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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东圣

据传说,在远古时期,人类是并不存在的。可现如今,这浩瀚的无边大陆上,到处都是人类的足迹。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诞生的,但是他们却知道他们是这个世间最特别的存在,因为他们已经为了这片无尽世界的主宰。

但是人们却从没有忘记过反思,从没有放弃过去探究、去追寻人类的起源。因此娲神以泥浆为人、天帝以血肉为人、神兽天灾进化为人等传说相继传颂,这无一不说明人类们非常清楚,时间的万事万物都并非凭空产生的,就像因果一样,有因必有果。

可不管是学识渊博的智者,还是功力通天的仙者,亦或是贵为人皇的伟人,他们都无法知晓人类的真正起源,也不敢妄言了解人类生命的奥义。

但自从这个世间拥有了人类之后,原本充斥着弱肉强食的杀戮世界,突然出现了一种神奇的力量,被称之为“爱”。虽然这种力量并没有完全改变这个世界的本质,但它却让这个世界多出了一种叫做“奇迹”的事迹!

而且随着时光的流逝,人类正是凭借着爱的力量,在那充满暴乱的蛮荒时代,以无数的奇迹最终战胜了那些拥有强大远古血脉的异种,逐渐登上了这个世界的历史舞台,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

在漫长的岁月中,一批又一批的人去探究人类的起源,他们逐渐发现了一种解开人类起源这神秘面纱的方法,那就是沿着人类生命的轨迹去追根溯源。他们从人类创造的各种奇迹入手,不断的剖析着人类创造奇迹的途径,从而发现了那些潜藏在人类体内的无穷奥妙。

有些人对人的身体分外了解,于是成就了一方武者,纵横世间,笑傲天下;有些人却对人的精神感悟颇深,于是苦心专研人类灵魂的精神世界,化身方外,成就鬼神一道……

然而在众多的探究者中,却有这么一批人,他们虽然没有通天彻地的能力,但他们却绝对算得上是最为了解人的一批人。因为他们直指人类生命的本质,并发现了一种被其称之为“生机”的神秘力量!而这批人,则被世人称之为——医者!

通过对于生机的研究,医者往往可以让奄奄一息的人恢复昔日光彩,可以让垂死之人获得新生,甚至于那些被世人称之为神医的存在,更是能做出一些起死回生的逆天之举。

若是一个人身患绝症,但是他却充满了生机,那么他就会比别人活得长!但若是一个明明没有病的人,反而在某种特殊情况下相信自己得了绝症,那么他的生机就会被慢慢消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便会变得越来越糟糕,直到死去!

而现在,在少风面前的这个病人,就是一个生机几乎完全断绝的病人。单单是外伤,即使没有人医治,也用不上两天就会恢复。而内伤,凭借着邋遢怪人的实力,那几个凡俗强盗还是做不到让其身受内伤的。

更何况以现在少风的实力,无论多么重的内伤,他都可以手到病除,特别是身为蜀山当代最杰出的弟子、五门会武的冠军,他下山身上怎么会没有蜀山的玄门灵药呢!但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却是,摆在他面前的病人是一个生机完全断绝的人。虽然邋遢怪人生机断绝的时间还不久,可一个绝世高手的精神世界太强大了,所以仅仅少少许功夫,他的半只脚便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之中。

若是一个普通人那还好说,因为就算是他生机完全断绝,他也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世界来封锁自己的六识,所以就算是没有别人救治帮助,他也需要数年才有可能身死,这便是现在少风最为为难的事情,时间不等人啊!

少风盘膝坐于邋遢怪人的对面,双手紧扣剑诀,他明白自己若是想要真的一点都不受打扰,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这里彻底的禁制起来。于是他双手变换,无数的剑影飞舞,瞬间在这间简陋小屋中布下了一股霸道而又温柔的禁止。霸道是因为他并不敢确定刘鑫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偷袭他!温柔则是因为他不想伤害这对平凡的父女。

禁制已经完成,少风双手紧扣剑诀,轻轻地放于膝前。只见他暗运三清真元,令其在身体内自行形成循环,然后分出一股意识逐渐融入了自己识海当中。

紧接着一个淡淡的剑形光体,逐渐在他的识海之中显现了出来。这时少风猛然睁开了禁闭的双眼,一股迫人的气势立刻笼罩了整个小屋。紧接着只见一道剑形光柱瞬间射入了邋遢怪人的识海之中。

虽然现在邋遢怪人自闭生机,但是似乎他对人世间还有所留恋,所以少风才有了那么一线机会,将其在绝望中拉回来。

正所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他因尘俗而自闭生机,必然还是因为他放不下尘俗。而少风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办法要用尘俗唤醒他的生机。

少风的灵魂瞬间射入了邋遢怪人的识海,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到别人的识海之中,而这种方法还是他在剑阁中博览群书时学会的,不过他刚进入道邋遢怪人的识海中时,就被面前那混乱不堪的景象吓了一跳!

邋遢怪人不但自己的外表邋遢脏乱,就连他的识海记忆也是乱的不能再乱了。少风的灵魂来回穿梭于邋遢怪人的识海之中,不停的寻找着他那份放不下的记忆。可是在这无边的识海中去寻找那一点点记忆,几乎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然而就在少风无从下手,找的焦头烂额之际,突然一道灵光从他的脑中划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感觉那份记忆一定是关于感情的记忆,一定是被他封印的记忆。所以一定不会在这里飘着,而是被他深深的藏了起来。

这样开来,邋遢怪人的识海之所以这么乱,显然是因为他不愿意再提起那份沉睡的回忆。就好像他虽然身负绝世武功,可是却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一幅邋遢模样一般。

想到这里,少风终于有了方向,于是连忙仔细一查,果然发现在这些漂浮的杂乱记忆中,竟然没有丝毫关于感情的记忆。有了这一发现,少风不再犹豫,直奔邋遢怪人的识海密处飞去。

因为在他刚刚到处穿梭寻找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这个地方被一层很坚强的意志力包裹着,使任何外力都无法侵入。少风相信他要找的记忆,一定就在那个地方。有了目标,少风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地方!

少风试探着撞击了两下那层坚强的意志力结界,却发现这层结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无奈之下,少风抱歉的说道:“怪人,对不住了!虽然是我导致了你今天的样子,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如今只有看看你我的命运如何了!如果我破开了,你就活,否则我陪你死在这里。若是醒来后你变成了傻子,我也会照顾你的,毕竟活着总要比死了强的多。”

少风说着眼也不眨的冲向了邋遢怪人的意志力结界。若是邋遢怪人没有自闭六识,就算是少风再强的实力,也休想这样随意的翱翔于他的识海之中。而现在少风的这种做法,本身确实极度危险的,因为他所采取的方法,是最为简单的灵魂冲撞。

如果两人灵魂相差无几,那么这种冲撞的结果便会是两败俱伤。而灵魂若是受损,那么留下的便会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伤。可若是少风的灵魂弱些,那么少风就很有可能在冲撞过程中被邋遢怪人的灵魂力量吞噬,从而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如果少风的灵魂比邋遢怪人的强,那么自然可以轻易穿过这层屏障,但如果少风用力过猛,很有可能对其灵魂造成本质上的伤害,从而使其成为一个具有灵魂的白痴!

因此此举不但要求少风的灵魂强度要远远高于邋遢怪人,还要他准确地把握好冲撞的力度。幸亏少风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而且他的灵魂又恰巧是剑形灵魂,再加上他上一世与这一世的乌龙身世,使他在无形间多了几分把握。

少风心无所惧的冲了过去,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加上剑形灵魂那霸道的穿透力……

只听见“咔”的一声轻响,邋遢怪人那坚强的意志力结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洞,紧接着一道裂痕顺着小洞蔓延开来,接下来便是“噼啪”的一阵响声响起,一幅幅泪一般的画面便随之飘了出来。一阵刺眼的光华突然从他的识海中爆发出来,无情的将少风那剑型灵魂打回了体内。而后刚刚回到体内的少风,便见原本盘膝而坐的邋遢怪人,双眼突然张开,但却异常空洞的倒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少风身体一颤,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剑诀,“噗”的一声,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但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奇艺的色彩,口中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这就是生的力量!好强大的力量啊!”

生的力量?没有人知道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人们只知道人本身就有着一股对生的渴望,而这种渴望往往总能给人们带来一些难以想象的奇迹。

“不要,不要……不要走!为什么……”一阵急切的呼喊突然传来,打断了沉浸在感悟中的少风。

少风立刻向声源看去,只见邋遢怪人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闪动了一下,紧接着便重新生出了一丝光彩,也许此时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正是他心中封印已久的那幅画面吧!少风轻轻的唤醒了慌乱中的邋遢怪人,满含关切的注视着他的双眼。

因为他知道一个人若执意求死,即使你救他千次,他还是要死。所以少风一定要让他感受到关怀,因为他知道怪人之所以怪,就是因为没有人理解;邋遢之所以邋遢,是因为他需要那一份关心。

邋遢怪人迷茫的盯着少风的双眼,渐渐地回到了现实之中。

“这时什么地方?”邋遢怪人望了望身边这陌生的环境,刚刚恢复的思绪还带着几许迷茫。

“一个农家!”少风温和的回着,心中暗暗庆幸,看样自己的分寸把握的还好,邋遢怪人并没有变成白痴。

“是你救了我?”邋遢怪人的思绪渐渐回归,望着面前的少风,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情不自禁的问道。

“是!”少风闻言很认真的答道。

“你怕我再寻死?”邋遢怪人毕竟久经江湖,眼看着稚嫩的少风,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少风眼中的担忧呢?他与少风这种天才不一样,他这一身实力可是经历了无数生死和数十年的岁月,才修炼出来的,他所经历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是!”少风依旧很认真而又严肃的看着邋遢怪人,生怕对方一句话不对,再次断绝了自己的生机。

“你既然已经救了我,我必然欠你一条命。在还你之前,我是不会再寻死的了!”邋遢怪人冷漠的说着,虽然他的生机已经被唤醒,可是在他的语句里,少风还是体会不到一丝人类的感情。

“好!希望你能记住你这句话!”少风痛快的回答道。

因为他知道这种人是很有骨气的,你若是不答应他,他一定会认为你瞧不起他,自然就会把生命还给你。到时候辛辛苦苦救活了人,却又会因你而死,那岂不是白费功夫了。而少风这么痛快的答应了他,则是因为少风有把握在他报答他之前,就能帮助他重新找回生的意义。

“我可以问你些问题么?放心,这里已经被我布下了禁止,没有人能听见我们所说的话。”少风微笑道。

“我这条命现在是你的,你说怎样我自然就会怎样!”邋遢怪人冷漠的说道。

“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少风直言问道,但话一出口他便感觉得到了些许不妥,于是赶紧解释道:“我是想知道你的姓名,咱们也好称呼嘛!”

“我叫赵晓东!”那邋遢怪人冷漠的说道,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不管少风是以何种态度,何种语气与他沟通,他都是这种冷漠的状态。

“你莫非就是……”少风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心病,还需要慢慢医治啊!

在他下山的时候,他师父天剑道人曾告诫过他,在尘俗中要记得不要太狂妄。虽然一般修道的人借着天地灵气之便,比一般的武林人士厉害一点。但是每年都会有修道之人入尘俗历练,原因就是在这尘俗之中,还生活着很多比修道之人强的人与妖。

而眼前这位叫做赵晓东的人,便是那些生活在尘俗世界中,但实力却要比大多数修道之人还强的强者之一。

他十六岁出道,习遍天下武学,最后自成一派。虽然没有自成灵魂,悟的天道,但是他的功力却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虽然形成第二灵魂,达到小乘境界或者说是地仙之境是修仙的一个重要瓶颈,但修佛之人却并无第二灵魂。所以这赵晓东虽然没有形成第二灵魂,但是却没有人能确定他是否已经跨过了地仙之境的瓶颈。

因为他的武学理论与天下各门各派都不同,几乎可以将人的体能与潜力完全的释放出来,只要一招出手,必然惊天地泣鬼神!但也正因为他并没有悟的天道,所以仅仅以血肉之躯,却也并不能像修道之人一样,随意的就用出一些威力强大的绝招。这也是大家不敢确定他真实境界的原因!

所以,赵晓东给自己所创的武学起了一个非常形象的名字——九灭天惊!意思就是说,一个人一生中只能用九次,而每次使用都能灭世天惊。

“以后我就叫你东圣好么?”少风恭敬的问道,因为如今在他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邋遢的怪人了,而是拼起命来连自己师父都要退避三舍的“东圣人赵晓东”了。

“哼!”赵晓东冷哼一声,已经算是答复了。

……

“使者大人,你看他们的已经在里面三天了……”老者站在刘鑫身侧小心的问道。

“哼!我用你来提醒?”刘鑫也不由得看了一眼那间小屋,喃喃道:“一个必死之人,你能续他三天生命已经可以算是了得了。既然救不活,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幸亏我选的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刘鑫虽然是在喃喃自语,但是站在他身侧的老者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一听到杀人俩字,他的冷汗便不由得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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