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紫桑城酒楼正热闹着,帝宫却死一般死寂,宸帝已经五天没有管理朝政了,就连对于麒麟大军大败的事情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在钟塔的楼阁里,钟声一遍一遍回荡着,犹如梵音却带着杀意,没有那般柔和。在钟塔下,文臣李文带领着一些官员跪在钟塔下,嘴中不停向钟塔上喊道:“求宸帝重回朝政。”在烈日下,一遍又一遍,只见有部分官员已经昏死在烈日下,正在这时,有下人来到李文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头子立马脸色一阵阴一阵青,拖着如弯弓似的身子向守卫钟塔的禁卫军走去,怒吼着:“放我进去见宸帝!”禁卫军漠然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李文老头见状,用全身的力气推着禁卫军,想要闯进去,盔甲在身的禁卫军,挥舞着手中的长斧便要砍向李文,李文面色苍白一软,突然身后传来:
“住手,当朝开国功臣也是你小小禁卫军能杀的吗?”
只见一身紫衣,金冠束发的禁卫总管楚霍站在禁卫军身后,禁卫军连忙放下长斧跪倒在地,俯身叩拜。楚霍向李文走来,搀扶住他,嘴角略过一丝笑意:“对不住了,平日里没有教官好这般家伙,让您老受惊了,您老不要见怪,宸帝正在闭关修行,不希望打搅,现在应该好了,我带你去见他。”
“哼!”李文冷冷一声,抽出手来,自己向钟塔内走去,楚霍站在原地,眼神犀利无情,瞪着李文走去的方向,心中狠狠骂道:“死老头子,自以为是!”一挥衣袖疾步随着李文走去。
钟塔伴随着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便到了阁楼处,李文推开阁楼直接进了去,只见珠帘垂下,香炉中冒出千丝万缕的烟,拨开珠帘直步进去,宸帝闭目不言。李文跪拜行李后,宸帝起身转过身去,问道:
“老爱卿有何要紧的事情,如此硬穿钟塔,连命都不要了呢?”
“宸帝难道你就没有听说麒麟大军在东海差点全军覆没的消息吗?”
“哦,是这样,以前不知道,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不是没有全军覆没吗,用得着这么动气吗?”
“宸帝丢下朝镇不闻不问这么多天,麒麟大军如今还在东海停住等候你的指示呢。而且,听说晏琮杀了白渔翁,我想现在是收了东海的最好时机,不可失去这样的时机,所以才冒了生命闯入了钟塔,请宸帝处罚。”
“好吧,你说到底都是为了麒麟军吧,但是曾经可是你坚持要排除麒麟大军攻打东海的,如今残兵败将又让我来收拾,恐怕不太合适吧?”
“宸帝,此次事必成呀,竟然已经如此了,为何不一举攻下东海呢?”
“说到底还是为了麒麟大将军吧,我念在自幼与麒麟将军的交情一再忍让,如今又要我做这做那,难道你认为我宸帝是摆设吗?这次打败只不过时想给你们父子两一个教训,好让你们醒醒昏了的头,竟不知你还得了寸便要进尺了!”宸帝龙袍被风坠的飒飒做响,转过身去,眼神如虎一般,要吞了李文一般,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
“识相的话别管太多。”
李文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向门外走去。
几步后又突然转过身来。
“对了,刚才听说晏琮杀了白渔翁后,逃到了紫桑城了,而且……好像偷了东海的神器,二十年前的冤孽,你得防范呀,还有那小侯爷,如今也不小了,正是满怀壮志的时候,二十年前的政变他也许了解一些了,小侯爷那里,如果有问题又传见我吧。”
“等一下,你说晏琮逃到紫桑城了,可有依据?”
“酒楼的人都见了。如今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
……
“哦,找些人帮我盯着,今天就发出通缉令,通缉他。”
“是。”
李文离开后,宸帝眉间沉着,手中转动着佛珠,一遍又一遍,突然身体一热,手中的佛珠已经成为粉末随风飘散。这时候楚霍从房梁上飘然而下,双手合抱,活动了手指,咯咯几声响过之后,看向宸帝,或许二十年年前的债改了结了。
楚霍带着几丝诡异地笑容,说道:
“晏琮,晏琮,白玉翁的好徒弟呀,哎,竟然杀了白渔翁,了不得呀,从我以前与白渔翁交手的情况来看,能杀他的人寥寥无几呀,哈,没想到最后却败在了自己徒弟手里,可惜了。”
“便是晏琮,破了麒麟大将军的水灵阵,自己一个人,我记得他的眼神仿佛要吃了麒麟大军一般。而东海的神器竟然被他偷了,他到底是何方之人,为何偷了东海的神器,难道又是一个被魔散失心智的人吗?哼,不怕死的狂妄之人,竟然神器在他手中就一定要抓住他拿到神器,神器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属于我,却又被那白渔翁和他那好徒弟岚谟偷去,以为可以保住东海,却不料如今,神器也丢了命也散了。去,快把五大舵主诏命回来,先把晏琮捉住了才是正事,如此看来,晏琮也不算是区区一个小人物。就让我们代替东海捉住这个弑师之徒吧。”
“是,我现在立马召集五舵主。”
“要他们速速回到紫桑城,这次不能指望李文这群窝囊废,毕竟是晏琮呀……”
窗外传过几声哨音后,五只鹰鸟便盘旋在高空之中,片刻后落在钟塔上等待着楚霍的传命,楚霍对鹰鸟几句言语后,五只鹰鸟便往不同的方向,振翅飞去。
宸帝看向窗外的紫桑城,纷纷扰扰,山坡上连绵着的桑叶,翻过一座座山,心中万分惆怅,龙袍飒飒,发丝凌乱在空中,也许,也许这就是命,心中的夙愿,愤恨,或许在停留十年后终于能告一段落了。他想着,向钟塔下方走去,在半暗半明的光线里有一些落寞或者孤独,就让这些感觉燃烧吧,燃烧尽吧……
在紫桑城的公布栏里旁,走来两个禁卫军,盔甲在擦擦做响,禁卫军放下长斧,拿出腰间的告示,贴在了公布栏中,又走回来在公告栏旁驻守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渐渐地都聚在了公告栏处,念着公告栏上的内容:
“晏琮弑师,罪不容诛,若有此人消息速速呈上,裳黄金万两。”
众人在公告栏上指指点点,画像间的人眉宇不凡,似仙若神一般。
“今天还在酒楼里听他们议论这件事情呢,如今宸帝便要替东海通缉他了,怪了怪了。”
……
一阵风起,有玉佩泠泠作响的声音,众人回头观看,还是他。
一袭蓝袍的他向人群走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公告栏,看向两个禁卫军,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凝结了空气,众人不禁打了寒颤,一股淡蓝色的仙气从男子身上散发出,他顺手揭下了告示,禁卫军怔住了,恍然大悟。
“晏琮?!”
转身挥起长斧,向晏琮砍来,他只是静默地站着,淡蓝色的气息渐渐散发出,自己会死在长斧下吗,会吗,或许该了结一切了。长斧从未在空中停留过,犹如猛兽,而他心若止水,却有万千般思绪缠绕,就在人们认为晏琮要死于长斧之下的时候,他抬起了头,眼神仿佛千年坚冰,眸子深如无尽的黑暗,不是绝望,是痛恨!长斧被他的仙气挡住了,一切仿佛停留在那刹那,指在他眉宇间的斧头,被那股蓝如天的仙气弹回。两名禁卫军纵使穿了再厚重的盔甲,也被推倒在十米之外,喉咙一甜,鲜血已经从口而出,在地上挣扎着无法动弹,苦苦呻吟着,晏琮手握长剑,退出人群。
“回去告诉宸帝,不用他找我,待我该办的事情办好后自然会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