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显的头颅在看台之上滚了一会,正好滚到陆双的面前。
陆双见到这种场景,不由得别过头去,闭上双眼,要知道陆双也是见过一些血腥残暴的场面的,但是看到双目圆瞪的胡显那满是乞求满是震惊的表情的看着她的时候,一股发自内心的冷意使陆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想起了她小时候也经常看见胡显,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是印象也不算太坏。
看台下的各位宗主看到胡显的样子,更是一阵心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咽下了一口吐沫,要知道这些宗的宗主其实都是些小宗派的宗主,和真正的大宗大派比起来,他们也只是残渣而已,眼前遇到如此厉害的人物,自然都是心惊胆战,人人自危。
陆天涯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叹了一口气,低下头道:“好,我放弃,想要吞并就吞并吧!只要你把我宗众弟子放了,你想怎么样都好。”
“吞不吞并那是殷红的事情,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现在灭了你们三个宗派!”孝常乐眯着双眼环视了一周,最终指着玄门宗的李思源继续道:“还有你!”
李思源见孝常乐指着自己,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完全不可能跟这个人抗衡,就算出洞整宗的势力,在这个人面前也是不费须臾就能灭掉的,所以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绝不是玩笑,于是赶忙道:“这位大师,我宗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置我宗与死地呢?”
孝常乐听到这里,不由的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想些什么,随后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李思源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李思源的话,而是转身对陆天涯道:“好吧,那我就给你们点提示,你可记得三十年前的无邪宗事件?”
陆天涯被问的一愣,这个无邪宗三个字就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的烙在陆天涯的脑海中,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和现在的天赐同岁,那时候他的父亲便联合三宗宗主一起联合攻击无邪宗,他清晰的记得就是那天发生了一件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件,那便是震惊宗派界南部的屠宗事件,气韵宗联合的便是在场南山宗,涵雪宗和玄门宗三个宗派。
“无邪宗?不是在三十年前已经被灭宗了吗?难道还有后人?”陆天涯瞪大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无邪宗还有余存,三十年后竟然找上气韵宗,并且还是精心策划好了的。
孝常乐走了几步,眉毛微微上挑,本是一条弯弯的缝隙的眼睛略微大了一点,让人感觉他无论是说话做事都是笑着的,只听他道:“也好,在你们临死之前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吧,好让你们死个痛快,我是吴华的弟弟吴隐。当年我在深山宗修行,有所突破,想要下山告诉我哥哥这个喜讯,结果却成了悲剧,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杀戮抢掠,却无可奈何,当日我便发誓待到时机成熟之时,誓要将你们铲除,这一晃就是三十年了,我当日的诺言也该兑现了。”
“说得好,大师能隐忍三十余年,足见意志之坚定,心性之成熟,就该血债血偿,当年屠宗之惨烈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怪我当时甚是年轻,如今我愿与您共同战斗。”舞天就在这时跳到看台之上,大声呼应道。
吴隐看了看他,负手而立,仰望天际道:“今日我只是来报仇的,与屠宗事件无关的人都退散吧,我也不想伤及无辜!”
其他四个宗派听了这话,连忙顾不得其他,他们可不想参与这种复仇的事,皆尽落荒而逃,仅仅过了片刻,看台上下便只剩下气韵宗、涵雪宗、玄门宗、南山宗的人了。但在逃跑的人群中还夹杂着这四个宗派的弟子。
“气韵宗、涵雪宗、玄门宗、南山宗的人你们就不必逃了,你们的宗派早已经被我灭了,回去也是一片尸骨,徒增悲伤。还不如和宗派一起殉葬呢。”吴隐淡淡的道。
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垃圾,连草芥都不是,对于杀死他们,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只见说话只见,玄华宗的人亮出了明晃晃的长剑大刀,对于那些想要逃走的四宗弟子,他们眼中充满了不削与蔑视,杀死他们对于玄华宗的弟子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其实这四宗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庸才,有着真实修炼水平的人很少,所以对玄华宗这些真正修炼的人来说,砍他们的头就如砍西瓜一样简单。
顿时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粗生喘息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整个气斗场变得十分混乱。
天赐他们本想躲到一处相对来说安全的地方,但是听到吴隐这样说,他们反而不逃了,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陆天涯还好些,在他旁边的梅润和李思源听到被灭宗的消息更是一脸惊恐,李思源更是惊吓的坐在了那里,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个笑脸杀神,他的心理恨不得杀了他,但只是有这心没这胆。
“你这样做,不怕引起那个神秘组织的关注吗?”此时的梅润强做镇定的道。
“神秘组织?你觉得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这么干吗?我之所以隐忍三十年,就是为了打通这个环节,其实他们也不在乎这些,宗派在他们眼里都是玩物,他们才不会管宗派的存活。”吴隐摇了摇头道。
“这一切都是由我宗引起,罪过主要在我父亲和我,如今我父亲下落不明,所有仇恨都由我一人承担吧!”陆天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孝常乐惨笑一声道。
“好,那我就只能先杀了你了!”这时吴隐举起右手,虚空轻点,刚要运气化掌。
看着逐渐形成的掌风,陆天涯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丝释然,就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理多年,今天,这块石头终于会随着这一掌的打出而击碎。心中更是有了那么一丝期待,这一掌下去,过去看到的那些惨烈,那些不幸都会随着这一击烟消云散,这些年日日夜夜的可怕梦境也会随着这一掌变为糜粉。陆天涯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嘴角竟然挂着淡淡的释然的笑意,虽然这笑意与外界的情景格格不入,但是此时他的心理却是出奇的平静,安然。
“父亲,不要啊!”陆双看到这样的场景,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不由自主的喊出声来。
听了这一声喊叫,陆天涯瞬间睁开双眼,看着陆双,只见她眉头微蹙,红红的眼眶里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跳上看台,跑到了陆天涯身边,挡在了陆天涯的身前,道:“要杀就杀我吧,我替我父亲去死!”
陆天涯听了这话,不禁也有些感动,更让他有些兴奋,自从五岁之后,她母亲离开之后,她便再也没叫过陆天涯父亲,如今看到陆天涯这样,不禁心里着急,一下便喊出了这阔别多年的两个字,兴奋之余,剩下的便都是愤怒,随后冷着脸道:“你来干什么?”随后狠狠的瞪了天赐一眼。
天赐被这一瞪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低下头来,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陆天涯也是没有时间再责怪他了,接下来他将面对的是一个又一个难题。
看到这种情况,吴隐逐渐收回右掌,歪着头看着这父女俩,淡淡的道:“好一出女救父的场景啊,但是我两个却都不会留下。”
“吴大师,请等一下,我有些事情要问清楚!”一直冷眼旁观的舞天看到陆双跳上看台,不由的站起身来,对吴隐道。
吴隐看了看舞天,不由得点了点头,道:“今天不着急,你先去办吧,反正他们最后的出路只有一个。”
或许是这三十年里他太孤单了吧,没有人和他聊天说话,没有人给他讲故事,他把一切事宜皆交给殷红,一心只想着修炼,内心中只有仇恨怒火,但是现在就要得手之时,他突然想看看他们会有什么故事,他突然找到了能说话的机会,所以对于迟早都要死的人,他则是显得不那么着急了。
舞天对眼前这个人物可不敢怠慢,本来他是想就这么看着陆天涯死去的,但是当他看到陆双从台下走了上来,心中的那根弦突然不由自主的波动了一下。
“陆天涯,这个是不是雅静的女儿?”舞天转身皱着眉头看着陆天涯道。
“雅静是谁?!她娘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陆天涯当机立断的道。
面对陆天涯的话,舞天怎么可能相信,因为他跟雅静长得太像了,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一样,要说不是雅静的孩子,连鬼也不相信。
“这个娼妇,竟然背着我偷情,我还一直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苟活在这个世上,要不是蝶儿告诉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快交出她来!”舞天此时恨的牙痒痒,那些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攥着的拳头嘎嘣作响。
“胡说,你要敢再说雅静的坏话,我死前也要杀了你!”陆天涯听到娼妇这个词,不由的大怒,还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侮辱过雅静呢,如今听见舞天这样说她,不禁怒目圆瞪,似乎内心的那股气就要压制不住了。
“果真是这样,那娼妇是死是活我也不管了,今天我就要杀了这个孽种,解我心头之恨。”舞天说着这话,一声邪笑,拔出长剑,就向着陆天涯的女儿陆双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