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白感到天旋地转，他还未适应精神离体的感觉。下一刻他的精神力化作人形回到了法阵中。
“这次终于不用裸战了，你这个老不羞的，也不怕眼睛里长针眼。”陌白理了理战袍，还不忘讥讽阵灵一句。
“咳咳……等下有你受的！”阵灵撇了他一眼，它已经懒得跟他斗嘴了。
再次回到战场，陌白发现一代先祖的虚影与他境界相仿，都是初入莽荒境，令他微松了口气。
他还真是怕了，若再被前者用一道气息扫出场外，他心态都要炸了。哪怕他意志力再坚定也要动摇，没事谁踏马的愿意被血虐啊，他又不是变态。
陌白踩着虚步，果断出击，他打算先发制人，右手带起一片能量光，由远及近，想要洞穿虚影的胸膛。
可虚影仅是抬了抬眼皮，他后发而先至，鬼魅般的速度在身后留下道道残影。
不动时平淡无奇，动则如惊雷划过！
虚影几乎是擦着陌白的拳光而过，然后身子横移出去，接着一个肘击轰在他的后背，暗劲爆发，那里血肉一片模糊染红了衣袍。
虽说他只是一具精神体，却又像是血肉之躯，挥洒出的血是散去的精神力量。
而当他精神力告竭，则战败。
陌白的嘴角溢出血迹，心底暗叹不已。哪怕是同样的境界，他在反应速度和力量上均不如对方。
他脸上火辣辣的，战斗之前，他曾豪言要在碑上提名，还说会超越陌川穹，现在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实现。
但是认输从来不是他的个性，他擦去血迹后再次迎上，他还不信了，就算对手是昔日的王者又如何。
轰隆隆。
战斗愈烈，一道身影擦着地面被轰退十数丈远，一身战袍破破烂烂，狼狈至极。
“呸……”陌白吐了口血沫，牙齿都崩碎了几颗，龇牙咧嘴的模样，令某灵开怀大笑，十分解气。
“大哥，加油啊！”陌旋挥着小手，他在阵外对那猩红血迹是触目惊心，所幸前者在里面阵亡也不会真的死去。
陌白没有理会他们，他一心都在战斗中体悟着收获和不足。
“人荒灵法，奔雷手。”
陌白起身施展一种法，是要在攻击速度上超越陌九渊。
他双手闪着电芒，激射的能量弧在远处炸开，像是掌控雷电的法王。
他开启暴走模式，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携奔雷之势正面撞了上去。
陌九渊依旧是那副深不可测的样子，他伸手随意的向前抓了抓，接着一道莽荒巨爪探出，像是从远古的漩涡中走出，无视空间的阻隔。
雷霆之手在不断放大，莽荒之力翻滚沸腾，抵住了巨爪，两股能量在交界处蚕食起来。
最终，莽荒巨爪以更为蛮横的姿态碾压胜出，它撕裂了雷霆手掌，径直掠过空间，在陌白的瞳孔中放大。
唰！
巨爪毫无阻塞，从陌白身体中穿过，在心口处挖出一个血洞，最终这道精神体再次崩溃。
“嘿嘿。小子，还要继续吗？我很乐意看到你被血虐。”伴随一道灵光退出法阵，阵灵开口，仍不忘打击他。
精神归体，陌白一脸凝重。这是真正的同级一战，他却被压制地彻底，毫无还手能力。
“川穹他……真的那么强吗？”他握紧拳头，眼瞳中燃烧着一股斗志。
“不错。他战胜了二十七位同级王者，并在最后战平陌月伦。”阵灵这次言语之中难得流露出赞赏之意。
陌月伦可是绝世天才，巅峰之际只差半步就能成圣，却被无情阻断。而陌川穹能够与他在同境界争雄，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天赋潜力。
“还有，我忘说了。战力碑上并不是战力越高排名越前，排位最后的他其实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
阵灵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扔出一记重磅消息将两人惊住。
“哇呀呀，川穹大哥哥他是第一。真是太厉害了。”陌旋兴奋地挥动手臂，关于他的传奇实在大多了。
至尊灵纹，莽荒境巅峰，战力榜第一，任何一种成就都令人心折。
“大哥，只能说你面对的敌人太强了，那是一代先祖。”陌旋转变语气又对陌白说道，在他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匹及的。
“你未免也太小瞧你大哥了。”陌白翻着白眼。
“我要继续，说什么也不能落于人后。”他不服输，灵光一晃再次进入法阵中，直面陌九渊。
“毅力可嘉。”阵灵可算是赞赏了一句。
陌旋在一旁发呆，惊觉之后又觉得太过无聊，便把葫芦召给唤出了。
他额骨变得无比光洁，一个紫色的小葫芦出现，安静地悬于虚空，芦身被淡淡的紫气缭绕。
“咦？这是天纹！”阵灵惊咦声响起，他快速飘飞了过去。
法阵之中，陌白并没有急于先手攻击，他以不变应万变，想寻找虚影的破绽。
但是陌九渊出手了，如真龙搏杀，从九渊深处破关，手掌化作龙爪，全力出击。
嘶。
空气爆鸣，被爪风撕开，他一步踏出数丈远，顷刻间来到陌白身前，要拦腰截断他的躯体。
当。
陌白凌空跃起，一道弧形能量被他踢出，向着下方卷去。
陌九渊变幻身形，似蛟龙出海，一记龙拳冲上高空，破开了能量弧，向他逼近。
此时陌白借力腾至最高处，正好一股力量憋着没地方释放，他翻腾向下，同样以一对铁拳迎击。
当。
那里爆发出可怕能量涟漪，扫向四面八方。
最后，陌白压着陌九渊从天而降，两人依旧是对拳的姿势，但因为自身重力的缘故，看上去似乎是前者略占上风。
嘭！
两人踏足地面，陌九渊脚下的地板都被踩得爆裂，强烈的反震也是反馈给了他们，皆是浑身一颤。
陌白拳头发光，他将力量全部汇入双拳，想要一击必杀。
然而这道虚影直接爆发了，出手比他还快，他的眉心睁开一道天目，那是凝成实质的光束在炽盛中炸开。
噗。
璀璨光芒射入陌白的眉心，他天灵盖被崩碎了，这具精神体再次溃散。
“啊！”法阵外传来一声痛苦与不甘，陌白再次战败。
“继续！”这次他不等阵灵开口，毫不犹豫地选择再次出手。
“这……”阵灵都无语了，一般人输掉比斗都会选择闭关思悟，有所突破后才会选择再次挑战。
他倒好，输了不服气不说，还要厚着脸上去讨教，结果依旧被人打爆。
“哎呀，好尴尬，好尴尬。菜鸡互啄不可怕，两人谁菜谁尴尬。”陌旋念着两句话，非常顺溜，用来形容某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什么呢，只有那小子是菜鸡。”阵灵不满，它及时出言纠正。
“对对对，我大哥最菜了，是真的菜。”陌旋连连点头，解释道这只是自己一时口误，属无心之过。
可怜的陌白，比斗一直被虐不说，还被这便宜弟弟黑得一无是处。
“哈哈，先不说他了，你这天纹是如何得来的。”阵灵先是被逗乐了，然后把话题绕开，很是神秘的说道。
“你说的是葫芦啊？我也不知道，族长爷爷帮我引导莽荒气息，洗礼之后就这样觉醒了呗。”陌旋一摊手，他也很无奈啊，这是个不认主的破葫芦，一点也比不上荒灵兽可爱。
“假如他不是个葫芦而是一条小龙该多好啊。”陌旋这般憧憬，一点不在意葫芦的感受。
“这是道天纹！”阵灵神情严肃，它非常郑重的说道。
它话音刚落，葫芦就一副很神气的样子从他面前飘过。
“哦。”陌旋翻了翻白眼，漫不经心道。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听懂了。”
“我什么意思？”
“天纹呗。”
“你知道还这么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天纹的，它也就那样，连水都装不下一滴，可没用了。”
“……”阵灵彻底败退，他算是明白了，两人都是奇葩，果然是兄弟，还绝对是比亲兄弟更亲的那种。
嗡嗡嗡。
葫芦不服，怎么叫装不了水就可没用了，它好歹是一道天地灵纹吧。至于被这么埋汰吗？
“唧唧嗡嗡的，吵死了。”陌旋抱怨，一巴掌扇了过去，却被轻易避开了。
“别跑，我今天非要逮住你，让你还敢镇压我。”似是想起了什么，陌旋咬牙切齿，什么狗屁葫芦大爷的称谓，他早就忘一边去了。
阵灵一叹，他今天可真是受够了，这两人折腾起来简直快比得上上次那数百号人了。
恐怖如斯！这是他对陌旋的评价，小屁孩子也能分分钟教你做人啊。
“呃啊！”
只听见一声惨叫，法阵外陌白又睁开了眼。
阵灵对此早已神经麻木，心道若是听不到惨叫声那才是奇了怪了。
紧接着陌白再次伸手按在水晶球上，他双眼赤红，犹如一位修罗从炼狱中走出。
“我还能战！”这是之后他每次进入法阵时的都要说的一句话，阵灵都会背诵了。
……
“哇！”又是一具精神体爆开，这时阵灵和正主异口同声道“我还能战。”
这竟是无比的和谐，毫无违和感。
若是有外人在场，他一定会慨叹两人的关系，那绝对是“天涯知己”啊。
不然他们何以连对方心中的想法都能洞悉并解读出呢？
噗噗噗……
而陌白一路飘红的战绩十分抢眼，接连数百场战斗全是处于下风，总是会露出破绽被一招秒杀。
场外某灵和一人早已石化，脸上早就摆弄不出什么表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