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继续轻手轻脚地往下走。
黑影消失后没多久,张不语强装镇定,悄悄地问李惜魂:“你见到她是怎么消失的了吗?”
李惜魂摇摇头:“她刚回头,我还没来得及探她的气息,只一瞬人就不见了,我也没看清她是如何消失的。这件事你先别告诉他们几个,省得他们听了害怕。后面的路我们二人多加些小心,常观察着点四周。”
张不语点头,拿紧了手中的蜡烛,精神变得格外集中起来,即便看不清什么,也时不时地四处张望。
不久后,几人终于见到了牧笑,正面朝着他们,蹲在一块空地上,身子向后倚靠着墙壁。
“你们可算下来了,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我们可没您这钢筋铁骨,只能一步一步走下来。”李惜魂依旧调侃道:“笑公子怎么老老实实地蹲在这了?这可不是您一贯的作风。”
牧笑鄙夷地看了眼李惜魂:“这下面一点亮光都没有,蜡烛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我还能干嘛?摸黑打滚?还是徒手钻地洞?”
李惜魂没答话,小步走到牧笑身边,擎着蜡烛在他身后的墙壁自上而下照了个遍,果然是一扇大门,约合一人高,一人宽,由黑铜制成,上面有些不知名的纹路盘绕在门的四周。正中刻画着一只寒鸦,伏在一间圆屋的穹顶。屋顶之上,还有十二道圆柱围成一圈,将其头顶上的空间完全封死,好像把它囚禁在了这个地方。
张不语跟了过来,看清楚门上的图案后,说道:“我们果然来对地方了。”
牧笑也凑了过来,手不老实地在黑铜门上摸来摸去:“这门连个锁眼都没有,黑灯瞎火的,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机关。我们怎么进去?”
李惜魂不假思索道:“等着吧,它自己会开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梦落突然发话,柳眉微蹙,有些疑惑。
牧笑笑着说道:“该不是你在梦里来过这个地方吧?”
梦落摇头:“和梦中的感觉不太一样,好像是一种……归属感?”
张不语和李惜魂闻之相视,心中皆是一震:难不成那团黑影真的和梦落有什么联系?
“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啦。”
……
几人在门口等待了许久,黑铜门丝毫没有动静。原本坚信门会自动开启的李惜魂也有些动摇了想法。
果然知天意不可故意而为之,此次怕是我弄巧成拙了。李惜魂心中想,拿起蜡烛,再次观察起黑铜门来。
“不语,你来看看,这寒鸦头朝的方向是不是变了?”
李惜魂又一次将黑铜门瞧了个遍后,发现门四周边框的纹路虽然没有变化,但正中寒鸦朝着的方向好像完全调转了,但怕自己记错了,赶忙叫张不语来确认。
“的确是变了,之前鸦喙朝着正左方向,和书中一致,现在却是朝着正右。”张不语走上前,说道,而后把耳朵紧贴在门上,摇了摇头:“没有机关转动的声响,下来这段时间内我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动。”
“会不会是声音太小了?”李惜魂问道。
“有这种可能性,但微乎其微。张家人自幼就练习于百米外听滴水声,依据声音判断水滴大小、下落的高度,注意力集中时,很少会有听不到的声音。如今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机关早在我们下来前就已经完全触发,终止运动了。而这上面的寒鸦……”话还没说完,张不语面色一变,回过身来,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目光直注视着阶梯上方。
“上面有东西滑下来了,速度很快,快躲一下。”
此地已是尽头,一行人无处可躲,只好在空地上紧贴着黑铜门两侧站立,尽量给下滑的物体一些缓冲的空间。
数息后,两个长状物体由阶梯滑落到平台上,直撞向铜门底部。经过几声撞击后的噼啪,终于停了下来。
颜钰视力最佳,定睛细看后,惊声尖叫,连忙躲到张不语身后。其他几人拿着蜡烛蹲下来,才看清是两具尸体,下半身被铜门撞了个稀碎,骨片散落一地,上半身干干瘪瘪,像是被吸空了,只剩下一层皮在身上挂着,下滑的过程中还被划破了几处,露出森森白骨。
牧笑将左手食指指肚轻轻触及尸体表面,向手心侧划了一下,说道:“看皮质应该是刚死的。”
李惜魂蹙眉:“那些人也赶到这里了吗?怎么会变成这么个模样?”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变成干尸,但如今我们在下面无路可走,也不知道黑铜门如何开启。若是等那些人都活着下来了就走不掉了。在这耗着,怕是不安全。”张不语面色凛然地说道。
“可瞧这两个人的样子,上面好像也并不安全。”牧笑道。
“你们看,这两个人眼中神色涣散,丝毫没有情绪,瞳孔放得很大,明显死前精神过度疲劳。我觉得他们是劳累而亡,然后跌落下来的,在跌落的过程中才变成了这个模样。”梦落满脸写着认真,一本正经地说道。
颜钰也壮起了胆,观察起两具尸体来。
“他们二人面部的皮肤松弛得过分,很有可能和小梦说的一样,是长期劳累所致。”
“先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不知道那些人当中有多少人进入了落语之地,若一直待在下面,如同瓮中之鳖,只能坐以待毙。我们先上去,看清形势之后再作打算。”李惜魂几经思考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