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东篱将姬灵惜的头搂在他肩下,摸着她乌黑的头发,嘴角噙着笑道:“祭祖之后,朝廷按例休息两天,大事都有父皇呢,我的心思都在你这了。”
姬灵惜憋着嘴道:“什么嘛?你们这朝廷也对百姓太不负责了。”
君东篱轻轻地捏了一把姬灵惜的脸,委屈道:“姬灵惜,除了祭祖第一天晚上,我发烧休息了一夜,剩下两天,我可是在君家祠堂整整跪跪了两天两夜,我都累成这样了,还不能休息两天?你是不是对你夫君心狠了点?”
“发烧?是因为我?”姬灵惜伸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心里很是愧疚,若不是因为祭祖前的前夜,君东篱快马加鞭的赶来找她,他也不会发烧了,而他发烧的那天晚上,他又来找她道歉了。
君东篱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他手心,温声道:“姬灵惜,有你在身边,比什么药都管用。”
“你也是。”她目光对上他的眼睛,同样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应。
四周人来人往,姬灵惜看着这热闹的大街,迷糊起来,问道:“君东篱,我们去哪里啊?”
君东篱摩挲着她的手,皱着眉,道:“我还从来没有带女孩子白天出来约过会,我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还真是君东篱头一次碰到,他也有些苦恼了。
姬灵惜突然甩开了他的手,问道:“君东篱,你哄我呢?你追刘紫熏的那四年,我不信你什么都没做过。”说完,她大步往前走。
君东篱追上来,又牵住了姬灵惜的手,郑重地说道:“姬灵惜,我发誓,我没有。”
姬灵惜停下来,仔细一想,也对,就算君东篱想,刘紫熏也未必肯,她心心念念的约会对象是君翰弦,不是君东篱啊。
姬灵惜故意气他道:“前几日,在车上跟你并肩坐的那人是谁?”
君东篱用力捏住姬灵惜的下巴,他想治治她的小脾气,最后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口,笑道:“没有谁,是空气。”
姬灵惜笑起来了,说道:“那我们去哪呢?有主意了没?”
君东篱脑中还在思考,姬灵惜拉着他,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楼着他脖子,道:“你带我去上面坐坐吧,那里是热闹中又安静,登高而望远,我想把这片繁华尽收眼底。”
君东篱别有深意笑着,搂住姬灵惜的腰,脚尖顶地,腾空一跃,两人落到了城墙之上。姬灵惜低头看着下面,心想这下你们都跟不来了吧,君东篱仿佛看穿了姬灵惜的心思,笑道:“阿黑阿白,我已经打发走了,你大哥给的那两丫头,愿意跟着就跟着,回头把情况跟你大哥一汇报,我也不用解释了。”
姬灵惜手指捏着君东篱的脸轻轻捏了几下,她的脸羞得了绯红,君东篱抓着姬灵惜的手,直喊:“疼,疼,疼。”姬灵惜装作看不见,哪里有那么疼嘛,明明她下手很轻的。
君东篱从姬灵惜身后抱住了她,将头放在她的肩上,嘴唇贴着她的脖颈,轻声道:“姬灵惜,每次痛的时候,就想抱着你,咱们真的分别太久了。我真的好怀念我们以前在府里的那些日子,你时时都伴在我身边,陪我看奏折,给我做饭,给我擦药··总之,我需要陪伴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
姬灵惜笑道:“殿下,你跟我打感情牌没用了,我不会回你那了,我和我大哥有约在先了。”
想到霍楠澈,姬灵惜又想起些事来,止不住好奇,问道:“殿下,仙客居的事,是不是你办的?五年的房契,怎么会这么巧?”
君东篱笑道:“这也没什么,皇叔托我照顾霍楠澈,刚好江老板的女婿之前犯了事,我饶了他一次,姜老板欠了我一个人情,他一家子的命,拿五年仙客居的房契来还,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仙客居转让的条件再苛刻,到你大哥这也就放松了。姬灵惜,你大哥拿到了五年房契,可是你却没有动用我在聚宝庄给你留的钱,这点我不明白。”他当时给她留下聚宝庄的钥匙,就是等着姬灵惜有朝一日会回来找他。
姬灵惜扬起头来,哈哈大笑起来,道:“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们霍家有钱啊,现在又有了仙客居,以后能赚更多钱。”
君东篱疑惑不解,他从不知霍家会是富豪之家,姬灵惜头贴在他耳边,细声说道:“我父亲给我们留了一大笔钱,这笔钱,我和大哥决定用来报仇。”
君东篱松开姬灵惜,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对面看着她,认真问道:“姬灵惜,你要报仇,替你爹娘报仇?”
姬灵惜看着他,亦是认真说道:“嗯,不光是我爹娘的仇,还有我自己的仇。”
君东篱的眼神顿时灰暗了,没了刚才欣喜的光芒,姬灵惜大声道:“我一定要找到那个杀我的人,他把我丢在河边,害我被一个霸道自私的家伙捡到,受尽了苦。”
话一出,君东篱的眼睛里瞬间又有了光彩,伸手把姬灵惜压在城墙上,笑道:“姬灵惜,你说谁霸道自私,我对你还不够好?”
姬灵惜笑道:“你对我好,你对我好得都有点过分了。”
君东篱俯身,鼻息暖到了姬灵惜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带着倔强就那么压下来,姬灵惜有点慌,紧紧地闭住眼睛,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凉意,就这样,好像很久,好像又一瞬,象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冻结,然后睁开眼就是,他的坏笑,手指贴在嘴上,一脸得意。
姬灵惜推开君东篱,君东篱伸手再次将姬灵惜压在城墙上,身体缓慢地靠近,姬灵惜看着他俊秀的脸庞,在她眼前慢慢逼近,心脏如同被压迫了一样,身体移动不了分毫了。
待到眼前,君东篱认真道:“姬灵惜,以前我很怕别人会伤害到你,所以想尽一切办法隔离你,后来我才明白,与你分离的日子,心里煎熬的苦是身体上的苦的几千倍,你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几千倍?他说的对极了,这种痛真的痛极了,一种震颤的感觉传遍姬灵惜的全身,麻痹了她的手臂,双腿和大脑,她看着东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君东篱,你我本是一体,伤在我身,你会痛,伤在你身,我也会痛,两个人撕裂开来,更加痛入骨髓,只有在一起,我们才是完整的。”说完,她羞涩地埋下头了,她还是不习惯赤裸裸地说情话啊,虽然他很想听。
君东篱收回他的压迫,重新将姬灵惜揽入怀中,笑道:“姬灵惜,你这个回答,我很满意,你想不想听我对你的誓言?”
姬灵惜抿着嘴,笑道:“好啊,你说给我听。”
君东篱搂着她,面对这城墙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声喊道:“我,君东篱,这辈子只爱姬灵惜一人,我要和她白头偕老,直到天荒天老。”
姬灵惜冲他一笑,眼神里有挑衅的意味:你敢大声喊出来,你以为我不敢啊。她冲着下面所有人大声喊道:“我,姬灵惜,这辈子只嫁君东篱,要把我这一世的快乐都带给他,任何人都不能阻拦我爱他的这颗心,挖出来也不行。”
君东篱得意地笑道:“姬灵惜,你爱我,我听到了,我答应你,我会比你爱我还要爱你,一辈子都对你好。”
“我也是。”姬灵惜总是能给他对等的承诺,在这件事上,她总在跟他较量。
城楼上风大,两人站在城墙久了,吹冷风吹得有些冷了,君东篱将衣服披在姬灵惜身上,说道:“下去吧,咱们去城里转转。”说完,君东篱轻身一跃,将姬灵惜带至城墙下,他怕她摔倒,落地时紧紧地将她锁在了怀里。
待到站稳了,他牵起她的手,往闹市中走去,姬灵惜任由君东篱牵着,去到他去的任何想去的地方,她想像寻常百姓一般,自由放肆地和他一起赏尽所有快乐,因为这样的机会太少了。
走了一阵,姬灵惜突然想起了袭香,问道:“殿下,袭香呢?”以前袭香总是出现她或者君东篱身边,可现在她却一直没有露面。
君东篱回头一笑,笑道:“她走了,现在不在清河城,我派她和风广陵一起去了墨族,留意我皇姐的安危。”
姬灵惜憋着嘴道:“还是袭香贴心啊,现在你派过了阿黑、阿白过来,再加上我大哥的千言、百语,四个人盯着我,我都要疯了。”
君东篱笑道:“你若不喜欢,我把阿黑、阿白撤走,只留你大哥的人保护你。”姬灵惜心底如吃了蜜一般甜,对于她的合理要求,君东篱从来不拒绝她。
快乐的时光总算流逝得太快,两人牵着手,从人群中街头走到街尾,又倒过来,街尾逛到街头,意犹未尽,天却暗下来了。姬灵惜摇摇君东篱的手,撒娇道:“殿下,不走了,我要回去了,我大哥要担心了。”
君东篱搂住姬灵惜的腰,没有了往常庄重的一面,笑道:“好,我也去拜见我们的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