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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火溶洞里的妖兽图

“再过两月,就满二十岁了。”虽然感到莫名其妙,宋忆楚仍是恭敬的回答道。

宋天河悠悠一声长叹,喃喃念道:“二十岁,六层巅峰……六层巅峰……。”

他脸容古井无波,没有流露出赞赏,亦非不满,令得谁都摸不着头脑,王然却似观察力大增一般,再次看见了宋天河眼内一闪而逝的阴霾。

念叨了一句后,眼神开始在几位弟子身上游走,掠过徐帆时,他摇了摇头,最终落在六徒楚钰身上,“钰儿,你今年多少岁,内劲达到了几层?”

“师傅,弟子已满十七,距离六层巅峰尚有一线之隔。”

楚钰秀美的容颜上流露出些许疑惑。

“十七岁,有此修为也算难能可贵。”

宋天河神色微动,点了点头,场下众弟子也是一声惊呼,连宋忆楚都以惊异的眼神打量着楚钰,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个性子素来淡漠的表妹,居然不声不响就达到了接近他的实力。

“师傅,师傅……伊人已经达到六层巅峰了呢!”

萧伊人瘪了瘪小嘴,站出来说道。

此语一出,更令众人震惊,纷纷侧目,顿时使得萧伊人如同鹤立鸡群,众星拱月一般光彩照人。宋天河身体微微前仰,眼神内光芒一闪,凝视着萧伊人,刹那之后,他冷漠的脸容上流露出一丝笑容:“真的是六层巅峰!”

不过,也不知宋天河想起了什么,笑容瞬即收敛,低声一叹:“可惜了,晚了几年啊。”

接着,他眼神再度游弋,落到王然身上,脸色一沉:“然儿,你今日为何迟到了,居然连晨练都没赶来?”

王然暗暗叫苦,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浑水摸鱼进来了。谁知,原来宋天河早就知道了。若是往日还则罢了,偏偏今日宋天河颇为怪异,莫说,他那突然变得敏感的触觉,这个时候,任何弟子都有所觉察了。

王然头皮发麻,支支吾吾说道:“弟子睡过头了。”

睡过头了?

这算什么理由?

宋天河眼神又阴沉了几分,脸容上已经隐现一丝怒气了:“然儿,你这数月来精神恍惚,无心修炼,晨练迟到也不是第一次了,而是很多次了,你以为有你几位师兄,师姐包庇,我就不知道?还是你根本没将为师放在眼里?”

“弟子不敢。”王然苦笑一声,早知道师傅会借故发飙,他宁愿不来了。

“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宋天河哼哼了两声,见王然一副恭敬的样子,神色稍霁,道:“我来问你,你内劲达到了几层?”

“弟子愚钝,刚刚达到六层。”

王然说道。

以他十六岁的年纪,达到六层,这天赋纵然不算绝佳,也是一时之选,但有着小师妹萧伊人做对比,则逊色了不少,虽然同是内劲六层,但巅峰与初期,并非那么容易缩短的。

“混帐东西!”

听得王然的话,宋天河本是消减的怒气,居然一下子升腾起来,猛地一拍椅背,怒道:“愚钝?你不是愚钝。你是懒到底了,不知上进。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早在半年前,你就达到了内劲六层,到了现在,修为居然没有提升,真是难以置信。”

宋忆楚,陈峰,萧伊人等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师傅为何发如此大火?

宋天河冷哼一声,“现在为师要罚你,你就进火溶洞修炼七日吧,你可服气?”

火溶洞?王然脸色一白,躬身道:“弟子甘愿领罚。”

“师傅,就算七师弟有错,但也不必罚进火溶洞吧。”徐帆,宋忆楚等人脸色为之一变,纷纷站出来求情。

“是啊,师傅,让七师兄进火溶洞,处罚得也太重了。”萧伊人小脸露出一丝焦急,也说道。

“哼,难道我处罚弟子,还要求得你们意见不成?”宋天河怒极反笑,冷哼道:“你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一个个不督促他长进,潜心修炼也就罢了,居然还处处包庇,现在也不必出来求情了,你们也逃不了责罚。”

宋天河一下子发怒,顿时使得徐帆,宋忆,陈峰,林镇等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分辨,萧伊人送过来一个眼神,师兄,你自求多福吧?

王然还能说什么?看着宋天河转身离开的背影,疑惑起来,师傅素来淡薄,近年来深居简出,潜心打坐静修,心性越显祥和,今日突然发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傅,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止王然奇怪,几个入室弟子无不诧异。

“老七,你不要怪师傅发这么大火,他老人家是恨铁不成钢啊,你这段日子也的确是不像话,就算我们帮衬着你,也早想跟你提了。”

徐帆走过来,拍了拍王然的肩膀。

王然转过头,见几个师兄,师姐,师妹都微微点头,眼神里流露着关切之色,心里一股暖意上升,在这个世界上,我并不孤单,还有着一群同门的关心。

“大师兄,我明白的。”王然重重点了点头。

“七师弟,其实你进火溶洞也并非没有好处,也许就此因祸得福,进阶内劲七层了呢。”

宋忆楚含笑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陈峰一拍手掌,恍然道:“老七修炼的是火系功法‘烈火劲’,师傅让老七进火溶洞,正是相得益彰啊。”

“嘻嘻!七师兄,你可不要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哦,要是出来后,没有晋升七层内劲,我绕不了你。”

萧伊人扬了扬拳头,威胁道,她本就生得娇俏可人,如雪如画,这样的举动在她做来,更是显得说不出的灵动,可爱,引得道场内众弟子纷纷侧目,在贺明瑞的呵斥下,才继续进行锻炼。

“好!我一定进入第七层内劲。”

王然笑道。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其实,无论是王然,还是宋忆楚,萧伊人等人都没将此话当真,内劲的修炼步步为营,一步一行,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越到后面越难提升。

例如宋忆楚与王然一般同是十六岁进入六层,现在过去了近乎四年,依旧在六层巅峰徘徊,无法突破瓶颈,要想由第六层进入七层,那有那么简单?

这次,宋天河显然是真的震怒了,除了徐帆,贺明瑞两人要处理武场事务,仅仅稍作责罚外。其余弟子统统被禁足,潜心修炼。

王然从武场回到房间,不敢怠慢,稍稍整理了一个包袱,带了两件换洗衣物,充足的口粮就独自上了道场后山,顺着一条细碎山石铺就的羊肠小道朝火溶洞走去。

天河武场虽然建在安源县城内,实则背靠大山,这是真正的深山老林,连绵百里的庞大山脉群,积年老树遮天蔽日,成群簇拥,越是往里深入,阳光越是稀疏,无法照射进来,还常伴有稀稀索索的声音,极其阴森恐怖。

不过,王然并不担心自身安危,在这深山外围,不会存在太过凶悍的猛兽,顶多遇到虎豹豺狼,以他内劲六层的修为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走了三公里后,王然进了一座深谷,谷内雾气流泻,宛若奔流的潮水,滚滚流荡。山涧深处,一条瀑布自高达百米的石洞飞流而下,撞击到谷底,发出磅礴的轰鸣声,经年累月下来,底部竟有一处深潭成型。

深潭中缭绕着丝丝雾气,宣泄沸腾,聚聚散散,恍如仙境。王然却知道,这深潭实则是一处寒潭,潭水冰寒彻骨,冻彻心扉,若是普通人掉进去,足可瞬间冻成坚冰,他虽然修为不弱,也没有尝试的***,绕过寒潭后,朝百米高处的石洞望去。

这,就是火溶洞了。

深深吸了口气,王然内劲勃发,运往脚底,身体一下子宛如猎豹一般窜出,双臂伸长,以比猿猴还要敏捷的姿态不断的向上攀登,身体半起半伏,整个人半边紧挨崖壁,宛如一只灵猫。

没花费多大功夫,王然就攀上岩壁,进入了火溶洞。

火溶洞的历史有多悠久,究竟从何时开始存在,谁都说不清楚,县志上也无法查询,而安源县城却至少有着五百年历史了,从这点就能看出,火溶洞至少都存在了五百年以上的时间。

整个溶洞里,遍布着溶岩,石钟乳,石笋……还有着水流潺潺的声音,在溶洞内部,也有一处深潭,丝丝冷雾缭绕,密布洞里,令得整个溶洞温度骤降,宛如冰天雪地,透着一股股深寒刺骨。

然则,整个安源县所有居民都知道,唯有到了晚上,这个石洞才会真正的名符其实,一旦到了晚上,整个溶洞都会突然升温,变得炙热无比,那种酷热烘烤,就算是内劲武者也很难忍受。

溶洞罕有人迹,再加上冷热交替,极寒极热的转换,就连蝙蝠之类极喜溶洞的动物都不会栖息其中,地面早就铺上了一层层泥灰,不过也幸好如此,若是里面真的住了一大群蝙蝠,恐怕早就臭烘烘了。

眼下天色尚早,王然放下包袱,就开始清理灰烬,溶岩,泥垢……花费了两个时辰,累得气喘吁吁,总算是清理出来一个平整,整洁的地面。

呼呼喘息声下,王然身体瘫软,也不顾冰冷的地面,体内烈火劲游走,仰躺下去,眼神滴溜溜乱转,打量着整个溶洞。忽然,王然眼神一凝,望着溶洞对面的石壁,虽然经过悠久,漫长的岁月,整个石壁都被层层溶岩一次又一次覆盖,凝固住了。

但是,这种天然的溶浆滴注到底不是粉刷,无法均匀覆盖石壁,在一些浅薄处,依然能够看出铁划银钩,龙蛇起舞的弧线,显然,这面石壁曾经在很久之前,有前人留下痕迹。

王然好奇心大起,要知道,这首先就是一个修炼世界,再加上被无数武侠小说熏陶,特别是华山派著名的思过崖,他那里还不亢奋?谁能保证,这不是数百年前,某位无聊的前辈高人闲得蛋疼,留下的功法秘诀呢?

王然精神一振,浑身疲软消了一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迅速来到这面石壁前,双掌在上面摩挲了一会后,溶岩凝固的程度极深,要想清理出来恐怕很是艰难。

不过他正处于亢奋状态,那里顾得了那么多,在溶洞内找了找,也不知道是谁扔在这里的,居然找到一个个小小的铁锹。先从溶岩覆盖最薄弱,还能隐约看到刻纹,弧度的部分先开始清理。

王然小心翼翼,动作极其轻巧,也幸亏他是内劲武者,才能如此敏捷,干净利落的清理溶岩沉积,还不会伤害到损害到图刻。

绕是如此,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理出方桌大一块,已经能大略看出其形来了,却是一副巨大的洞窟时刻图案,从显露出来的一鳞一爪看来,雕刻的应是一些上古传说中的妖兽。

王然苦笑一声,虽然并没有抱多大期望,也略略有些失落,心里对这些前人腹诽不已,既然已经清理了一小半了,本着不前功尽弃的心理,他执拗的继续清除着僵固的石浆,也算是保护古代遗迹了。

但是,既然知道不是什么功法秘诀,当然就远没方才那么上心了,铁锹大开大阖,一层层溶岩,泥浆从石壁上滑落,被剥离下来,一道道轨迹,刻录也清晰的显露出来。

这幅洞窟内的图刻居然远比王然想象中还要大,长三丈,宽三尺,密密麻麻占据了整个悠长的洞窟一面墙壁,虽然是一副完整的图刻,但在图案中却分成了迥然的七个部分。

这七个部分虽然图案迥异,但讲述的却是同一事件,都精雕细琢下了两头巨大的妖兽,一头宛如虎豹,口喷烈火,一头却是似龙非龙,似蛇非蛇,腾云驾雾,与虎豹怪兽缠绕在一起,互相厮杀激斗着。

七副妖兽厮杀的图纹组成了整幅洞窟石刻,显得异常的惊心动魄,从图案里也透露出一种惨烈萧杀的气氛,从那栩栩如生的纹路中,让人感受到这两头妖兽的凶悍。

“这是什么妖兽?”

王然心中大奇,他也算翻遍了奇闻野史,山海志异了,但是像这种妖兽,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印证心中所思,唯有麒麟,蛟龙两头远古巨妖极为类似,但这副图刻内,虽然有些相像,但却绝对不是麒麟,蛟龙。

这个时候,夜幕降临,洞窟内冰冷的氛围奇异的收敛,缕缕热气喷薄而出,气温蒸腾上升,洞窟内寒潭汩汩翻腾,宛若煮沸了一般。

“咦?清理这面石壁,居然花费了这么长时间。”

王然才回过神来,顾不得研究这幅图刻了,盘膝坐下,烈火劲在体内经脉游走,浑身瞬间被汗水湿透,以这洞窟内急剧升高的温度,若是不运烈火劲的话,王然绝对熬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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