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我们不是敌对关系的话,我们应该相处的很好的吧。”正当我狼吞虎咽的时候,她缓缓地说。“额,”我怔了怔,抬起头看着她明亮清澈的双眼,“或许吧。”我说。“想听听我的故事么?”她问。“说吧。”我没有犹豫,听别人的经历我也挺喜欢的。
“那要追究到好几年前,那时候,我凭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非常有名的中学,我很兴奋——只要在这所学校好好学习,我就可以考上更好的高中,更好的大学,可以为家里出一份力。”她看着远方,说。对此我深感同情,我爸妈从小也是教我要考上好的大学,光宗耀祖,做个有出息的人。
“那时候家里虽然不是很贫穷,但也不轻松,全家人省吃俭用的就是为了培养我和我的姐姐,以及我的哥哥。”她说到哥哥一词,微微叹了一口气,眼里尽是无尽的忧伤。“后来呢?”我问。“后来,我的妈妈,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正在上初中的姐姐和准备上初中的我,加上我哥哥,一起要转学,转到一所平凡的中学去。我和姐姐很不解,我的哥哥更愤怒,可妈妈却跪下了,哀求我们。我们无可奈何,只好转到了那所初中去。我以为在那也可以好好学习,可每次当我要去找我哥哥的时候,我的同学都会缠着我,让我寸步难行,我很郁闷,难道连亲哥哥都不可以见到么。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哥哥是名异能者,他体内的『路西法』因子被科学家勘测到了,科学家们强行把他关在一个房子里,每天刺激他的神经,最后,他废了,没有了任何的感情和记忆,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而科学家又想研究我们体内是否有相同的基因,所以我和姐姐连夜逃走了,逃到这里,结果接到了那个电话,一切就开始了。”她说着,语气的哀伤让我心里五味杂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你想说什么?”良久,我问。我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她的瞳孔有太多的忧伤了,看着她的双眼,我会感觉一股黑色的冰冷的感情涌入心里,不寒而栗。
“并不想说什么,分享一下过去而已。”她说着,低头吃起面来。看着她,我不禁走了神,这个可爱的像洋娃娃似的女孩,原来也饱受了人情冷暖。我突然对她产生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哧溜哧溜地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面,拿起餐巾纸擦了擦樱桃小嘴,说:“这次就当你请我的好了。”这丫头显然是不想自己给钱啊,我顿时有些恼怒,说:“喂,你成心的吧,我可不会请你的。”她摆了一副不屑的表情,说:“切,就你这么小气还男人呢,活该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眼看我们就要斗起嘴了,我只好叹了口气,和一个不是这么熟的人斗嘴我也是第一次,只好无奈地说我请了。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这是应该的嘛,我走了,拜拜。”说着蹦哒着离开了餐馆,可怜我又要多付几十块。
第二天,学校。
“嗷呜,曾辉凡你干什么?”我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被曾辉凡拉住。“你看,”他指了指前面,我看过去,萧彤正捧着几本书往教室里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可以随时观察她了。”曾辉凡说。我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曾辉凡好像察觉到了,小声地提醒我:“你看看她进的是哪班?”我看了看班牌,大跌眼镜,这不是我在的班级么。“我怎么没发现她?”我感觉不可思议,都上了两天课了居然才发现她。“她坐在第四组最前面的靠窗位置,稍微一矮身老师都看不见,何况我们。”曾辉凡解释道。我和曾辉凡进了教室坐下,看到萧彤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那位子真不一般,要是大略地看还真看不出。
她看了很久的书,我几乎都要趴桌子睡着了的时候,几名女生的闯入让我警觉了起来,她们不是我们班的,闯班的只有那些混子之类的,她们几个女生脸板着脸,眼睛不断地瞄着萧彤,萧彤好像察觉到那些女生来者不善,刚刚抬起头,一个女生就把萧彤从座位揪了起来,做了个出去的手势,随后不等萧彤同意,她们几个推推挤挤地把萧彤给推了出门,只留下一本书。
“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曾辉凡说,“来者不善,我可不想刚刚上学就得罪大哥,看你的样子很想去啊。”他看着我揪心的表情说。“我还是去看看吧。”我起身说道。“最后还是别动手,就算你有异能。”曾辉凡说。“我可没这么英雄。”我顶了一下嘴,随即跑了出去。
萧彤被她们簇拥着来到了学校的一个胡同里,这里基本没人会来,简直就是个打架必去泡妞必往的场所,我躲在墙壁背后,探出半个头观看情况。一名好像是头头的女生把萧彤按在墙壁上,只听到“啪!”的一声,那女的狠狠地给了萧彤一个耳刮子,萧彤被打的侧过了脸,一双无助的眼神看向了我,我大吃一惊,赶紧躲在墙背后,脑海里的那双眼神似乎还没散去。
我缓了一下,又微微探出头来,另一名女生走到萧彤跟前,紧握拳头往她腹部狠狠地打了过去。“呃!”萧彤痛的弯下了腰,黛眉紧皱,好像呼不了吸一样。随后几名女生轮番对萧彤进行了殴打。
私刑么,真可怜。我看着被拳打脚踢的萧彤,心里想。算了,谁叫她惹事呢。我很想上前去帮忙,但又不知道怎么帮,要是钟绍在这,他应该能为她遮风挡雨吧,而我却不能,我甚至需要保护。
这顿围殴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几名女生虽然力气不大但是撒起泼来还真不比男人差,而萧彤却默默地忍受了,她浑身都是伤,吹弹可破的皮肤满是淤青,她瘫坐在地上,看着地面,而那群女生以高高在上的姿势去看她,仿佛在看猴一样。“姐妹们,我们走,让这表子风凉去。”那个是头儿的女生摆了摆手,耀武扬威的和其他几名女生离开了。
见她们都走了,萧彤这才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我觉得应该去安慰一下吧,就当是路过的。我酝酿了一下,走了出来,看着她,说:“你,你没事吧?”看见我这样子,萧彤微微一笑,讽刺地说:“你不也是在一旁袖手旁观么?”我心里顿时一痛,要是自己可以冲出去,哪怕算为了保护一个妹子也好,然而我却无动于衷。
“这个世界残酷的很,你不需要自责。”萧彤看到我懊悔的表情,说,“不过李同学,我希望你下一次可以用助人为乐的心态帮助别人,而不是在那胡思乱想或者是胆小怕事。”
我怔住了,看着她默默地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走吧。”她说。
“那个,”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可以带我去见见你的哥哥么?”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注视了我几秒,随后说道:“今天下午放学吧。”
我点了点头,她的双眼,充满了对我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