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绝望从来都不可怕,因为绝望本来就代表着对于一切的一种放弃,可是如果此刻大家的内心是绝望的,远没有现在看起来狼狈,大不了放弃了,你吃了我们哥儿几个也就是了。
现在状态是,曾经绝望过,又燃起了希望,复又绝望,又一次的从新燃起希望,现在又一次的面临绝望,这么反复的折磨,别说是人,就是九天之上的真神下界也都脑血栓了。
杨伟拎着个大棒子还在好似唱大戏一般的耍着,金麟在哪瓢虫的下面用力的一下一下对抗着十分坚硬的瓢虫壳,看起来不但有点唱大戏的感觉还有点横路敬二的违和感。
上官松吐了几口血,虽然体内一阵的翻涌却也涌起了一些斗志勉强翻身爬了起来喊道:“金子,剁丫手。给丫手剁喽。”
那边的邱娉姗扶着上官松听着这句话当时就有点无奈了,怎么都好好的知青了,还惦记着在京城那会儿当留盲的事儿呢?还惦记着剁手呢?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金麟那边想了一瞬间,嘴角略微露出了一丝笑意,是啊,那玩意的壳咱处理不了,这小树一般的腿估计是能处理得了的。
而这边才说完,那边和杨伟一直在纠缠不休的大瓢虫就率先倒了下去,那是因为杨伟的那棒子虽然不如利器管用,可是这一棒子挥下去,砸那小树一般粗细的腿却绰绰有余。那腿被硬生生的硬物敲断的一瞬间,那瓢虫习惯性的把腿朝着下盘收缩,整个瓢虫要如王八一样的缩头,而杨伟也是一个前滚翻从哪瓢虫的下面翻滚了出来。
而金麟比之杨伟的反应虽然稍慢,可是也不含糊,顷刻间在瓢虫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切断了两节瓢虫的腿,而也狼狈的从哪瓢虫的下面跑出来的时候,显然那瓢虫已经支撑不住变成了偏瘫了。
上官松勉强的站起来看着,突然不再言语了,说什么合适呢?如果说,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那是儿歌的话,现在还真是一闪一闪的,只不过,那亮晶晶的竟然不是星星,而是那瓢虫身上所有看起来像是我们熟悉的瓢虫身上的点,却不然,那是一只一只彷如人类一般的眼睛,有虹膜,有瞳孔,有眼睑,就这么看过去,就这么一眼,上官松的身上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整个人都好似被惊吓到了的野驴一般,直接尥蹶子了。
金麟对着上官松道:“你,你这是什么造型啊?”
上官松用嘴示意金麟回头看,可金麟却以为上官松此刻属于那种面瘫的前兆,还走过来要询问。
而下一秒,上官松一把扑倒了金麟,而那长了成千上万只眼睛的瓢虫就如同是疯了一般用剩下的腿拖拽着庞大的身躯朝着金麟爬了过来。而过来的过程之中,那眼睛竟然在朝着外边溅射着眼泪。
而唯一不同的是,眼泪其实是血液和体内水分的分解,带有盐分,仅此而已,可这大家伙溅射出来的眼泪落在地面上一瞬间就冒出了一股烟气,而在仔细看,并非是眼泪,而是那成千上万只眼睛的大家伙开始一只一只的自爆眼球。
杨伟看着这边回头看了看他那边已经整个瑟缩在了一起,犹如一只王八一样的瓢虫纳闷的道:“怎么那边那个造型那么古朴?”
而这时候,上官松已经受伤不轻,金麟虽然没有什么伤一阵的折腾加之饿了几顿下来也是体力无多,至于邱娉姗,那就没个指望,就这么万分紧急的瞬间,一只精致的苏氏煤油火机点燃了起来,顺着那微弱却不熄灭的火光划出的曲线,那火机一瞬间就与那千百只眼睛汇聚成一起的瓢虫相遇,巧合的是那瓢虫的眼睛正好自爆的了一只,那自爆出来的眼球液体一瞬间接触了火焰,犹如一个火球一般的飞了过来,砸在地面上久久的无法熄灭。
金麟连蹦带跳的打灭了点着了他裤子的火苗子,也顾不上体能也顾不上饿了,拼了命的朝后面跑,可是已经不用了,那火机虽然点着了那自爆的眼球溅射出来的液体,却也点燃了那眼球自爆后留下的伤痕。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一时间眼前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球朝着上官松等人的方向缓慢的爬了过来。
而越来越慢的爬行之后,那火球开始停止,渐渐的火焰烈烈的发出了空气的爆鸣,而另一边瑟缩着的瓢虫好似知道了伙伴的遭遇,背脊上的壳展开竟然有要飞走的意思。
当然,对于此刻上官松几个人而言,这瓢虫想干嘛都是一切随心,因为他们根本就无法阻止瓢虫的一切行为。甚至是这一只瓢虫想要取他们的性命。
然而世事无绝对,很多时候都是无论多么绝望的环境只要善于燃起希望就可能有面对的余地。
金麟拖拽着已经被燃烧成为一个大火球的那怪物瓢虫身体里烧的剑体通红的战刀朝着那展翅欲逃的瓢虫冲了过去,原来无法刺进去的瓢虫在这通红的铁条下好似不堪一击一般,剑刃就这么没入了还没飞起来的瓢虫身体。发出了呲呲的声音,也带着焦糊的恶臭。
那瓢虫虽然受创却也没有立刻就死,依然是把那软翅伸展了出来,不巧的是,一次性的就被点燃半边。
虽然那软翅不具备燃烧值,可是也烧没了一半,另一半无论如何也不能负担整个身体的庞大和升空那种巨大的动力。
而这煽动翅膀之际,地面上的飞沙走石好似两军阵中的机关枪,那力量打在人身上疼的无法忍耐。
几个人又一次的聚在了一起,杨伟和金麟在最后挡着那地面上的飞沙走石护着上官松和邱娉姗躲到了一处树干的后面。现在就热闹多了,那边篝火晚会,还放着各样的大地红。
那是地面上的飞沙走石噼里啪啦的打在树干上发出的爆鸣,那感觉恐怖的让人从内心冰寒到身体。
足足的十几分钟,谁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在最后挡着那飞沙走石的金麟和杨伟,此刻的身体也如那瓢虫一般,是青肿不堪,可活着就代表着还有希望,几个人相视,却没有笑容,那是从内心疲惫到天灵盖。
渐渐的,地面上的飞沙走石停了,显然那巨大的瓢虫也死透了,那边的火焰还在烈烈升腾着,有一种燃烧不尽的意味,上官松率先从哪树干后面走了出来,在看向这树干众人心中也都是暗暗吃惊。
那沙石嵌进树干里的就不计其数,如果那瓢虫继续坚持哪怕五分钟,在树干后面躲避着的众人就算不被那瓢虫煽动翅膀激射出来的石头打死,估计也得被这颗S型的大树砸死。
险啊,这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预兆,可是,这难是不是接二连三来的有点多了?先前的怪蛇,后来遇见怪鸟,又这奇怪的七星瓢虫,他娘的,如果现在谁在说,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纸老虎,都是他娘的伪革命,上官松哪怕是盯着挖社会主义墙角的罪名也要抽丫的。
现在那死去的瓢虫还剩下什么价值没人知道,可是那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瓢虫价值确实不菲,那是温暖,那是火焰附近的温度,这里阴冷潮湿,难得有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暖,几个人靠着火席地而坐,此刻的地面都是暖烘烘的,人就是不能太放松,现在,几个人靠着火球坐下,竟然一瞬间都感觉上下眼皮打架竟然都各自的睡熟了过去。
不知道多久,不知道多少个钟头,上官松因为身体受伤虚弱之下第一个醒转了过来,那瓢虫的火已经快要熄灭,只是看起来燃烧值也就剩下个个把钟头,比之先前那种熊熊大火小了不止多少个量级。
转头看过去,几个兄弟都睡的哈喇子流满脸的状态,只有邱娉姗睡的还算是淑女一些,此刻却也是整个人如同一个大字型。
浑身酸软无力的上官松此刻知道,这种温暖不能贪恋,而且也没有贪恋的必要,尤其是快要熄灭了,现在如果多一分贪恋这虚无缥缈的温暖,就多一分危险,至少想要走出去靠的还是所剩不多的体力,和腹中空空如也却暂时还能忍受得下去的忍耐力。
叫醒了所有人,当然也伴着杨伟和金麟这样的不情不愿被叫起来的人,可看起来脸色苍白如纸的上官松都还是发作不起来,只能不耐烦的说:“嘛啊,嘛啊,看不得别人好是吧?睡会儿,瞧你内初。”
上官松也不生气,或者也没有力气生气了,解释就简单的一句:“要不要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睡?还是永远在这阴风刺骨里睡?”
就这一句话,都没脾气,其实,有时候幻觉,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有时候现实的生活里,很多人也都活在幻觉里,明明一贫如洗,却每一天都假装自己依然身价千万,在家里的时候抽的明明是旱烟,出门也要拿上一包玉溪。
而现在也是相同的,这看似难得的温暖只是刹那,停留的越久,就会消耗越多的体能,对于出去,那是太大的阻力了。
起来了,不可能立刻投入茫茫不可测的旅程,都是呆愣愣的坐着,或者是目光呆滞的凝视着那燃烧将近的火焰。
其实,一直在这所谓的温暖旁,或许取得了片刻的温暖,可也忍耐着那燃烧瓢虫带来的焦臭味。可谓一得一失谁人知啊。
走着走着,天色依然昏黄,走着走着,神情依然安详,走着走着,彷如奔着迟暮夕阳,走着走着,或许地老天荒。一行四人,两个伤员,两个饿痨已经走出了幻觉进入了新高度。
邱娉姗指着远方说:“为什么那边看起来看得那么清楚?难道我们这边阴天,那边是阳光明媚么?”
众人顺着邱娉姗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顿时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