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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七月的柏林

赵警官走到了作画的海新面前:“除了画画,你就没有其他爱好吗?”海新:“画画不好吗?”赵警官愣了愣:“有什么好的,直接用照相机拍下来不是更好?”海新:“我没有相机。”赵警官笑了:“那你还是继续画画吧。”他一边喝水,一边继续补充:“不管怎样,人还是有点爱好。”海新:“其实,我偶尔也会收藏了一些艺术品。”翻看报纸的赵警官,回过头说:“恕我直言,喜欢的都是艺术品,不喜欢就什么也不是。”海新神色漠然:“看来赵警官真的很适合做警察。”赵警官:“是的,我也这么认为。”他手机响了,他起身接起手机,走到窗户前倾听。

朴多娇见海新露出不满的情绪,上前,递给了他一杯咖啡:“今天天气不错,怎么不出去写生?”海新叹了一口气:“我正在想,要不要去。”朴多娇:“我还是很佩服你的,我去写生都得让人陪我一起的。”海新:“那要看有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朴多娇:“那你有吗?”海新:“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天使,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每个天使旁边也会有半个欣赏他的朋友。”朴多娇有些不解:“为什么是半个?”海新:“并没有完整的纯粹的情义。”他解释着补充:“人们总要给自己保留一点地盘。”旁边的朴多娇,恍然大悟:“你说的还蛮有道理的。”海新:“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些问题?”朴多娇笑了:“我每天无所事事,所以总是找点事去做。”海新:“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朴多娇看着海新。海新:“可以收藏你喜欢的东西,这样,你就有做不完的事了。”打完手机的赵警官转身回头,看着海新和朴多娇:“那我不建议你们收藏古董,尤其是一千年前的。”

洛玛好奇的望着小君豪。小君豪叹息一声,和君娜转身走开了,向旁边停着的汽车走去。洛玛呆呆的蝴蝶翩翩起舞,发着呆。小君豪打开停在路边的车门,洛玛坐了进去。汽车缓缓开过洛玛身边。小君豪透过车窗,眼睛盯着洛玛,内心充满了悔恨和内疚。紫藤花花架下的秋鹰目光盯着不远处的洛玛,充满了猜疑。他从口袋里取出来了一支毒剂,悄然走到了洛玛身后。这时候,木野忽然从紫藤花花架后闪了出来,拦住了他:“你想干什么?”秋鹰:“你不懂我要干什么吗?”木野:“我觉得我们就到此为止吧。”秋鹰:“洛玛随时会回复记忆,等朴朔知道了真相,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木野犹豫着。秋鹰:“你没看出来吗?”朴朔在猜忌我们,他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显然,他一直在怀疑我们,只是他找不到证据。”

秋鹰:“他在调查子弹弹壳来源。”木野:“那是自制的土枪,就算他查到也说明不了什么。”秋鹰:“你总是有侥幸心理。”木野:“还要重复一次吗?”秋鹰咽了一口气:“你可想清楚了,洛玛也许是在伪装,她在麻痹我们。你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我们都会完蛋的。”木野:“收手吧。”秋鹰呆呆的望着木野:“你说什么?”木野:“别伤害她,你愿意选择和我的这个约定吗?”秋鹰许久,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耸肩,转身离开了。秋鹰犹豫着,他环顾四周,忙将针管藏到了袖子里。木野忽然用力的抓住了秋鹰的手:“你还没有答应我?”秋鹰叹息一声,许久才说:“好吧,我们成交。”木野看着秋鹰不满的离开了。不远处闪出来的朴朔,他呆呆的看着木野和秋鹰消失的地方。

马柏林从朴朔背后走出来:“现在你还觉得这个世界美好吗?”朴朔凝视着沉思了许久,说:“我们要这么想,世界才会真的美好。”马柏林看着朴朔:“你原谅他们了?”朴朔点了点头:“总是活在过去,要今天干嘛?”如果连我也不能包容,他们就还会犯更多的错误。”朴朔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悲伤:“如果我能原谅他们,那么,我们就都能走出阴影,重新拥抱剩下的阳光。”马柏林听到这里,露出了敬畏的神情,看着朴朔离开,看着一片夕阳余晖,撒落在他身上。

昏暗的医院走廊里,欧阳和乔吉从乔桑的病房里走了出来。病房门前保护乔桑的清辉慌忙站了起来。乔吉和欧阳转身离开。亚莉隐藏在走廊的拐角处,她探出了身子张望。清辉坐在乔桑病房门前的椅子上。一个护士从楼道里走了下来。亚莉眼睛一转,她上前拦住了护士。亚莉发现了在花店前买花的清辉,感到奇怪,他走到清辉面前,低头看手机的清辉慌忙起身:“乔太太。”从包里取出来一张鲜花订单:“去给我取一束花。”清辉拿着鲜花订单,迟疑着:“现在吗?”亚莉不悦的说:“是的。”清辉耸肩,他转身快步离去。

亚莉悄悄打开了门,进了医院病房。躺在病床上的乔桑,病态奄奄,神色虚弱,闭目沉睡。亚莉呆呆的望着乔桑,她坐在了乔桑身边,握住了乔桑冰冷的手,过了半晌,她松开了手。亚莉从包里取出来了一只针剂和一个装着红色毒液的玻璃瓶,然后,她将针头扎入了玻璃瓶内,吸出来了毒液。亚莉拿着毒剂针管,盯着沉睡之中的乔桑,她的手颤抖着,半晌,她眼睛湿润了,转身,将毒剂针管扔到了垃圾筐里,掩面哭泣而去。

亚莉开着车,离开了医院停车场大门。停车场隐蔽角落里的一辆车车厢里,乔吉和欧阳、清辉坐在其中。乔吉盯着亚莉的车离开,此时,缓缓吐了一口烟。明志:“你还记得,当时犯罪嫌疑人有个叫做水天的画家?”赵警官点头:“我当然记得他,一个郁郁寡欢的画家,提倡灵魂创作,因为为人怪异,与人不和,喜欢用红色作画,画得都是圣女,宗教色彩严重,遭到画坛主流的排斥,最后在孤儿院门前被酒驾的肇事司机撞死。”明志:“我就知道和赵警官心有灵犀。”赵警官:“你这边有什么发现?”明志整理着手里的资料:“这我得慢慢说了。”

明志拿起了一张资料:“这个穷困潦倒的画家水天,被发现有犯罪嫌疑,他的鞋子上有案发现场的泥土,但是,就在他被审讯关押时候,第四宗猫头鹰凶案又发生了,所以,他被排除了嫌疑。”赵警官点头:“是的。”警局顶不住舆论的压力,不得不释放了他。”明志:“那你怎么看他的犯罪嫌疑?”赵警官:“他是一个奇怪的流浪画家,经常睡在街头,他鞋底有案发现场的泥土,也能自圆其说。”

明志:“那他为什么刚被释放,就遭遇了车祸?”赵警官:“你怀疑真凶想杀人灭口?”明志:“这个不要说。”不过,我从一个天桥行乞的老人那儿打听到,在水天遇到车祸那天,他曾见过水天带着一个孩子在外面吃饭,而孤儿院里那儿不远。”所以,那个孩子会不会是他养的孤儿呢?”赵警官:“你说对了,那个孩子确实是孤儿,水天喜欢孩子,他常给孩子们素描,那个孩子因为水天给他画了一张肖像,要请他吃饭。”结果,在过马路的时候,水天给酒驾的司机撞飞了。”

明志:“这件事,你可没有告诉我。”赵警官:“这是我们保密工作的一部分,你能理解的。”赵警官:“既然说到这里,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孤儿也是一个谜,他不爱说话,在孤儿院才住了两天,水天遭遇车祸后,他就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明志:“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可能就是揭开这个谜案的钥匙?”赵警官:“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能证明什么?”明志:“这里有三个细节,仍没有答案。”赵警官:“你说。”明志继续说:“第一个细节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孤儿为什么会主动请水天去吃饭?”第二个细节是,水天为什么会在孤儿院门前被车撞了,然后,孤儿为什么又失踪了?”他现在哪儿?”第三个细节是,第5起“猫头鹰凶杀案”案发是七月五号,而这天和水天去世日子相同,这算是巧合吗?”赵警官赞许的看着明志:“有点意思了。”

明志:“我看过仅有一篇关于水天署名的发表在网上的文章,题名为:“画与美及少女之初探。”明志说着,打开文件夹,从凌乱的纸里抽出一份几页的打印资料:“文字不多,但简述了他对绘画的美学观点,从字里行间,他流露出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处女是美的天使,要想用画勾勒出她的高贵灵魂,就必须净化其肉体在尘世受到污浊。”而他认为婚姻、家庭和男人会让女人变老变丑,破坏女性之美。”

明志:“从这种美学创作观,可以合理的推断水天就是前三起“猫头鹰凶杀案”的始作俑者。”正因为,他对美怀有畸形的理解和占有欲,对处女有自诩圣洁保护的使命感,所以,他通过杀害她们来避免尘世对她们的污染,从而,将她们的美永恒的定格成一幅画,留在作品里。”

赵警官看着明志:“你继续说。”明志:“请注意,五起凶案分别截取的是受害者的眼睛、舌头、耳朵、鼻子和嘴唇等五官,以前我以为连环杀手截取受害者的身体组织是为了平凑一个完整人形,现在我放弃了原来的看法。”

赵警官等着明志进一步解释下去。明志:“凶手不惜冒着可能被暴露的危险,要保存这五个独立的部分,是因为他潜意识认为,这并不是受害者的尸体组织,而是5个美的灵魂,他之所以留下它们,是认为他要和它们对话,他是在和5个灵魂对话。”

明志:“考虑到水天因为犯罪嫌疑身陷囹圄之时,第四起“猫头鹰凶杀案”仍然发生,我认为,其犯罪动机是为了帮助水天摆脱嫌疑。”也就是说,五起凶案可能分别是两个凶手做的。”明志:“猫头鹰是父亲的象征,它象征着孤独和怀念。”十年前自第一起“猫头鹰凶杀案”案发时,水天三十岁,而那个孤儿大约七、八岁,如今十年过去了,这个孤儿应该已经是青年了。”对吗?”

赵警官听到这里,拍了怕明志的肩膀:“真相只有一个,你不能给我出了一道多项选择题。”另外,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明志茫然的看着赵警官。赵警官慢慢的说:“我要你刮目相看了。”周雨呆呆的坐在彩虹桥旅店一楼的落地窗户前,看着外面。这时候,柜台上的座机响了。周雨环顾无人接电话,他迟疑着,上前,拿起了电话话筒:“喂——”电话话筒里传来了楚楚的声音:“为什么还来找我?”周雨惊喜而泣:“楚楚——”

楚楚:“如果我见你,我会去找你。”如果不想,你不会找到我的。再见。”周雨拿着话筒:“楚楚——”朴朔从门外走进来,看着拿着话筒、神情激动的周雨,茫然不解。周雨笑着哭:“她还活着,她——”他哽咽住了,再也说不话来,视线开始模糊。朴朔:“你确定是她的声音?”周雨环顾四周:“是她。”她还在这儿。”周雨和朴朔茫然的走在街头。天空阴霾笼罩,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袭。朴朔停顿下来:“听我说一句,好吗?”周雨看着朴朔。朴朔:“她说,她要见你,她会来找你,意思就是说,她现在还不想见你。”周雨静静的等着朴朔说下去。

朴朔:“换言之,她会回来找你的,但你需要等待。”周雨想了半天:“那我该怎么办?”朴朔:“给她一点时间,让她静一静。”周雨忽然笑了,伸手握住了朴朔的手:“我懂了。谢谢你。”他对着朴朔微微一笑,大步而去。朴朔看着周雨孤单的背影消失在苍茫的雨雾里。

海新从彩虹桥旅店二楼楼梯走了下来,他停住了,试图系紧背后画板的绳索。海新口袋里滚落下来一个红色的骰子,滚落到了朴多娇的脚下。朴多娇拾起来,递给了海新:“这是什么啊?”海新许久才缓缓回答道:“礼物。”朴多娇不解,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为什么不等白天再出去呢?”海新:“大自然只有变色的时候才最凄美。”朴多娇:“你不怕迷路吗?”海新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为什么要怕?”

朴多娇看着举止有些怪异的海新,她想起了什么,试探性的问:“你真的没恐惧过吗?”海新继续喝了一口水:“会有。”他怪异的看了看朴多娇,但还是回答了她:“怕那些不感性的人,不爱艺术的灵魂,还有比这更麻木不仁的事吗?”朴多娇走到门前,看着言行忽然变得怪异的海新走出院子,开始琢磨他的话。

白羽拿着猎枪,在瞄准沙滩上的一群羚羊。”海新不知何时出现了,坐在白羽不远处的地。”白羽:“你怎么会在这?”海新:“打羚羊是犯法的。”白羽:“羚羊都不介意,真不明白那些人介意什么。”海新:“我在想一个问题。”白羽不悦:“你怎么有那么多问题?”海新:“人的心脏会像永动机一样,一直跳动吗?”白羽:“什么?”海新:“人的心脏会想永动机一样,一直跳动吗?”白羽笑了:“会吗?”

海新:“那你就没想过,你的心脏会在什么时候停止跳动?”白羽笑容凝固了:“你为什么会担心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海新:“你没有想过,这个就不会是问题吗?”你现在就想,然后告诉我答案。”白羽不悦的要离开。白羽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钻心的痛楚,扩散了全身,低头一看,一截利刃从腹部穿了出来,他的瞳孔开始放大,视线变得模糊。海新:“看来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坐在院子树下的马凯,呆呆的看着夜空。树叶沙沙作响。门外忽然有人敲门。马凯显得很是惊喜,他以为是慧如敲门,快步冲到门前,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却是海新。马凯有些吃惊:“是你?”

海新:“怎么就你一个人?”马凯:“我叔叔去散步了,他不数完路边的树是不会回来的。”海新会意,取出来一幅画,摊开放在了马凯的面前:“这是我答应送你的画。”马凯摊开,仔细看那幅画,画上是一棵树。”海新忽然说:“外面下雨了。”马凯走到窗前,自言自语:“树叶上沾满了泪滴,落入了大地的眼眶。天空从雨中醒来,我在星期三离开,它轻轻的飘着,湿了我的心。”

海新:“原来你真是诗人。”马凯苦笑:“那你怎么理解你喜欢的艺术?”海新:“艺术就是把别人的灵魂装到你的作品里,怎么装都是形式,重要的是它是你的。”马凯听了,兴趣盎然:“怎么说?”

海新:“一幅画就是画家将他的灵魂装到了观众眼睛里,又反过来将观众的整个灵魂,连同他们的身体一同装到了作品里。”马凯似懂非懂。海新显得意犹未尽:“我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装过三个灵魂,但半生孤独,不为世名。”

马凯:“听起来好伤感。”海新:“我只有回到他的作品里,用他的手法去创作,才能感受到他还在这个世界。”马凯:“原来你用创作来怀念他?”海新:“也可以这么说,我用它来寻找灵感,寻找回忆,回到过去。”海新:“你每天在森林里游荡,不怕遇到那个连环杀手吗?”马凯:“来到这个世界并没打算活着回去,所以也没什么担心的。”海新望着窗外:“下辈子我也要做诗人。”马凯:“画家就是用色彩作诗。”海新摇头:“不,是用身体。”

马凯似懂非懂的点头,他无意看到了海新受伤的手指:“你手怎么了?”海新苦笑:“需要灵感了。”马凯:“你可以学我,尝试写一首诗,那样你就可以找到灵感。”海新笑了。马凯:“我很少见你笑。”

海新:“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马凯显得落寞:“刚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可是她就要离开了。”海新默默的看着马凯。马凯神色变得黯然,苦笑:“我希望我还能遇到她。”海新:“想听我的建议吗?”马凯看着海新。海新:“一百年后,你和身边的一切都成了尘埃,现在令你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到时候又会在哪儿?”马凯呆呆的看着海新。海新慢慢的接着说:“让痛苦去死,你就能活。对命运,你越是挣扎,它就越是得意。它不是什么好东西,要对它不屑一顾。有时候,我觉得世界就不该欢迎我到这里。”马凯茫然的看着海新。海新接着说:“天空中弥漫着离别的味道。”

赵警官听见车厢里的手机响了。他快步转身,拉开车门,接起了来电。朴多娇:“赵警官,你还记得海新给你在旅店大厅里说的那句话吗。”他听了,陷入了回溯之中。海新:“那要看你有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朴多娇:“那你有吗?”海新:“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天使。”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每个天使旁边也会有半个欣赏他的朋友。”朴多娇有些不解:“为什么是半个?”海新:“并没有完整的纯粹的情义。”他解释着补充:“人们总要给自己保留一点地盘。”旁边的朴多娇,恍然大悟:“你说的还蛮有道理的。”海新:“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些问题?”朴多娇笑了:“我每天无所事事,所以总是找点事去做。”

海新:“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朴多娇看着海新。他补充说:“可以收藏你喜欢的东西,这样,你就有做不完的事了。”一旁的赵警官放下了报纸,看着海新和朴多娇:“那我不建议你们收藏古董,尤其是一千年前的。”

听了朴多娇的追溯,赵警官渐渐浮现起了当时的画面:“你接着多。”朴多娇:“海新说的艺术品就是那些受害者被截取的身体组织。”朴多娇:“他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天使,但是他只说了一半。”

朴多娇顿了顿,接着说:“他另一半是说,每个天使旁边也住着一个魔鬼的朋友,那那个魔鬼就是他自己。”

朴多娇:“还有,他还说过,他做了一个噩梦,有梦游,醒来发现自己衣服是湿的吗?但是事实不仅止于此。他并不是在做梦。”拿着手机的赵警官听到这里,他不禁呼出了一口气,上车,启动引擎:“我很快到,我们见面说。”他踩下了油门,汽车提速,一路向前。

海新长长呼了一口气:“我要走了。”马凯:“去哪?”海新:“要回家了。”马凯:“你的家在哪儿?”海新:“不远。”马凯:“你好像很孤独。”海新喃喃自语:“是的,飞得越高,你看世界越渺小,你也越是孤独,你在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只有你和你的影子。”

海新:“我的孤独无人知道,我的寂寞也无人诉说。”马凯:“你脸色不是很好,你需要休息。”海新仰望天空,神色黯然:“是时候了。”马凯:“对了,你信轮回吗?”海新摇头:“坠落的星星不会再升起,人们需要希望来忘记悲伤。”马凯:“我有些不懂。”海新解释道:“人们不愿意接受当下痛苦,于是说下一刻会轮回到幸福,人们习惯了这样慰藉自己。”马凯恍然大悟,笑了:“画家和诗人就该成为好朋友。”海新:“能一辈子是朋友吗?”马凯:“只要诗在画在,友谊就在,我们会活在诗里、画里。”海新:“活着的只是人们的虚荣心,如果世人在我们的作品里找不到精神慰藉的东西,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我们。”海新说到这里,露出了孤独的表情:“我们有责任死去,这个世界才会变得充满生机。”

马凯有些惊讶:“你今天不像以往平静。”

海新笑了:“我以为你懂,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有在自己的牢房里才能真正安息。”马凯:“我好奇的是,你来德令哈以前是怎么样的。”海新:“我这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今晚很高兴和你谈了这么多。”再见,马凯。”马凯怔了怔:“哦,再见。”朴多娇放下了电话话筒。门外的雨雾里,一个人撑着伞,站在那里。朴多娇感到惊恐。那人赫然是海新,他苍白的脸庞上露出来笑容,慢慢的折叠了伞,走了进来:“今晚的雨好像一位故人。”朴多娇克制住惊慌失措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海新坐在了朴多娇旁边的沙发上,望着落地窗户外面的森林:“我是该告别了。”他点燃了烟,吐出来的眼圈呛得朴多娇后退几步。海新:“可以为我倒一杯水吗?”朴多娇迟疑着,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海新。”海新:“谢谢。”朴多娇坐会了柜台前桌前,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海新:“我在等一个朋友,我要向他告别。”朴多娇:“我认识吗?”

海新:“他还没到。”朴多娇感到奇怪:“你要上去休息吗?”海新盯着朴多娇的眼睛:“我在等人。”朴多娇勉强笑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忽然从吸入的烟里感到眩晕,立即意识到了海新吐出来的烟是迷幻药,她坐在椅子上,揉着脑袋:“我也在等赵警官,他说他要过来。”海新却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他。”

朴多娇感到了莫名的恐惧,竭力装作若无其事。”海新:“马凯是好人,你迟早会明白这点。”朴多娇此时,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海新望着落地窗外,喃喃自语:“天亮后,人们会忘记罪恶,漆黑的世界,一旦被阳光笼罩,世界将会对彼此充满希望,大地又恢复了生机。”赵警官开着车,疾驰而来。他拨打朴多娇的电话,对方没人接听,他感到了不详的兆头。车一路狂飙,车已经开到了彩虹桥旅店门前,赵警官停在了旅店门前。他飞快的冲下车,掏出了手枪,躲藏敞开的门后。旅店的门虚掩着,透露出来朦胧而昏黄的光线。他没有犹豫,推开门,就冲了进去。晕厥的朴多娇躺在旅店一楼大厅沙发上。赵警官冲到了她面前。

门外的冷风吹来进来,吹起了朴多娇的长发,朴多娇咳嗽着,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赵警官:“别怕,是我。”朴多娇:“他,他跑了,快抓住他——”赵警官转身要往门外跑去。二楼客房忽然传来一阵优美的钢琴曲声。朴多娇和赵警官愣住了。赵警官持枪走到了传出来钢琴曲旋律的一间客房门前,他用脚踹来了门,就看见了坐在钢琴旁的海新。

海新一边咳嗽,一边弹奏着钢琴:“我弹得《病毒》还不错,对吗?”赵警官举起枪,喝道:“举起手——”海新显得兴趣盎然:“稍等,我的作品已经完成了。”他将画板上的那幅画慢慢的转过来。赵警官上前,呵斥:“我让你举起手来。”海新自言自语:“不同血型的人有不同的灵魂。看,七月的柏林是那么美——”

一只猫头鹰振翅飞起,从海新面前飞过,飞出了窗外去。海新颈部的鲜血飞溅出来,落在了他面前的画板上。赵警官和朴多娇看了,都目瞪口呆。一幅用人的鲜血染成的柏树林,诡异而惊悚。海新手上画笔,在画板上最后的点染一笔,然后坠落在地上,他的笑容也凝固,倒在地上。赵警官惊呼,冲到海新身旁“快,叫救护车——”海新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笑容凝固,一动不动。赵警官抬头望去。

那幅七月的柏林的画,凄美的淌着血。

彩虹桥旅店里新来的住客们议论纷纷。一人说:“真想不到,原来海新就是猫头鹰杀手。”另一人说:“这个疯子,他居然用人血做染料。”他旁边的老人摇头:“便宜他了,居然让他死了。”他们在落地窗户前,一边喝酒一边争论着。角落里落寞的马凯,起身离开了。朴朔望着离开的马凯走远。马凯走到了一棵树下,取出来海新送他的那幅画。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火柴,取出了一根,点燃了。七月柏林的画,在火焰之中,燃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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