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倒是很沉着地拿来了供桌上点蜡烛的打火机,可能很久没用了,她用力地按了好几下才把手中的蜡烛点燃。
就目前来看,我只知道甬道里很黑而且深不见底。奶奶举着染着的蜡烛往里面走了一段,确保氧气充足以后才回过头来向我招手示意我同她一起进去。
那甬道比较窄仅容得下一人只身通过,我跟在奶奶身后,虽然有奶奶在但我这心跳还是不由得慢慢加速。
这里的空气比较湿润还充斥着一股霉味儿,越闻越是呛鼻,我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口鼻,才得以缓解。但奶奶半点没说话,轻车熟路般的迈着稳健的步子向前走。
没走一会儿,拐角处就发出了一束细微的烛火光,我迫不及待地探头向里面望去。里面的空间豁然开阔。
没想到在两侧凹凸不平的壁上竟设着点然了的旧式灯盏,这些老灯我还只在老电影里见过。
正前方就是一间空旷的石室,格局也倒不是我刚才想象的那么大,但比起方才只身通行的小甬道要好得多了。
奶奶从壁上取下拖蜡烛的灯盏把手里的蜡烛稳稳当当放在里面,将那灯盏搁在烛火可以遍及石室每个角落的地方。
我这才得以机会看清这里的布局,室中央俨然放着一墩又大又规整的五边形石墩,大老远就能看出其表面的石头纹理极清晰光滑,委实看不出半点被灰尘蒙盖的迹象。
我走近一看,那石头很巧妙地把天干地支与太极八卦阵融通起来,虽然不是很懂但一看就觉得蛮厉害的样子!阵中间嵌着一面圆豁豁的铜镜,但奇怪的就是无论如何也映照不出人影来。
我转移目光向四周细细打量,石墩前方的壁上赫然挂着一副画!
简单扫了一眼就觉得这画艳丽得很,画中一女子穿着一袭大红若妖的红嫁衣,红得似能掐出血来。她妩媚地半跪在地上,侧着身看不清脸,披散的黑发映衬出她洁白无瑕的面庞,白得无一丝半毫的血色。
更可怖的是,她一只手抬起来举过头顶,露出纤细的手腕。一手捧着盛满血红色液体的低颈小瓷碗,紧贴着腕子缓缓倒出,那血红色的液体顺着腕子流出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一路顺势滴落到地上,便绽开一朵朵耀眼的血梅簇拥成堆!特别是她嘴角漾起的一抹笑意,诡谲地让我往后退了一步。
“别被她迷了心智!”奶奶似乎也知道我心里所想便朝我扔来这么一句话。
“来,把手给我”奶奶接着说道。
“啊?”
我呆了一会儿,手正半伸出不伸时,奶奶枯瘦的手掌一把将我的手扯过去。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感,奶奶不知何时将一根细针扎进了我的食指,疼得我立马将手抽出来。
那伤口处立马涌出来殷红色的小血珠,奶奶眉头一皱又拉过我的手用力地捏着的食指尖挤了一下,小血珠便稳稳地滴到了石墩正中央的铜镜上。
更诡异的是那血滴落到铜镜上那一刻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立即分散为许许多多细小的血珠缓慢汇成一个醒目的囍字!
我瞪圆了眼睛,嘴巴都惊讶的张得老大。刚刚还没缓过神来,方才血红色的囍字又蕴蕴升腾为一股淡淡的血气停在半空中,聚成了........聚成了一张红得让人窒息的喜帖。
帖子上赫然写着极其吸引人目光的“囍帖”二字。
“打开看看吧”。奶奶把那喜帖递给我,神情无比愁怅。
我接过帖子,只觉得除了一股森森的邪气外,没什么特别的。
一打开帖子,我便慌了神。上面竟然写着我的名字,并且写着另外一个名字:季时亦。然后是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敬词。后面一句格外让我毛骨悚然“命之所属,阎王钦赐”
婚礼时间定为7月15日。这一天是鬼门大开的日子,同时也是我的生日。着实,是个我生命中最不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