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顺看着我迈着急急的步子走远了,想要跟上来又不敢,想要掉头回去又不是,就为难的插着腰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我气冲冲地离开。
唉~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槑头槑脑的,受了别人的欺负都只有往自己肚子里咽。对什么人都没有戒备心,要是没有我这么通情达理的朋友,他可怎么办啊!跟他这种缺根筋的人做朋友最大的苦恼就是,一次又一次被他的“天真无邪”桑透了心。他却一脸懵逼的望着你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挺着一肚子的气走,总算看到奶奶的住所了。那屋门两旁分别种着柳树,好像是有什么辟邪的说法。堂前的木门半掩着,看来奶奶已经起床了。
我走进院里,扒着堂屋门往里瞟了一眼,恰巧看见奶奶捧着碗吃饭。
“回来了?还不赶紧进来”奶奶眼神从没离开过饭菜,可却准确发觉了我在看她。
我跨进门槛,嘟着嘴说“您老人家眼力还这么好啊?”
“行了,就你贫。在断山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奶奶也察觉到了我衣服上的血渍,放下碗筷静静看着我。
“唉!该来的总是会来逃是逃不过的啊!”奶奶无力地拍着双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爬满皱纹的脸上显出焦急的神情
“你仔细想想吧,小时候有没有进过西屋翻看了我旧匣子里的东西?”奶奶凝视着我,让我好好回忆一下。
西屋是奶奶存放贵重物品的小屋子,所谓的“贵重物品”也就是奶奶用来看风水,测阴阳一类的法器,可奶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让任何人踏进一步。我对奶奶的行为很不解。
直到十一岁时,一大清早就有人赶来家里请奶奶去办事情,奶奶没吃饭就急急地走了。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吃饭。
一出房门就看见对面西屋的门虚掩着,那时候好奇心作祟,见奶奶走远了。我就偷偷摸摸跑到门边,猫着腰顺着拔开的门缝往里瞅了一眼。
也没什么稀奇的,昏黄的烛火被我推门时带起的风晃了三两下。
我鼓起勇气进去了,门没敢关,屋子里虽然点了蜡烛但关上门我的心里就怵得发慌。
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两个大木箱子,里面装的应该是奶奶用来驱邪用的法器,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的东西了,那仅仅是这样为什么奶奶不让别人进来呢?
屋子正前方是一张旧木桌上面供着观音像,点着香蜡,桌子上的确有一个旧木匣子。四四方方的,有巴掌那么大。匣子上已经积起了一尘灰,外表不仔细看已看不出来曾雕刻的精致纹路。
我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把匣子上的锁扣打开。一支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凤头簪静静地卧在匣子里。上面染了些许的灰尘,却有莫名的吸引力让我拿起来。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从后方墙角处传来的一声怪叫吓得我手中的簪子簌地掉了下来,坚硬锋利的锈蚀把我的食指轻易地划开了一道口子,但内心的恐惧战胜了疼痛,我转身摸索着查看怪叫的来源。
原来是只偷东西的老鼠,我撇了撇嘴,再看手上已经莫名其妙地没有了一丝血的痕迹。就惴惴不安回去继续查找簪子。
一转身并没有看到簪子的踪迹,却在地上发现了一张羊皮质的书,现在想起来像是缔结什么契约的东西。
我迟疑了一下,弯腰去捡。只见上面用鲜红醒目的字写着我的名字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在我还想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那张契约在放出一道刺眼的橙光后却变回了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凤头簪。
越来越蹊跷了,我也不敢在多待一会儿,把簪子按原来的样子平平整整地放了回去。刚把锁扣按紧就又听见奶奶窸窸窣窣回来的声音,我心里一慌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当时没有听奶奶的话,怕她责怪就一直在心里藏着这件事,后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久而久之我也就忘了。
听完我的话,奶奶满脸怅然,转而哀叹了一声,她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半晌。又将我领到了西屋,打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旧锁。
自从上次匆匆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屋里的陈设依然没变,只是又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奶奶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到那个奉观音像的供桌,小心翼翼地拿起佛像,从那佛像背后一条细窄的小缝里拿出了一本老旧泛黄的帛书。
书里竟然夹着一把同样泛了锈迹的钥匙,她用那双枯瘦如柴的手将钥匙插进了右手边土墙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凹陷处,沿顺时针方向转动了一下,嘴里还轻声念叨着我听不大明白的细语。
只听见“咔嚓”一声,我们面前的供桌微微晃动了一下竟朝左方移开了,桌上的灰尘也随着扬了起来,我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口鼻。
正前方居然是一个密室?严格来说,也没有在电视上见的那么上档次,也就是一个黑洞洞的小甬道,一直望下去看不到尽头,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心里总没底,这一切都不是我所了解的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