我们来接回妹妹的尸体好好安葬,所以才让我们过来的吧。也感谢老板,让我妹妹的尸体没有过于的腐坏。”
“没事,没事,你妹妹救了我内子,是我说谢谢才对。”老板终于接了话,眼神扫了一眼我怀中的太平。
“同时,也请老板继续好好照顾我妹妹的尸体,并请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我安慰好小弟后便来取走。”我怕自己说的不够真诚,便又假装感叹了一句:“哎,明先生妙手仁心,救了娘亲的命,如今没有想到,妹妹却又帮着明先生救了老板你家内子的病,也算是尽了她的孝心了。”
“原来明先生也救了郎君家母的命啊。”老板一听,便似乎是有了共同话题。
“是啊,是啊。”我连忙点头,看到他绷紧的肌肉瞬间放松了下来,我嘣咚嘣咚直跳的小心脏便慢慢地回到了正常心率,“老板,这下面太冷了,小弟年幼,我们还是回地上说吧。”
我假装哈了口气吹了吹手掌。
“好,请。”老板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主动走在前面带路。还好,我还担心他要走后面对我们有所不利,如今倒是省了我找借口的必要了。
我连忙小心地扶着太平背在背上。这晕了人就像喝醉酒的人,我背的实在辛苦,但又不敢随便交给危险的老板,所以咬着牙一手拉紧太平的手,一手抬着她的屁股,过一会又换一下手的位置。想想自己真是犯贱,要是老板主动来和我说话或者要帮忙背太平,我也担心他出心不善;如今他沉默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怎么迫害我们,我也是提心吊胆。好在,很快我便见到了地上的光亮。
到了假山门口,我将太平小心地靠着假山放了下来,一手扶着不让她摔地上去,一手扯了她和我身上的皮草给了老板,顺便歇口气。
老板也不多说,收了皮草放了回去。
“老板,你别忘了我托付的事情,看在明先生的面子上,莫要忘了。”我再次扯出明崇俨,希望他的面子能保我和太平平安离开。
“好。”老板爽快答应,又补了一句:“只是也希望小郎君看在明先生的面子上,莫要告知官府我这地下冰窖的事情,否则你也知道,令妹的尸体怕也就保不住了。”
哦,好像古时冰窖只有皇宫和达官贵人才能有,私人有自然是犯法的。于是我赶紧郑重地点了点头,一步一步背着太平小心地挪到了大门口边,道了声别便赶紧出了门,看到周围人来人往的,我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逃出生天了。站在原地理了理思路,觉得还是背着太平去找家客栈才是紧要的,于是向周围的人打听了周围的酒楼之后便背着太平朝那方向走去。
感觉背上的太平越来越重,我有些体力不支,咬着牙正想找个地方放下休息一下,突然面前被一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