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转小巴在群山中绕了大半天,房星终于来到了净水村,一座坐落在大山深处的宁静小村庄。
踏进村子,房星的装扮在以灰尘黑为主色调的当地人中显得那样异类,她的出现引来了许多好奇的目光,可当房星询问余孟和的住处时,原本热情的面孔忽然变成了惊恐,纷纷避开了。房星一路问了许多人,村民的反应都是如此,这不禁让她疑惑余孟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大家竟如此恐惧他。
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房星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民房变成了一堵堵废弃的房墙,良田变成了荒地,更不见劳作的村民,丛生的杂草里不时传出不知何种动物的叫声,四周景色荒凉得可怕,房星试图寻着原来的路回到村子,却怎么也绕不出这片荒地。就在这时,房星忽然发现前方的树影间有一抹灰色,好像是房子的屋顶,她立即跑了过去,果然看见山坡上有一间屋子,虽然破旧,但和只剩墙的残屋相比已十分让人惊喜。顾不得山道陡峭难行,房星手脚并用爬了上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晒在屋前的衣物,房星肯定屋里有人,喜悦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疲惫与慌张,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推开屋门,里头黑洞洞的,看不清任何家具摆设,房星提高嗓门喊了声:“有人在吗?”没有人答应,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难道主人离开了?房星正想进屋一看究竟,黑暗中忽然出现一张男性面孔,枯瘦如干尸一般,房星吓了一跳,赶紧退回屋前的空地。
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夕阳给他的脸添了一分生气,但那凹陷的双颊,高耸的颧骨,蜡黄的皮肤,依然令人害怕,而他的穿着更是奇怪,寒冬未到已穿上厚重的棉衣,戴上棉帽,两只手深藏在口袋里,好似只要露出一丝皮肤就会冻僵。
房星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问:“我迷路了,请问回净水村的路怎么走?”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一活儿,下巴冲小屋左手边的一条窄路努了努,说:“下去,左拐。”平和的声调让房星忽然觉得,其实这个男人并未像他的外表那样可怕。想起自己此行净水村的目的,她抱着随便一试的心态问:“请问你知道一个叫余孟和的人吗?”
男人原本漠然的目光忽然闪动了一下,看着房星的眼神多了一丝防备,问道:“你找他干什么?”这是第一个听到余孟和名字不躲避的人,房星一阵心喜,赶紧说:“我找他有急事,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男人回答得很快,而正是他的这个反应让房星觉得他一定知道余孟和在哪里,赶紧挡住他准备回屋的脚步,解释来意并再次询问余孟和的下落。对于房星的纠缠男人显得有些烦躁,忽然从口袋里伸出右手,拨开她挡在门口的身体。当房星的目光接触到男人横亘在自己胸前的手时,顿时吓白了脸,这是一只严重变形的手,除姆指外的其他四指异短无比,且没有关节,整个手掌更以不正常的幅度向后弯曲,好像被人折过一般。
将房星的反应看进眼里,男人冷冷一笑:“我很可怕是吗?这不算什么,让你看看更可怕的。”男人缓缓抬起手,将帽子抓了下来,当房星的目光接触到他帽子下面的脑袋时,无法控制地失声尖叫,只见他左边脑壳整个凹了进去,就像被人踩瘪了的篮球。房星失心疯般冲下了山坡,此刻的她根本顾不得来净水村的目的,只想远离这个恐怖的地方,恐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