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楠澈拍马离开,马蹄声扬起。
马车内,女子泪如雨下,哭的伤心欲绝,默默说道:“霍楠澈,我恨你,你何苦故意说这番话来伤我心了。”马蹄声渐渐飘远,远到已经听不见了,君幽诺在马车上悲伤不已,泣泪连连。这又是一个被伤了心的女子,古代和亲不知葬送了多少才子佳人的良缘。
耳闻刚才的对话,姬灵惜心里莫名感叹,想来她若是就这么死了,确实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起码她活着能给幽诺公主一丝希望,能替了她去墨族国,能成全了她的良缘,也算是有所价值了。
“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芭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上游曲房。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没沉,不得颉颃。虽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独伊何,来往变常。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这是王昭君为自己命运多舛所做的怨词,此刻用来形容姬灵惜和公主的心情十分贴切,姬灵惜靠在车上,闭着眼睛喃喃念个不停,心里才觉得好受些。
不!她姬灵惜和公主不一样,公主根本没必要如此悲伤,她的父皇舍不得送她入大漠,他已经替她铺好了退路,她姬灵惜才是真正应该悲伤的那个人。不一会,马蹄声再次急促地扬起,由远而近,震破了这片肃默。又是哪家的王侯公子舍不下公主,要来临别赠言,姬灵惜再次睁开了眼睛,倾听着车外的动静。
“君幽诺,就算你恨我也罢,我要带你走,这辈子你都不可以再嫁给别人。”马蹄未近,男子的声音已经穿透过来,紧接着,姬灵惜听到了兵器激烈碰撞的声音,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霍楠澈,你走啊。”女子的声音悲天动地,她跌跌撞撞的爬下马车。
“幽诺,我知道的,你是不愿意嫁给那老头的,你心中想嫁的人是我。”男子一边打斗,一边劝道。
“楠澈,我与你缘分已尽,你不必执着了,忘了我罢。”女子冲着混乱的人群,带着哭腔呼喊道。
“尽没尽是我说了算。”那男子语气十分霸道,说得斩钉截铁。
“阿澈,你何苦为我丧了命。”那女子哭的伤心欲绝,紧紧盯着眼前的形势,她生怕他受了伤。
这个场面,有人欲截亲,整个马队乱作一团,马声嘶鸣不断,人声惊慌不已。姬灵惜的马车内,一个小侍卫向另一个年长的低声问道:“这形势对怕殿下不利,咱们要不要下去帮殿下?”“再等等。”那个年长侍卫直勾勾地看着姬灵惜,平静地说道。一刻钟过去了,打斗还是未停止,小侍卫显然沉不下心了,慌了起来,急切说道:“不能再等了,殿下若出了差池,皇上不会放过我们的。”
“慌什么,皇上只是叫咱们看住这个女子。”年长侍卫淡定地说道。
“大哥,她被点穴了动不了的,咱们不能眼见殿下遇险而不救他啊。”小侍卫惊慌不定。
姬灵惜冷脸听着,车里这两个武士在商量着救或不救君东篱,她的内心实则更焦急不已,这两个草包有这时间在这磨蹭,还不快下去救人。
人声语罢,马车一震,两个武士已经跃下车了,姬灵惜想趁此机会逃走,奈何动弹不得。突然,一股旋风快速逼近,有人跃上了马车,掀开了车帘,手一伸扯下了姬灵惜的盖头。
姬灵惜看清楚了来人,是他,龙渊。
“机会到了,咱们趁现在走。”龙渊说着,已经点开了姬灵惜周身的穴道和哑穴,她的身天终于能动了,龙渊已经拉着姬灵惜跳出了马车。
姬灵惜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形势,只见一白衣男子与众人缠斗在一起,身形极快,一眨眼,他已经接下了二十来招,丝毫不落下风。
“他们追来了。”姬灵惜看到身后,那两武士舍了君东篱的安危,直追她而来,看身形这两人也都是轻功好手。
“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的。”姬灵惜害怕道。
“谁说要打了,咱们逃。”说完,龙渊提气加速往前奔去,轻功激起的气流震荡,冲得姬灵惜脑子发晕,身子发软,她直着往后倒下,龙渊忙拦腰抱住她。本来,龙渊单手拉着姬灵惜,腾出另一只手与阻拦的侍卫格挡,眼见着姬灵惜往外摔去,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来抱住她。
一瞬间的功夫,那两武士已经迫近,拿剑直往龙渊刺去,姬灵惜被甩在龙渊身后,看得胆战心惊,惊呼:“你小心。”
龙渊抱着姬灵惜就地一滚,躲过剑锋,忙带她起身,向外奔去。
“马!马!马在那边,快!”姬灵惜着急喊道,这时候没有马怎么能逃生。
“姬灵惜,你那失了忆的丈夫善奏迷音曲,马听了只会发狂,如何能骑。”龙渊叹气,眼下只能舍了马,靠自己的腿了。皇上为了引姬灵惜的“同党”上钩,提前计划得天衣无缝,不给她吃、不给她喝,把她饿得半分力气都没有,她只能是个累赘,没有了马,龙渊带着她如何能逃走。
“不!你快走吧,龙渊,以后再来救我。”姬灵惜推开龙渊的手,挣脱他的保护圈,重重地摔在地上,她不想拖累他。
龙渊停下来,拔剑与那两武士周旋,招招凌厉致命。“龙渊,你先逃,以后再来救我。”姬灵惜急呼道。
“笨蛋,你看我现在能走掉么?”龙渊趁打斗的空隙,看了姬灵惜一眼,无奈说道,他已经被人缠上了,他在想办法脱身。
眼看着周围渐渐围拢的军队,外围已经搭起了一排排的弓箭,是要把她和龙渊射得万箭穿心了。姬灵惜顾不得那么多了,向着那骑坐在马上的紫衣男子爬去,心里悲痛欲绝,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君东篱,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