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研究所的周围时隐时现着许多形迹可疑的身影,无日不在监视里边动静。有银虎堂的,有玉虎堂的,有金丐帮的,还有飘虎堂的阡陌双煞,算得上三教九流各怀鬼胎。
当然,便衣警察也有不少。
这些警察受命于疯七天。一者,监视跟踪外加保护谦代言,再者,因为步小衣搬到这里居住,他们借机表现着对总统的誓死效忠。
步小衣责难父亲的后果除了结结实实挨一巴掌,就是离家出走。刚巧121研究所谦代言的办公楼里有些闲房,步小衣听从谦代言的劝告,就临时搬过来住了。而黎轻语放心不下女儿,所以吩咐叶枕也一并搬了过来。
作为心目中的英雄,在谦代言跟前,步小衣肚子里的苦水没有少吐。谦代言惺惺作态,很快,二人就结成了忘年交,相见恨晚似的。
谦代言眼见步家父女矛盾日益激化,心中窃喜,几次嗾使步小衣背弃父亲,爆料“维纳斯苏醒”的消息。他知道,步小衣在新闻界社交广泛,她有能力让他一夜走红。
步小衣何尝不想?这时的她突然忆起了与龙一笑的那个初吻之夜,她希望龙一笑能够知道欲床疯攻破的消息,无论他躲在天涯还是海角,当他得悉这个消息,说不定就会回来找她,壮胆重拾爱情的美好。
然而,步小衣只跟谦代言说再等等,再等等,再等等。
她明白,即便稿子写好了,审核时也定然通过不了。欲床疯肆虐人类几百年,比魔鬼还要魔鬼,毒蛇还要毒蛇。“维纳斯苏醒”,这么重大的事件,关乎整个世界的命运转变,是要开新闻发布会的,没有政府的确证,谁都没有官媒刊登的胆魄。
《梦城日报》更是未国的喉舌。谁若违背总统指示,那就等同挑衅国家意志,只能对不住了。这时的你,就会变成一个小小的汗毛孔,甚至连汗毛孔都不如,不会发声,但可纳污,要么就是卷起铺盖走人,要么永远从世界抹去。
步小衣想发表,也只能托托关系,找一些非官方媒体,不过,那样很像娱乐八卦的花边新闻,可信度不高。之前,也有类似的报道,过后都被证实是骗订阅量的假新闻,与厕所墙壁上写的根治癌症的广告别无二致。
谦代言只希望他的成果登上影响力巨大的官方媒体,然后一举成名天下知。花边新闻的属性,他万不想要。现在没有办法了,他也只好听从步小衣的意见,耐心等待下去,当然,按照事先约定的交换条件,步小衣没有兑现承诺,U盘他暂且不能交付给她。
步小衣烦躁不堪。住在121研究所,没几天,她就病了。这病因由上些郁结,叶枕的行为,又成了发病的引子。
这像是一块抑郁并发的心病,道不出什么原因,有一种蛛丝般的烦恼,将她和叶枕缠绕的一起,驱扯开去有些不情愿,不驱扯又有些缭乱的捉弄,这让步小衣好不烦恼。
两天前,步小衣发现衣柜里那件皇甫贞遇袭时她买的连衣裙不见了,到处找都没找到。
那裙子是她与父亲斗气后专意带过来的。这次离家出走,她压根就没打算回去,她准备打场持久战,那裙子也是留待来年百花斗艳时再穿的,不想中途有人破坏她的争芳计划。
步小衣认定有人蓄意捣鬼。第二天早晨,她果然抓住一个坏蛋。
裙子被叶枕偷去了。
从窗帘缝里,步小衣觑见叶枕仰面朝天,脸上盖的,正是她的那件裙子,将他所有的猥琐表情全埋伏起来,鼾声如雷,十分酣甜陶醉的样子。
步小衣险些气晕,猛地踢了一脚房门。
“嘣!”
脑门沉闷地“嗡”了一声,叶枕一骨碌爬起,“出什么事了?”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步小衣在外喊:“该送我上班了,猪!”
“啊呀,瞧我这记性,我还以为是星期天呢。”
叶枕慌慌张张,说着,忙将连衣裙藏掖到被筒里边,然后,麻利利地穿好衣服,打开门时,嘴边还有涎液风干的痕迹。
见到叶枕脸上口水印记,步小衣直觉干哕。天哪,我那裙子算是被这头猪糟践完了。步小衣满脸愠色,直想破口谩骂,可咬了咬牙关,最后还是强压住了。
“睡得这么死,到底你是我的保镖,还是我是你的保镖?”
步小衣质问。叶枕也觉失职,连声赔罪,一边,暗自庆幸没被她看出破绽。
叶枕不知步小衣故不点破,是想看他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他还以为自己行事隐秘呢。几样烦心事搅合到了一起,可想而知,这个上午,步小衣是怎样的心情。
大概十点来钟,社长找步小衣谈完话,刚回办公室不久,忽然,一声巨响,离报社大楼一楼进出口不远的警亭被端了,一颗手*扔到执勤警察脚下,浓烟滚滚,然后燃烧起一个硕大的火球。
几乎同时,社长办公室和总编办公室都响起了枪声,继而多间房屋发生爆炸。
犯罪袭击!
社长想给步小衣换个工作岗位。这是步南山的意思,他怕他的女儿一意孤行,捅露了天,所以指令日报社,步小衣经手的新闻稿一律停发。社长曲解了总统意思,以为总统对女儿现有位置不满意,故而提擢。这下可好,没想到步小衣升级还没动真,他却先去了天国。
“突突突突”。楼梯口附近死了一大片。
“不许动!”
“我让你跑。”“啪”地一声,又一员工倒下去了。
弹壳狂舞,纸片乱飞。惶恐逃命的人们尖叫不断。整座新闻大楼里乱成一锅粥。
“快跟我走!”
叶枕抢步跑进步小衣的办公室。不容分说,拉住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快去救老社长。”喊话的是社长的老伴,报社后勤部的。
“是啊,老社长出事了。”步小衣挣脱叶枕的手,“先别管我,快去把老社长救出来。”
步小衣的办公室在八楼,社长室在九楼顶头的位置。刚刚,她明明听到头当顶响起爆炸声,还有不少碎玻璃纷落。
叶枕不冷不热,说道:“他死了。”
“什么?天哪?这是一伙什么人?”
“别问了,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要紧。”
楼道混乱不堪。
叶枕拉着步小衣想从楼道逃生,刚一露头,就听“嗖”地一声,一颗子弹从叶枕眼前飞过,险些擦破他的脸皮。
“该死!”
叶枕大怒,持枪还击。不料很快招来两支冲锋枪。那二人虎背熊腰,头裹迷彩飞龙巾,满脸杀气,也不遮挡。
一见势头不妙,叶枕急忙将门关上。很快,那门便被射成了马蜂窝。
叶枕按住步小衣的头,蹲在办公桌后面躲了一阵,眼见门板就要射掉,这时,叶枕猛地抓起办公椅掷向窗户。
“哗啦。”
玻璃纷下,窗户露出一个大洞。
“闭上眼。”
说着,不容步小衣挣扎,叶枕抱起她,一纵身飞出窗外,临走,不忘往门后丢颗手雷。
步小衣不知道怎么就掉到了楼下。叶枕放下她时,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一个大胡子火箭炮手仰头擎臂正准备向顶楼发射炮弹,叶枕落地的位置刚好在他后边,距十米之遥。危急之中,就见叶枕手一挥,一枚钢钉不偏不倚,恰恰插到歹人那只准备扣击发射器的手上。
“哎哟”一声,发射器掉到地上。
“杀了他!”几乎同时,两个匪徒发现了叶枕。枪声密集,叶枕遂成了众矢之的。
情况越发危险。
“躲在这里别动。”
叶枕将步小衣推到一辆厢式车后。闪身离开,他要将火力引开。
谁知步小衣捂着耳朵,追他跑了过去。
“神经病啊,你。”叶枕扭头一看,大声嚷道。
眼见枪口齐集对准步小衣。叶枕大骇,这时,也不知他用了什么魔法,一道身影环划一匝,就见七八个匪徒纷纷倒地。
此时,已有大批警察驰援而来。
匪徒们不敢恋战,然而,杀戮起来却变得更加疯狂。
叶枕护步小衣跑到停车场后边的一个隐蔽处,那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忽然,叶枕仰面倒地。从一辆车里射出一发子弹,击中他的面部,随后那车扬长而去。
“叶枕!”步小衣蹲身惊呼。
这时,叶枕的嘴唇开始流出鲜血。子弹,残忍地射入他的嘴里。
“叶枕,叶枕你醒醒!”
步小衣抱起叶枕的头,再一伸指试他的鼻息,没气了!
步小衣不禁失声大哭。
“叶枕,我求你,你这家伙别死呀,你死了,以后谁保护我,谁惹我生气,谁又给我当出气包?你这头蠢猪,我对你那么凶,你为什么还救我?对不起,你睁开眼睛,好吗?对不起,叶枕。”
唠唠叨叨,豆大的泪珠扑簌而下。那感情,想必发自肺腑最深处。
步小衣无力地坐到地上,抱着叶枕,泪珠打到他的脸上,如雨打芭蕉。
不一会儿,有一滴泪珠落到叶枕眼皮上。就见叶枕眼皮动了又动,忽然,他睁开眼睛。
“哇,好大的鱼刺。”
“噗”地一声,叶枕从嘴里吐出一颗子弹,正身坐起。
“叶枕!”
步小衣破涕为笑,忽然给叶枕一个宠物抱。
与此同时,叶枕抱紧步小衣就地十八滚。就听一声炸雷,先时倒地的地方爆出一个坑。而于翻滚途中,两个逃命匪徒被叶枕击毙。
步小衣看在眼里。
刚才在与暴徒的激战过程中,她亲眼看见叶枕身上数次中弹,却都反弹了出去。还有跳楼的事情,八九层高处,他抱她跳了下来,竟然毫发未损。她不能不怀疑叶枕有特异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