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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复合

11月到了,供暖开始了一个礼拜,这一段时间北京的室外已经很冷了。

说好的事情常要变卦,这本是世事的常态,赵冰去年就想好的今年要给李晓芙庆祝生日,却因这次分手风波做罢了。李晓芙过生日那天,赵冰给她发了个生日快乐的微信,却没有收到回复,她那两天又在上海出差,和两个闺蜜庆祝了23岁生日,赵冰觉得有趣,她连续两次生日都是在上海过的,而且都和他没关系。

二人分手差不多两个月的时光,没有说过什么话,偶尔赵冰有一些问候,她却回复的很晚或者干脆不回复,而她学习英语和健身似乎坚持了下来,有几次赵冰都发现她比前一阵瘦了一些,会不会不和我在一起,她也不会自己做饭,吃得不好呢?现在她一个人住,房租不低,要不我们和好,让她搬过来和我住吧?算了,她一旦没有了住房压力,又要乱花更多的钱,嘿,她就是常说的剁手族,双十一我看她也不会少买。

11月中,赵冰去上海出差并回了趟家,他告诉了父母两人分手的消息,不过也没有说的那么绝对,他的理解还是两个人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只能算是暂时分手。赵父赵母也没有多问,只觉得年轻人谈恋爱闹分手很正常,说不定就又和好了,如果两人不合适,分了也好,反正他也有过分手经历,料来这次不会太难受的。

回到北京后,谢萌来了电话,他的一位叔叔在北京开了一家湘菜馆,1个月的开业大酬宾,全场菜品七折,邀请同学们去品尝,可是大家在年底都有些忙碌,因此都表示忙完了再聚,谢萌给赵冰寄来了两张开业酬宾代金券,无条件抵扣200元,着实很划算,赵冰因此想找个机会约李晓芙去尝尝,可是她爱吃日料啊,湘菜那么辣,不一定喜欢吃吧?

这一向以来,李晓芙在公司她看见赵冰也是躲着走的,偶尔在没人的地方,还特地朝他做个鬼脸,吐个舌头,让他哭笑不得,不过想抓她说句话却很难,他几次拿起电话拨通视频和语音,却都被她挂断。只有发工作邮件,她才回复,看来是一直没消气。这天是11月21日,周四,上午窗外还是一片雾霾迷城,中午时分一股强冷空气袭击了北京,到了傍晚,天空竟然下起了大雪,一日之内气温骤降十多度,路上的行人立马少了,公司里不少人都在窗户边看下雪,隔着窗和都能感觉到一阵寒冷。赵冰看李晓芙也在窗前,于是走到她旁边呆了一阵,她倒也没离开,他向她说了一句,“这雪还真是不小呢。”

“是挺大的,下班回家,路都不好走了。”在公司里,毕竟周围都是同事,她倒也不能对他不理不睬,只是说话时没有看着他。其他的同事陆续散了,回去后或者继续工作,或者开始手机约下班的车。李晓芙还在看下雪,似乎没有走的意思,斜着眼瞪了他一眼,又做了个鬼脸。

赵冰笑笑,问她:“今晚上有时间吃饭么?”

李晓芙微微一笑,当胸给了他一拳说:“你请我么?”

“那当然了。”揉着胸口,她这一拳可真结实。

李晓芙幸灾乐祸地说:“好啊,吃什么呀?”

“吃湘菜怎么样?一家新开的店,点评上分数还挺高的呢,关键离咱们这儿还挺近的。”

“行呀!”她今天十分地配合,而且没有拒绝,倒让赵冰有些吃惊,莫非她也想我了,好久没在一起,好久没亲热过了,毕竟我们互相有感情,谁也不舍得真的彻底分手吧?

赵冰告诉了谢萌今晚去他叔叔的饭店吃饭,谢萌高兴地说:“多谢您捧场啊,代金券用完,继续给您打折。”

“你叔叔这饭店名字和望湘园有的一拼啊?”这饭店的名字叫做京湘园,开在大望路上,下班后两人先后出门,在地铁站会和,他带了一把放在抽屉里的伞,这还是从她家搬出来后,李晓芙给他拿到公司来的,气温很低,又刮着风,雪花打在脸上很疼,两人走在路上,寻找着饭店招牌。赵冰一手打伞,一手搂着李晓芙走着,她只管牙齿打着哆嗦,吐着丝丝白气,不时抱怨说:“都是你,吃什么饭呀,这么冷。”虽然是责怪的话,赵冰却听出了恋爱时的温暖,他说:“怎么怪我呢,我说吃饭你也没拒绝呀?”他嬉皮笑脸地说道,眼看着两人复合有望,玩笑也就渐渐开起来了。

“就怪你,就怪你!”李晓芙说了两句,屁股顶了赵冰一下,大概是天气太冷,舍不得伸手出来打他。二人很快找到了饭店,进去暖和了一会儿,大概是下雪的缘故,今天饭店里的客人不多。

他们俩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服务员介绍说饭店的湘菜改良过,不是很辣,比较适合北京本地人的口味,因此赵冰放心开点,天气严寒,他要了不少干锅类的炒菜,边吃边烧着,不一会儿就暖和了起来,窗户上又蒙上一层水汽,他看看李晓芙,她也看看赵冰,“噗吃”一声,李晓芙发出她标志性的笑声,随即又收拢了笑容,脸上还是有忿忿之色,她伸出手在窗户上画了一颗爱心,赵冰在自己这边写上“Neo”,李晓芙写上了“Wendy”,忽然她将这颗爱心从中间画了一道斜线,“爱心分裂”了,她扬起头看着他,露出胜利者的神态。

赵冰马上就哭丧着脸,“呜呜呜,我的宝贝儿不爱我了。”

“是你不爱宝贝了,你这个坏人。”李晓芙说。

“不啊,我是爱你的,好媳妇儿。”

“切,谁是你媳妇儿,生日也不陪我过。”

“诶,我给你发信息了呀。”

“诶呦喂,你真好意思啊!”

赵冰笑笑,然后说:“我补偿,我补偿。宝贝儿,你来和我一起住吧?我现在住在燕莎桥,一个同学租给我的,房子很大,放心住,没问题。”

“真的?你这人运气倒好啊,怎么我就没那么好运,”她停顿了一会儿,又吃了些菜,“不过,我马上有室友了。”

“啊?男的女的。”赵冰震惊而着急,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知道肯定是个女生,若是她已经新谈了男朋友,又怎么会让自己在来路上抱着呢?想到这里,他自己嘿嘿一笑。

“男的!好了吧,哼!是我同学,你又傻笑什么呀?唉,她也要来北京工作了,反正我那里地方也大,两个女生互相照顾也好,而且两个人也省钱些。”

“啊,真的啊?好吧,她什么时候来北京?”他脑子里飞快地转过弯,他们俩最好是不要同居,以免回到吵架的老路上去,像如此分开住,偶尔见面约会一下,倒是更好的选择,而且距离产生美感,近来的日子里,他感觉李晓芙十分吸引他,而她呢,这么长时间没有亲吻和拥抱,早就怀念起与他一起时的温存了。

“12月1号来我这儿,然后你就不能再过来了。”

“那今晚我过去。”

李晓芙白了他一眼,当是默认同意了。

他又问:“嘿,你英语学的怎么样了?”

李晓芙吐了吐舌头,噘着嘴说:“嗯,最近两周没去上课了,太冷了。”

他扬了扬眉毛,本来想说:“我就知道。”话到嘴边,却改口成:“哦,最近天是挺冷的,要不就暂停吧?这个可以选时间的吧?”

“嗯,不,我还是要继续去的,我不能放弃!”她点了点头,赵冰也鼓励地点点头“好!”,他又和她分享了一些英语学习的基本要点,提到最重要的就是背单词时,李姑娘又犯难了,“语法、句型什么的呢?”,赵冰笑话她:“单词都不认识,谈什么语法和句型,走路都还不会,就想开飞机,这是不行的呢。”她说:“那你督促我背单词?”

“好啊!”可是他心里还是嘀咕着:我觉着够点儿呛。

俩人重新同居的计划虽然就此泡汤,不过经过这一顿饭,倒是和好如初,重新开始了恋爱。当天晚上,赵冰就去了呼家楼的老住所,隔壁室友看见他回来了,向他笑了笑,心想:怎么这次出差那么久,是出国培训去了吧!?

屋里已经几乎没有赵冰的痕迹,爱心墙和照片也被李晓芙扯掉了,只是当初他没带走的一些小家具和两人共同购买的家用设施还在。李晓芙抱着他在他胸口用力咬着,说:“看,我把你的东西都扔了,你气不气我?”赵冰说:“不气!”突然张开嘴就在她脸上咬了个印子,等了半天都竟然退不下去,他和李晓芙都有些慌了,不过慌乱中又有些小欢喜,毕竟是欢喜冤家,小别胜新婚,何况这一别已经从秋天到了雪冬了,使人煎熬的思念让他们纵情亲热了很久,李晓芙开始竟然还显得有些害羞,后来才展现出熟悉的套路来,她重新焕发出恋爱的光彩来了。

闹过分手又重新复合的情侣,都会更珍惜,更深爱对方,恋爱中也会互相展现出更多地妥协和理解,赵冰与李晓芙经此一次风波,在爱情交往上都成熟了很多。

赵冰在呼家楼住了一晚,第二天还是回到燕莎桥了。周末李晓芙上完了英语课,就来到他的新住处,新房子让她也颇为兴奋,羡慕不已,她参观了主卧,那里放着一张双人大床,是原来房屋主人的房间,里面满是各类主人收起来的家具,上面都盖着一层布,主卧里还有一个阳台,需要晾衣服时赵冰才进来,平时就关着门。李晓芙在一个书柜上,看着沈晴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犹豫了一会儿,她喊道:“诶,赵冰!你快过来。”

他走到跟前,看着李晓芙正对着照片,心想:看来是吃女同学醋了,哎呀,我应该把这些收起来的,真粗心!

她的嘴巴对着照片努力一下,说:“这个女生是你的同学?”

“对,她已经结婚了,就是我去年去天津的那个,你别多想啊!她们家有钱,有的是房子,房子长期空着不好,这才租给我的,一来减轻我的生活压力,二来我也顺便帮她们家看房子。”赵冰先入为主,果然奏效了,李晓芙的脸上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我又没多想什么,就是问问她是不是你同学嘛!你紧张什么啊?”说着,抱着他又在他胸口咬着说:“啊,你紧张什么,你说呀?”

赵冰被咬的疼了,心念一动,低头看了看她脸上的咬痕,似乎还剩一点,于是摸了摸,问她:“嘿,你这脸有人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么?”

李晓芙又用力捶打着他,皱着眉头骂道:“你说呢?你说呢?臭赵冰,死赵冰,我打死你。”

其实倒只有Cathy一个人问了她,因为周五那天,李晓芙因为怕人瞧见她的脸,几乎就没出过BD办公室,一直在屋里坐着,除非必须要上厕所什么的,就连中午饭也是订的外卖,没有出去吃,Cathy问她怎么不趁着吃饭出去走走,她说天太冷,就在办公室里呆着吧,但那脸上的小痕迹却被她捕捉到了,她只好说是供暖了以后,屋子里没死的蚊子又飞出来咬人了,Cathy当时笑笑说:“嘿,这蚊子咬的挺大一口还。”

这故事讲给了赵冰听,他觉得很有意思,又和她打闹了一下,假装要咬她的脑门,把她吓了一跳。

赵冰又想像着Cathy看见李晓芙时那明知故问的表情,忽然他说:“最近Cathy有没有什么奇怪表现?有没有和威尔逊特别接近?”

“倒没有吧?反正她每周都和Peter跟威尔逊开会,没有什么异常的,只是最近期休假出去出差有些多,而且她不在多时候,好想威尔逊也不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哟!你猜呢?赵哥哥?”

“很明显嘛!八成是的,我如果当个总裁,想和你这个小秘书私会,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排两个人一起出差呀,”说着他在李晓芙的脸上捏着,“你说是不是,我的小秘书。”

“嘿,我的霸道总裁,那你喜不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呀?”

“当然喜欢啦!我最喜欢亲亲你。”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李晓芙被他吻了之后摸了摸额头,担心他使坏咬出印子来,她说:“诶,可是她毕竟结婚了呀,还有孩子,难道是和她老公感情破灭了么?怎么会发展婚外情呢,这是背叛!”

听她这么说,赵冰忽然隐隐觉得沈晴可能也是遭遇了这种情况,她老公总出差去英国,她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有问题,她又不愿意多说,只怕是家丑吧,还有当年他们闹分手,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陈笃行和年轻时出轨的对象旧情复燃,又伤了沈晴的心?想着这些,他就慢慢出了神。李晓芙和他一起躺在沙发上,她靠着他的臂弯,手捏着他的脸,说:“会不会呀?会不会呀?”

他被她捏的疼了,“咝咝”了两声,说:“什么会不会?”

“哼,你又心不在焉的,我不理你了。”她放下了捏他脸的手,转过身去,玩起了手机。

赵冰晃着她说:“唉,宝贝儿,宝贝儿,我听着呢,我刚才在想Cathy出轨的原因和可能性,你说什么会不会呀?”

李晓芙这才放下手机又转过来,却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伸手搂着他说:“我是说你会不会背叛我?”

“怎么可能呢?我才不会背叛你呢。”

“你发誓吗?”

“好,我发誓,但你也不会背叛我吧?”赵冰试图抬起她的头,她却紧紧顶住,发出“嘿——呀”的声音,用力调皮着。

“我也不会的,亲爱的,我那么爱你,那可你要对我好一点,我的毛病你让我慢慢改。”

“好,我对你好,不过最好还是快快改吧!”

“哈哈哈,好!”年轻的誓言多是无效的,赵冰不知对周小娴发过多少誓,现在却根本不想见她。

李晓芙在他这里住了一阵子,周末他们还连看了两场电影,不久后等她的同学王欣来到了北京,她就很少过来留宿,只在周末时抽空过来,王欣和她不在一起上班,而且和花花也不熟,所以李晓芙就间接向王欣默认了有男朋友的事情,她嘱咐她别说出去,王欣不爱八卦,李晓芙不多说,她也不多问。

这一下子,赵冰和她的感情似乎走上了另一条轨道,各自有生活,拥有共同的爱情,每天都见面,却也不像以前厮守那么长时间,两个人都又了一定的自由,各自体会生活的不易,爱情的发展竟逐渐稳定,争吵减少了很多,也能理性看待一些对方的优缺点,不过怎么说呢,吵吵闹闹,合合分分,本来就是应该是恋人的常态,歌里不也唱“分分合合,可是我们却越爱越深”么?

可是因为不同居了,又为了避免争吵,互相沟通的话题有所减少,感觉不如以前交心了,偶尔他们俩甚至会问对方“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不过一旦在一起热烈相处时又爱得死去活来的。

赵冰在生活和感情稳定后,事业上又有了起色,公司派了工业事业科的市场经理朱兆龙前来接替陈晶的职务,并向Iris汇报,团队因此新接了两个案子。同时他个人也开始制定了一些学习和发展计划,总要为他的“霸道总裁”和上海办公室总监的位子而奋斗。

又过了两天,今年的年会筹备会议又要召开了。集团鉴于去年的经验,决定今年前往南方办年会,周晓事先在一些中层干部中做了调研,然后将相关意见呈报到了威尔逊那里,最后决定的地点是厦门,这可让大家高兴坏了,虽然冬天的厦门有些阴冷,但总不至于像去年在青岛,大家冻得几乎不敢出门了。

陈睿尤其高兴,她的家在福州,离厦门不远,因此她早早就请好了假,过完年会就回娘家去,到时再让他丈夫带着孩子从北京飞来团聚。

今年上海办公室也提名了一位男主持候选人,却被周晓驳回了,坚持用赵冰,毕竟风头不能叫外分部抢走,否则总部哪有面子,而且赵冰原本就是她手下的兵,撑台面,掙脸子的事情可不能含糊。

但上海办公室也并不甘心,当地的副总裁詹俊雄Jason亲自向威尔逊提议如果男主持争取不到,给他们一个女主持人的名额,周晓依然强硬驳回称:“一南一北,面都没见过,怎么排练啊?配合不好,你们负责吗?”不过在前一条提议驳回了Jason后,她也适当妥协了,毕竟人家都告到了总裁面前。于是她向威尔逊提议:“晚会我们北京来,上午的业务分享会交给上海办公室,我们没有意见。”威尔逊当即表示同意,上海办公室也没有异议。

赵冰对此更没有意见了,毕竟去年他和小红在主持了一整天的会议节目后,真是吃不消,尤其是早晨的口译工作,消耗脑力巨大,这一次只要主持重头戏的晚会,让他感觉老领导安排周到。只是在筹备会议现上没见到张小红,李晓芙倒坐在那里,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来干嘛,Cathy突然就把她拉来开会了。

赵冰一惊:不会是叫她做女主持人吧!

不过这想法很快证明是误判,陈睿宣布了工作安排,今年公司英国总部将有领导出席年会,Cathy负责公司管理层的旅程协调,李晓芙予以协助。

陈东与Iris继续负责会议与节目安排,男女主持人分别由赵冰与王悦担任。这倒让赵冰没想到,不过他并不担心,虽然王悦没有过主持经验,但是她有艺术演出经验,舞台上的表现不必担忧。此外她有男朋友了,李晓芙大概不会吃她的醋。

年会的时间定在春节前一周,时间尚早,工作随着时间的推进慢慢进行着,王悦对于赵冰很信任,表示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李晓芙跟他说:“嘿嘿,这回进了工作组,别做坏事,老娘可盯着你呢!”后来赵冰得知张小红落选的原因是威尔逊给否了,说对去年的女主持人没印象,周晓一听,干脆推荐了王悦。此事他没告诉李晓芙,好在张小红看上去也没受影响,还参加了其他节目的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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