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痛心疾首的心情,云梦蓝也没了溜达的兴致。刚想回客栈睡个回笼觉以祭奠从自己荷包飞走的银票,大街的那头,一行皇宫禁军推搡着旁边的百姓,为后面的人开道——只见一个太监高坐在马背上,神情倨傲,左手高举着圣旨、右手牵着缰绳,尖细的嗓音十几米外都能听到——
“圣上有旨——孝慈太后不慎中毒,危在旦夕,特从民间聘请神医;凡能医好太后者,不论何人,均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这丰厚的赏赐对很多人来说、怕是三辈子也用不完。街道上的百姓议论纷纷,但没有人享得起这个福。
云梦蓝摸着下巴,觉着这太监有点眼熟;等到这一行从云梦蓝身前经过,云梦蓝才想起,这不就是李德福么。上一世大婚那天,可不是就这位李公公喊的“行刑”么。这么说来,还算是云静初的半个仇家了。
不过好在云梦蓝是个就事论事的人,只见她高呼一声“公公且慢——”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李德福跟前,双手作揖,问道:
“敢问这位公公,太后娘娘有何症状啊——”
李德福一见眼前这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公子,虽说生的是风流倜傥,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会解毒的样子。这几天,想进宫去坑蒙拐骗的人不少,有真才实学的却一个都没有。连太医都解不了的毒,这位小公子怎么可能解得了。下意识的,李德福将云梦蓝归为见钱眼开的那一类,当即有些不耐烦——
“去去去,咱家没空陪你闹——”
李德福的反应在云梦蓝意料之中,不过她这人向来先礼后兵——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哎哟哎哟——”
旁边的一个侍卫不知怎的,突然瘫倒在地,捂着肚子不停打滚。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好痒啊——哈哈哈——笑死我啦”
另一位侍卫开始莫名其妙地捧腹大笑,好像有人在故意挠他的胳肢窝似的。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转眼的功夫怎么出了这种变故。
“公公,你可瞧好了——”
云梦蓝眉峰一挑,啪的一声打开扇子,然后对着那一个疼得哭爹喊娘、一个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的侍卫一扇——奇迹发生了,刚刚还满地打滚的二人立马什么事也没有了。两个人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彼此,显然是不明白刚刚到底怎么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李德福两眼放光,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梦蓝;这会儿也不敢怠慢了,连忙下马,恭敬地请云梦蓝进宫。云梦蓝反倒端起架子来了。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不慌不忙地进了客栈,点了杯龙井,摘了口罩,自顾自地品起来;也不管李德福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就差没给她跪下了。
“公公喝茶呀——”云梦蓝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李德福,那恭敬的样子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就是不提进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