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你好大的胆子!噗——”云丞相怒其不争,气得眼前发黑,刚才硬生生地压下去的那口鲜血突然喷了出来——
“啊——父亲——父亲——”
“老爷——”
庞管家手疾眼快,扶住了他;一群人慌慌张张地围了过来,无人顾及秦氏母女。
云丞相双眼翻白,躺在庞管家怀中,面色青黑,口舌歪斜,右手直颤。
“快去叫府医!”刘氏当机立断,发了命令。
云静初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仔细判断着云丞相的症状。用《毒经》中的说法,这叫中风。她连忙掏出袖子里的手绢,垫在云丞相口中,拿起他的左手,搭上他的脉搏。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众人虽不解,但却能感到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庞管家一声声唤着“老爷”,刚想摇晃丞相的身体让他醒过来,只听耳旁云静初喝了一声“别动!”那严肃冷漠的声音震住了众人。
云静初也不知自己怎的发出这样的吼声。明明心里怕得很。
“把父亲放平——其他人散开,别堵在这里。”她缓了缓语气,吩咐道。
庞管家小心翼翼地把云丞相放在地上,云静初试着掐住了云丞相的人中。这时候府医一溜小跑赶了过来。
众人让开了位置,府医走到跟前,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云静初的这些做法,给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用手绢垫在口中,防止云丞相抽搐中咬到舌头;放平身体,也让他的呼吸畅通,不至于窒息。
府医赞赏地看了一眼云静初,恭敬地说道:“大小姐,交给老夫吧。”
“好。您辛苦。”云静初松了一口气,退到了一边。
府医拿出了药箱中的银针,捏住云丞相的手指,挨个刺破,放出血来。渐渐地,云丞相呼吸平缓了许多。十指放血后,府医褪去了丞相的靴子,又在小腿前的足三里上扎了一针。这一针过后,丞相悠悠转醒,只是还说不出话。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府医让人将丞相抬回卧室,然后开了个药方,交给下人。
“等一下。”云静初突然开口。“王大夫,这方子可否让静初一看?”
府医饶有兴致地看着云静初,把方子递给了她。
方中秦艽、羌活、防风、细辛解表祛风,当归、川芎、白芍养血和营;黄芩、石膏清泄肺胃之热;白附子、全蝎祛风痰,通经络;鸡血藤、丹参活血通络,确实是个难得的药方。
“王大夫,此方甚好,不过,静初以为还可加上几味药材。”
王大夫缕着胡须,虚心求教:“大小姐请直言。”
“方才小女闻到父亲口中有痰腥气,可加清半夏三钱、胆南星俩钱、瓜蒌三钱,以化痰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