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允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吕布便又去面见董卓,告诉董卓说王允已经答应了联络群臣上表劝进。
董卓果然大喜,重赏吕布。胡轸李肃等人皆向董卓道贺,唯有李儒疑惑更深了。
第二天,王允果然联合了一大批公卿大臣上表劝进,逼献帝逊位。
十岁的小皇帝哪经历过这种事情,当场便吓得大哭起来,弄得满朝文武倍觉尴尬。
天子禅位,毕竟是国之大事,还须从长计议。而李儒也提醒董卓要三辞而受,于是,此事最后便不了了之。
只是下朝之后,吕布便命秦宜禄带着聘礼去王允府上,打算将问名、纳吉、纳征三礼一口气走完,将他和貂蝉的名分先定下来,免得日久生变。
秦宜禄无奈,只好厚着脸皮照办。哪知王允却不同意,毕竟,这不合礼法。
吕布无奈,只好亲自出马,与王允谈判。
只是王允毕竟出身世家大族,于礼法之上岂能退让。吕布好说歹说,王允就是不同意,坚持必须依次过完六礼。
王允的固执令吕布大为恼火,正琢磨着是否用强,却见王允府上看门的家奴来报:相国董卓并大司农李儒、左中郎将李肃、南中郎将胡轸来了。
王允惊疑不定,吕布也是大为疑惑,不知董卓此来何意。随即,二人便忙起身向外走去,准备迎接董卓。
二人刚出中门,就见董卓领着几人迎面而来。
见二人出迎,董卓便大笑说道:“王司徒,我听说你要将女儿嫁给奉先,孤家今日得闲,特意来看看,你女儿如果配不上奉先,孤家可是不同意啊。”
王允苦笑,只好把董卓迎了进去。
吕布也忙赔笑说道:“末将娶妻,竟然劳烦相国大人惦念,真是荣幸之至。”
董卓笑道:“奉先乃我心腹肱股之臣,如此大事,孤家岂能不闻不问?”说着,董卓还拉起了吕布的手,携着吕布一起入内。
吕布心急如焚,担心董卓这个色中恶魔看到貂蝉以后会生出事端,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又无可奈何。
众人来到堂上坐定,董卓便道:“王司徒,烦请令爱出来一见,孤家今日可是要为奉先做主了。”
王允无奈,只好命侍女前去请貂蝉。而吕布表面故作镇定,心里则乱作一团。他一边琢磨着董卓此举的用意,一边猜测是谁在董卓面前煽风点火。
片刻过后,却见侍女来报:貂蝉病了。
吕布心里一松,暗赞貂蝉聪慧,同时也犯愁如何善后。
一听貂蝉病了,董卓也是一愣,遂问道:“什么病?严重不?怎地如此不小心。”
那侍女答道:“只是偶感风寒,不过,小姐旧疾复发,恐不便见人。”
听闻貂蝉还有旧疾,董卓更为好奇,便问道:“你家小姐有何旧疾,为何不便见人?”
侍女支吾了一阵,还是说道:“小姐素有风疹,或高兴,或愤怒,或悲伤,情绪波动时不可见风,否则,否则满脸红疹,不能见人。”
侍女说完,董卓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不信。
看到董卓的脸色,胡轸便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这杜小姐早不得病,晚不得病,偏偏咱们相国大人来了就得病?还是旧疾复发,这也太巧了吧。”
王允故作懊恼,哭丧着脸说道:“老夫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想必小女以为嫁了一个英雄人物,心情过于激动,以至于旧疾复发。老夫实在是不知情啊。”
吕布灵机一动,故作愤怒的对王允嚷道:“王司徒!你女儿有旧疾为何不早说?难道你欺我吕布好骗吗?”
王允故作惭愧,哑口无言。
吕布原想胡搅蛮缠,扰乱视听,让此事不了了之,却不料李儒说道:“吕将军息怒,在下略通岐黄之术,不知能否为月儿小姐诊治一番。倘若此疾能治,便可成全月儿小姐的一番心意。”
王允无奈,只好命侍女领着李儒前去看望貂蝉,心里则祈祷奇迹发生,希望貂蝉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吕布则不禁在心里暗骂李儒诡计多端,同时也佩服李儒有急智,只是如此一来,貂蝉装病的事恐怕瞒不住。
想来想起,吕布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便自告奋勇的陪李儒前去,王允也答应了,毕竟吕布是貂蝉的未婚夫,对貂蝉的病有知情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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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进后院,便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如泣如诉,如怨如嗔,荡人心脾,醉人神韵。只是可惜,吕布根本没心情细听。
李儒心里暗赞了一声好,吕布心里却更觉郁闷: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弹琴。
得到侍女的通禀,二人便进了貂蝉的卧房。只是刚一进门,二人便闻道一股刺鼻的药味。
吕布皱了皱眉,心里却暗赞貂蝉有准备。
此时貂蝉正坐在案后抚琴,身上依然是一袭红衣,艳丽罗裙,肌肤若雪,身段苗条,只是头上裹着纱帽,脸上戴着面纱,就连脖子上,都围着纱巾,全身只有雪白的皓腕和白嫩的玉手露在外面。
见二人进来,貂蝉忙起身施礼,叹息说道:“二位大人不嫌月儿病疾之体,亲来探望,月儿感激不尽。”
吕布和李儒忙尴尬还礼,口称客气。
三人落座,命侍女奉上香茗之后,貂蝉便道:“月儿听说李大人精通医术,不知能否为月儿诊治一二,月儿不胜感激。”
此时吕布距离貂蝉不过三尺左右,貂蝉虽然包裹得很严实,但吕布还是能隐约看到她脸上、脖子上和额头上的片片红疹。
吕布很是疑惑,不知道貂蝉用了什么方法改头换面,同时也更担心被李儒看出破绽,虽然吕布也不知道李儒到底会不会医术。
李儒心里则更是赞叹,更觉貂蝉不凡:若是装病,貂蝉能如此镇定,处乱不惊,举止如常,便已是奇女子了;若是真有病,貂蝉能这般坦诚大度,心平气和,不自暴自弃,不讳疾忌医,不妄自菲薄,更是令人敬服。
一时间,李儒对于眼前的女子便多了几分欣赏。
斟酌了一番,李儒便道:“若是小姐的病症真如侍女所说,那在下恐怕也无可奈何,不过,在下可以先为小姐把一把脉,探寻一番病因。”
貂蝉颔首说道:“如此也好。”说着,便伸出左手,把雪白的一段小臂放在了案上。
李儒笑道:“小姐错了,要看右手。”
貂蝉略感尴尬,笑道:“大人莫怪,是小女子记错了。”
随即,貂蝉便又把左手放在案上。
李儒上前两步,俯身下探,左手揽住衣袖,右手轻搭脉门,一时竟闭目沉吟起来。
吕布此时感觉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呼吸也越发粗重,而房间里更是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心跳咚咚作响。同时,也对李儒充满了愤恨和嫉妒——自己的老婆,自己还没好好摸呢,到让他占了便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吕布也一点一点的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态,直到呼吸如常,心跳平稳。同时,吕布也暗自佩服貂蝉,如此时刻,居然还能如此冷静,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吕布心里也更加疑惑,不知道貂蝉是真病还是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