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庄寒向叶墨染投去胜利、自豪的神情,叶墨染亦向他欣慰一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成了他快乐的源泉,因为他在她面前胜了,他内心波涛汹涌,如同海浪一波一波地搏击着礁石,难以平息,他脸上欣喜万分,如同三月桃花盛开,红霞满天飞,畅快不已,笑中洋溢中初春花开的幸福。
“你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吧。”一声大笑,雄浑有力,众人探出脑袋四下张望,寻找来人,定睛一看,此人已平稳站在比武斗场上,白衣白衫,英武不凡。
白衣男子向众人抱拳道:“在下霍屹,奉家师之命,来试试这”天下第一“的功夫。”这男子转过身躯,众人一看,原来又是个风流少年,此人眉清目秀,容貌十分俊俏,但略显稚气。
叶墨染盯着此人看了一眼,略有不解,心下暗暗思索:他如此一个稚嫩少年,怎么也如此执着于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他纵有天下第一的武功,于她看来,也是占了君庄寒的便宜,因为君庄寒已经比过一场了。
从叶墨染见霍屹的第一眼,她就隐隐觉得此人强大,难以言败,有种不服输的倔强。叶墨染不想君庄寒败在他之手,可看他这架势,肯定不会轻易认输,两人定要搏上一搏了。叶染墨担心地看着君庄寒,她很害怕面对一个受挫伤的男子,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人,她本身就是个病人。
众人问道:“霍屹,你的师傅是谁?你何门何派?”
霍屹笑道:“我师父早已退隐江湖多年,隐居世外,我无门无派,师父让我到这来试试武功。”
君庄寒笑道:“好,今日我们来切磋看看。”
霍屹大笑道:“好,今日一决雌雄。”
霍屹先发制人,使出一套拳法,有虎啸山河之势。倏忽之间,他身形一变,已逼至君庄寒的身前,双拳直钩,呈直扑之势。君庄寒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迎面攻来,他丝毫不敢大意,腾出双掌,反击霍屹的攻击,以掌劲化去他的内力,消耗他的体能。
霍屹冷咳一声,神色冷峻,待君庄寒的掌风一到,他立即撤回双掌,摆出虎啸山岗之势,全面回缩,护住身体各处。君庄寒的掌劲无处可击,当即转变招式,以脚带掌,左腿向前,右腿向后,腾空一跃,高约几尺,照霍屹面门直劈。霍屹见势,旋转身形,脸面朝前,身体朝后躲,虎足一撑,凌空而跃,压过了君庄寒。
两人身形极快,第一回合正面交接是在半空中,拳脚相踢,互不相让,僵持了许久。君庄寒落在地面,借助着力点,内力一转,施展轻功,落在大佛释迦牟尼身上,霍屹随即一腾空,也落在佛身上。
洞外伊水缓缓流逝,不见其首端,君庄寒一记龙掌,霍屹顺着佛像滑下,避开一掌,正落在伊水之上。霍屹右腿横扫,卷起波浪几尺高,水波向君庄寒砸来,君庄寒来不及躲闪,正中一招,水波似冰剑,伤人无形,君庄寒浑身灼痛。
君庄寒大怒,聚集全身七分真气,向下一掌,掌劲无穷,寒流铺天盖地,霍屹避之不及,忙用手护住胸口,无法抵抗,被逼后退。伊水面划出一道长波,颇为壮观,众人莫不引首观望,大气不敢喘。霍屹内力被君庄寒的掌消去几成,气力渐感不支,渐渐沉下水面,他自知不妙,双掌击波,以点带力,腾跃而起,落在佛像之上。
两人浑身早已湿透,样子十分狼狈,霍屹趁势而上,破水而出,直逼君庄寒,一剑刺来后发制人,剑气凌厉。君庄寒自知难躲,快速调整身形,拔剑反击,用尽全力,生死悬于一线。两人都是全力以赴,一招不慎,败者先赴黄泉。君庄寒已全力施展剑招,霍屹虽不露外伤,但他内息已乱,血气周身乱窜,真气外泄。
君庄寒若能施展君家剑,即便只能发挥三成威力,纵然不能扭转乾坤,也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霍屹断然不能胜他,这场比试以平手结果,只是··只是他君家如果不能赢他,那就是给君家祖先丢脸了。顾不得这些了,与其两人同归于尽,还不如打成平手,为了叶墨染,他必须活着。
如此一想,君庄寒顿感精力十足,凭空使出一招“壮士归林”,提起周身真气,汇于剑间,千钧一发之际,将力道全力使出去。
“别,别伤他!”叶墨染见情势不对,着急大呼,她怕霍屹会伤到君庄寒。霍屹听到这女声,行动迟疑了一下,君庄寒正面击来,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袭来,顿感不妙,旋转身形,双掌前击,顺着这股力道后退。
君庄寒真气泄去几成,口吐鲜血,忙坐定,屏气凝神护住真气。霍屹被君庄寒击退十几米,已是内息不稳,五脏六腑皆受到创伤,忙坐定,暗自调息。
无源和尚宣布这局无胜者,两人打成平手。众人散去,叶墨染一直陪在君庄寒的身边,她不敢出声打扰他调息,陪他坐了一宿。待君庄寒调息安稳,霍屹也调息完毕,两人相视一笑,不曾说一字,却已知对方所想,这就是不打不相识的默契。
这是君庄寒与霍屹的第一次见面,往后两人也曾多次切磋武艺,共同探讨武学的奥秘,他以为人与人之间交往不需要理由,志趣相投足矣,他和霍屹会是莫逆之交,摒除一切利益、功利因素,两人会是推心置腹的知交好友。
然而君庄寒却发现自己错了,是他想错了,他没想到霍屹某天会带走了叶墨染,他始终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霍屹欠他一个解释,他不懂霍屹为何要那样做。
而君庄寒也同样做错了,可以说是他有错在先,就在他向叶家正式下聘礼的那天,其实,叶墨染拒绝了他,说她不想嫁给他,他问她为什么?到底是他哪里不好?叶墨染诚实地告诉他,她喜欢上了另一个人,她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他问她那个人是谁,这世上究竟还有谁会比他对她更好,她却沉默了。
就这样,君庄寒的自尊心受到重创,他无法忍受他喜爱的姑娘却爱上了别人,那天晚上君庄寒喝得酩酊大醉,借着酒劲,他彻底疯狂了。他追到她的房间,把她压在他的身下,怒吼道:“凭什么?凭什么要我放弃你,你我自小就有婚约,你是我妻子,一辈子都是我的,我迟早要娶你,只是我现在不想再等了,我要你现在就成为我的妻子,你的心里再也不能有其他人,只能是我。”
第二日,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看到凌乱的一切,君庄寒才彻底清醒过来。他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很冷很冷,他很后悔,他拼了命地向叶墨染道歉,求她原谅他,他答应她,他会马上娶她过门。可是叶墨染对他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了,她的眼里再没有了他,她拿刀想杀了他,可是她下不了手,他看着她绝望地落下眼泪,生无可恋地将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那一刻,君庄寒的世界天崩地裂,他看着她在他面前寻死,他跌跌撞撞地过去抱起她,她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却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抱着叶墨染,痛哭大啸起来,他错了,他彻底错了。
这事一出,整个叶府彻底乱了,叶青宣极力挽救叶墨染的生命,而她终于活过来了,君庄寒不至于酿成无法挽救的错误。
说到这里,君庄寒的整个故事已经结束了,从此,叶墨染跟着霍屹离开了叶府,两人天涯海角,漂泊流浪,过着自由的日子,君庄寒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这一辈子,两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负了谁?她本是他的未婚妻子,如果没有霍屹的出现,她会嫁给他,平安祥和地过一辈子。而叶墨染却悔婚,抛弃了君庄寒,伤害了他,可是他也伤了她,拿走了她惜如生命的贞洁,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那次时候,叶墨染有了君庄寒的孩子,她心甘情愿地生下了君庄寒的孩子,却死心塌地地跟着霍屹过了一生,霍屹没有计较叶墨染的过去,还尽心将霍楠澈抚养成人,所以,这到底是恩还是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