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篁兮正欲把琴抱起来,意外,发生了。
先贤院一侧种植着一排幽篁,一阵风刮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几片竹叶顺着风势飘落下来,一滴黏液滴在苏篁兮的手背上。
阵阵刺痛从苏篁兮手背上处扩散开来,只觉得浑身上下疼得麻木了,额头渗出一层细汗。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他的了,一丝力气也不剩。
红稀支走向隐曜,刚一踏进先贤院,就被眼前的场景下了一跳。
苏篁兮跌坐在地上,一手支撑着地,微微地颤抖着。
“苏公子!”
红稀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虽说他与她非亲非故,但他也是因为为她取琴才变成这样,红稀快步走到他面前。
红稀用手轻轻触了一下苏篁兮,他的身体冷得像冰。
苏篁兮使劲睁开眼,“红......红小姐......老毛病了,过.......了这......这段时间就好......”
“柳颍,帮忙把苏公子扶进房间里。”“是。”
柳颍与红稀扶进房间之中,“柳颍,你到外面候着。”“小姐......”柳颍表情十分古怪,只是红稀一心都在救治苏篁兮身上,没注意到这个,只是道,“无妨,快去。”“是。”
柳颍轻轻掩上了门,红稀与苏篁兮面对面而坐,红稀运起内功,试图将苏篁兮身上的寒气驱出。
“红小姐......”苏篁兮嘴唇颤抖着。“苏公子,你不要说话。”红稀道。苏篁兮闭上嘴,不在说什么,一个时辰悄悄溜走,红稀收了内功,长舒一口气。
这时,红稀才忽然想起了些什么,面颊微微有些发红,略带羞涩,刚才尽顾着着急了,差点忘记他们二人还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怪说刚才柳颍的表情怪怪的。想到刚才两人靠得那么近,就不由得心了扑腾乱跳。看到红稀的样子,苏篁兮似乎也感到了一点不自在。
“苏公子,这屋子里面有一池温泉,你到那里面驱驱寒吧。”
......
柳颍说到这里,目光望向窗外,“颠鸾倒凤啊......”“什么意思?”苏令霜侧着稚气的头。柳颍猛然感到似乎说走了嘴,“没,没什么。”嘴上说着,柳颍面上闪过一点绯红。
“柳婆婆,接下来呢?”
柳颍叹了口气,“苏公子本身怀血海深仇,只因小姐渐渐放下了。期间坎坷无言可说,期间所受的万人歧视更是非旁人能想象的。”“红慈原谅红小姐了吗?”“嗯......不过......他们回到红府的第二天,就出事了。那真是天下未有其二的惨象。”
月光昏暗,幽幽的光芒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气,使人不禁毛骨悚然。没有夜晚的寂寥,只有无边的寒冷。
一声嘈杂的叫喊打破了夜空的寂静,寒光烁烁的刀剑扎进一个又一个无辜百姓的身体,烈焰中,交杂着人们的哭喊,刀剑的声音,这是世上不能忘怀的记忆,南溱,三国之中最强盛的国家,就在这一夜间颠覆!所有皇子被诛,几位王爵公主连死尸都不知在何处。苏令霜仿佛一闭眼就能想象到那时的血腥,这是血泪交织的血案啊!他们是有备而来,从皇族到宗室,包括世家,都在同时被一群神秘人杀害,没有可歌可泣的誓死抵抗,只有内卫一个一个倒在血泊里,他们,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宫门——内卫与御林军抵抗无效,身死。
内宫——中宫梁皇后自缢,西宫刘妃自刎,东宫陈妃服毒。
书房——内卫尽死,皇帝,死。
红稀已身怀有孕三月,苏篁兮眉头紧锁,与柳颍一起保护着红稀一路退到山中,苏篁兮正欲出去寻草药,红稀扯住他,“我不行了,你,一定莫为我或为你报仇,你即便杀尽天下有关人,我也不会复生。他们也有自己爰的人,你若杀死他们,不就和他们一样了吗?篁兮,我,和孩子都爱你……拜托了……放下吧……”红稀的手放在腹上,缓缓垂了下去,闭上的眼睛里含着点点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