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浮生若梦,往事都已经渐渐被时间长河搁浅,从上古的神族演变到如今的人魔仙,组成了九州天地,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变故,永远不变的只有不断的变化。
当初的云帝城已经经过多少风霜,却依旧屹立在在九州的大陆上,比邻着东海,气势恢宏。自从十年前的政变之后,云帝城已经改名为紫桑城,满城多了桑叶,飘飘荡荡蔓延过几个山坡,看不见尽头,像那思念一样从此便在紫桑城扎下根。多少鲜艳于人们心中的事情也早已涣散,模糊不清,紫桑城的百姓已经忘记了十年前的人族的政变,也已经忘记了曾经那个杀人吮血的少年带领麒麟大军灭了神族并统一人族的惊天动地,只要每天食饱衣足便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于是那如魔一般的少年便在十年里芳华渐逝,静静守护着自己的人族和紫桑城,如今的他便是宸帝。
日光中的紫桑城,繁华从未落过,只有了熙熙攘攘的人,拥满了大街小巷,在街道一旁的酒楼里,小二在门口邀客的声音,人们吃酒叫喊的声音,厨子叫嚷的声音,纷纷杂乱,在酒楼一张桌子上,只见一个中年书生抱起一坛酒向碗里到了一碗,一口气咕下后,顺手便抽出折扇。
在忙碌中的小二看见书生这番举动后,将手中的事情停了下来,向书生问道:“又说书了吗?呃…最近又有什么新鲜事情呢?”
酒楼的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向书生聚拢来,渐渐地已经围起了人群。
“要听我说书嘛,老规矩。”
众人纷纷从怀中掏出钱币递给了书生,书生小心翼翼地数了数钱,然后揣进袖子里,打开折扇,向众人讲到:
“大家听说麒麟大将军带军攻打东海鲛人的事情了吗?”
“嘿,我还当什么事情呢,这谁不知道呢!”
“是呀,你这不会坑我们的钱吧”
“停!停……你们知道什么,我说要讲这件事情了吗,你们知道白玉翁吗,东海东宫龙王的得意臣子,在智慧计谋方面在当今能数一数二,这不算,听说他修为及其深厚,涉及的领域广泛,从上古一个钓鱼的成了如今东海的支柱。宸帝当初灭了神族,带领麒麟大军横扫遍了九州,唯有东海和蚕人之族没有收之囊中,东海就是因为白渔翁的存在,才让宸帝多年以来都没有拿下那东海蛮荒之地。”
“白玉翁那老头子活了多少年都没有人知道,这般都不大智大慧,岂不让他白活了这么长时间了。”
“是呀。是呀。”众人齐声道,却看见说书人关起折扇,摇摇头,直接拿起酒坛向口中倒了酒,砸了砸嘴,连连叹气,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问道:
“怎么了?”
“哎,你们有所不知呀,我今天要讲的事情就是关于他的,听说在麒麟大军要攻破东海东宫的时候,他被他的徒弟晏琮杀了,可奇怪的是,那个时候攻破东海东宫本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结果却大大相反,麒麟大军突然遇到了东海的血泪诅咒,最终死亡惨重,就连麒麟大将军都差点葬生东海。”
“晏琮?听说挺厉害的,曾经自己带军破了麒麟大将军的水灵大阵,因此宸帝被迫下令退军,如此看来他能和当初17岁的宸帝不相上下了,他今年最多也就十八吧。”
“可不是嘛,听说他为人高傲,独来独往,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也正因此,东海几年来与人族的冲突中,东海就没有吃过什么败战。怎么现在他竟然弑师?!”
说书人扇了扇折扇,眉宇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听说好像他本来就不属于东海的蛮族之人,自幼便是白渔翁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种,在跟随白渔翁的日子里,他和他的大师兄岚谟处处不合,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世后,魔性大发了吧,犯下弑师之罪后,也不知逃去哪里了……哎……可惜了一表人材了。现在东海东宫又忙于防范麒麟军,又要派人找回晏琮。还听说这次东海亏大了,好像晏琮走得时候还偷走了他们的什么神器。我想东海的人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放过晏琮的吧。”
“真是孽障,该死,白玉翁好不容易养了他一场,传授他仙术,到头来一场空。”
“是呀,我想白渔翁在九洲的仙友道人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此时酒楼里吵吵闹闹地围着说书人,在靠窗的桌前,一袭蓝袍的男子神情冷漠,袍子被风卷起暮然地抖动着,发丝缠绕在眉宇之间,紫色腰带间的玉佩泠泠作响,他转过头看向书生,如雪纤细的手指勾起酒坛,举头一饮而尽,拿起桌上的长剑向人群走来,一步一步,站在人群后面。
“那说书的,你说晏琮会逃去哪里呢?”
“嘿,你这说的好像我什么都知道似的,我知道了那东海东宫的人还用到处找他吗。”
“那你觉得他会逃去哪里呢?”
书生闭目想了想,睁开眼正要开口的时候,男子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与书生面对面,书生惊了一惊,看着他那双眸子,冷若冰霜,却又如山一般沉稳,面色淡然,眉宇却又有几缕愁苦。
“这位客官,眉宇间透着不凡,穿着又不像人族九州大陆的,难道是世外之人?敢问是何方仙人?”
他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沉默片刻后答道:“不,并非什么不凡之士,只是对你们说的话题很感兴趣,刚才的那个问题,可否让我答一句。”
“莫非客官与晏琮……”书生还未将话说完,只见男子向众人讲到:
“晏琮就在紫桑城”
“你怎么知道?”
“是呀,你怎么知道?”
“别吓人,他在紫桑城?!乱说吧!”
男子从怀中拿出几个钱币放在桌上,便转身走出人群,忽然一袭袍子飘起便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都怔住了,片刻后,酒楼里传来声音。
“因为我就是晏琮呀。”
书生冷汗涔涔流了下来,已经站不住脚,一软瘫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自己喃喃道:“他便是晏琮,晏琮……晏琮……我见到了他……我……我竟然还活着。”说着便向自己的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又微微颤颤站起来向听书的众人吼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哈哈……”
众人见书生这般滑稽,便也哄然大笑起来,嘲笑着他:“书生还是回家念之乎者也吧,别乱瞎掰了,小心再惹出这般乱子,下次可没有那么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