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推杯换盏,古时不同现代,饮用的多为甜酒,亦或是米酒,度数较低,对于夏牟来说不成问题。可是这些真真正正的古人,抱着酒樽东倒西歪,真可谓是喝了个酩酊大醉。庆幸的是众人酒德不错,没有胡言乱语或是做些怪诞的行为,不过大多早已神志不清了。众人皆告辞回府。出蹇府时,夏牟佯装大醉,一把揽过曹操肩膀:“曹大人留步,刚才曹大人在席上所言,虽不为蹇大人所推崇,但不无道理啊。不如你我再去贵府喝上几樽,探讨下其中细节如何?”曹操正在酒劲上,一听这话来了劲了,愤愤然道:“还是夏大人明事理!凡事要讲个轻重缓急,不顾京畿安危,反攻蛮夷西凉地,是何道理。”夏牟忙捂住曹操的嘴:“低声!低声啊曹大人!到了贵府再说也不迟嘛。”两人共乘车辇,直奔曹府。
多时。
曹府虽比不上蹇府,倒也有几分大气之处。
曹操倚着案几,连连诉说心中抱负与近日苦闷。夏牟倾耳细听。正聊的欢畅之时,府上小厮前来禀报:“大人。”曹操慵懒道:“何事?没看见我和朝中大人相聊畅欢吗!”
小厮仍自抱拳,欲言又止。
夏牟看出个中端倪,笑道:“怕是有甚机密要事,罢,牟先告退。”言罢离席便走。曹操急忙起身拉住夏牟衣袖,转身冲小厮厉声呵道:“竖子家奴!夏大人与我是何关系,为何欲言又止!但说无妨!”
小厮这才张口:“冀州刺史王芬传来书信一封。”小厮呈上书信,却未离开。
曹操大怒:“为何还不退下,你也要来喝一樽不成?”
小厮慌忙跪地:“王大人说要您尽快回信,是有要紧的事情。”
曹操笑曰:“让夏兄见笑了,恐是府上小厮被使了银子,才如此尽心尽力。”又指着小厮沉声道:“你到底是我的家奴,还是王刺史的家奴?”
小厮头埋的更低了:“当然是您的家奴。”
曹操掀案怒道:“既是我的家奴为何不守我的规矩,反倒听王刺史的命令。来人,乱棍打出。”
风波已罢,曹操顾自拆开书信,方才皆是酒劲,看了这书信,曹操吓出一身冷汗,酒已醒了八分。
夏牟问道:“信上写了什么?让曹兄如此窘境。”
曹操欲言又止,又将书信翻读一次,才对夏牟说:“这王芬与我素无来往,见我新晋官职,前来讨好我便是。”言罢将书信小心翼翼的收起。“这些个地方大员,不关心黎明百姓,不关心朝廷安危,就知道勾结私党中饱私囊。”
夏牟笑道:“曹兄所言极是。”
曹操尴尬的笑笑:“来人啊,告诉来使,操欣然赴宴,不胜酒力,无法执笔。这等小事,明日回复也不迟,叫他先且住下,明日我再回信一封叫他带回。”
曹府小厮应喏。夏牟也道:“天色已晚,牟就不多加叨扰了。曹大人,夏牟告辞。”
离开了曹府,夏牟一改前态。这要是换做前人,曹操也无甚破绽。只可惜……如今的夏牟可不是隐没在历史长河的那寥寥几笔了。王芬谋废灵帝,曹操就算喝醉了也知道不该告诉他人。虽说曹操会修书一封严辞拒绝他。可若是信发不回去呢?夏牟暗自冷笑,唤来府上小厮,道:“派人盯着曹府,只要王芬的信使出了洛阳城,就杀了他。走,打道回府!”
翌日。
夏牟刚刚下朝,家里小厮便贴耳云:“曹操午夜子时便回信一封,我们在城北山岭截下了王芬信使。这是曹操回信。”书信上还带着一丝血迹,夏牟拆开书信,只见曹操书信云:“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成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怀至忠之诚,据宰臣之势,处官司之上。故进退废置,计从事立。及至霍光受托国之任,藉宗臣之位,内因国太秉政之重,外有群卿同欲之势;昌邑王即位日浅,未有贵宠,朝乏谠人,议出密近,故计成如转圜,事成如催朽。今诸君徒见曩昔之易,未睹当今之难。诸君自度:结众连党,何若七国?合肥之贵,孰若吴、楚?而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亦危乎!”
曹操其人,真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若是曹操能一心辅助大汉,恐怕大汉气数还要续上一续。可曹操要是与汉朝二心,还真不是王芬这些人可以比拟的。想到这里,夏牟莫名有一丝愧疚感,叫来小厮道:“你去通禀蹇大人,就说冀州刺史王芬伙同曹操意图谋反,叫蹇大人自行抉择。”
如此,把曹操交给蹇硕处理,蹇硕必然不会放过他。一来是报曹操处死蹇硕叔父蹇图之仇,二来是曹嵩贵为三公九卿多年,因权导利,曹家可谓富甲一方,蹇硕若是好好的利用一番,必然会大赚一笔。如此肥差,蹇硕巴不得替夏牟去办。所以夏牟大可放心,得以沉下心来,终日操练西园禁军属兵。
不久,汉灵帝欲北巡间旧宅,冀州刺史王芬、南阳郡人许攸、沛国人周旌等准备乘机发难,乃上书诡称冀州黑山军攻劫郡县,请求起兵进讨。太史上言,曰:“当有阴谋,不宜北行。”汉灵帝遂止,并敕王芬罢兵,随后又征诏王芬入朝。王芬惧事败露,自杀身死。蹇硕趁机上言:“王芬曾伙同典军校尉议郎曹操,平原名士陶丘洪、华歆等人意图谋反忤逆,惧事败露才自杀。”灵帝大怒,下旨处死曹操等人。唯华歆一人逃脱。曹操得夏牟毒酒,免其牢狱之苦。其兵皆为夏牟所吞。兖州刺史刘岱承原典军校尉之位。
十一月,汉廷派遣下军校尉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汝南郡葛陂黄巾。双方大战于葛陂。鲍鸿军败。次年二月以征战无功下狱死。临刑前鲍鸿叹言:“安不闻昔操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