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众人悲伤不已,少爷和少妇抱着翼魔的尸身,默默流泪。翼魔伤的过重,他们知道即使众人合力使内功,也无法挽救翼魔。忽然间,远处传来马蹄疾驰声,似往这边而来。少爷明白了过来,翼魔刺杀了皇帝,必是有士兵循着血迹追击而来,当即下令道:“我们撤离汴京,回浙西去。赶紧行动,不然就迟了。”
少妇擦拭着眼中的泪水,道:“那展翼法王的尸身呢?”
少爷道:“由我带回浙西,隆重安葬,还要好好安顿他的家人。你们马上收拾东西走人,这个根据点不要了,官府应该很快就会根据血迹找到这里。”说着便找了块大点的布料,小心将翼魔的尸身包裹起来。众人反应过来,擦去眼边的泪滴,暂时抑制内心的悲伤,以最快速度行动起来。
金水门前,杨剑被翼魔踢飞,倒在地上,伤势不轻,心里却高兴的很。一来哲宗皇帝死了,端王赵佶便有了做皇帝的机会,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二来他在金水门前力阻刺客,并且未被人看出身负绝技,自是有不小功劳,升官加爵指日可待,就算侍卫长等人指责他以谎言骗他们离开也不打紧,只需回答自己心系皇后才给他们传话的,何况刺客足迹早已被雪覆盖,谁又能知道刺客有没有往皇后那儿去呢;最后,他感觉到那刺客的充斥极寒力量的掌法能助自己大幅提升功力,在将来成为真正的顶尖高手。一想到这儿,身上的伤痛仿佛都不重要了,长笑一声尽显兴奋之情。旁边的士兵见状,还以为杨剑被踢傻了,赶忙叫道:“快传唤太医来,公公需要救治!”
杨剑抬起头,环视一圈,问道:“侍卫长他们呢?”
那士兵眼神异样地看着他,道:“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不去保护皇上,反而去追刺客了。”皇帝遇刺的消息还没传到底层士兵这里,所以暂未引起轩然大波。
杨剑心道:“是了,皇上遇刺,他们负有重大责任,倘若再抓不到刺客,那必是死路一条。再说皇宫内除了他们,也确实没有上得了台面的武者了。”便道:“扶我回去休息。”
那士兵惊讶道:“您不需要看太医吗?您伤势这么重,我觉得最好看一下……”杨剑冷冷瞥了一眼,士兵和他一对视,只觉浑身冰凉,连忙改口道:“是是,小的马上扶您回去。”就这样,杨剑回到他的卧室,运功调息,趁着“寒冰绵掌”的寒力尚未消尽,抓紧修炼更深的《葵花宝典》的内功。
侍卫长带着十余名侍卫和数百名官兵追击刺客。侍卫长内心既愤怒又恐惧,愤怒的是自己竟然敌不过刺客,恐惧的是不能抓到刺客,那自己的小命恐怕不保。行到一栋民居前,侍卫长叫道:“停!”他四下查看,发现血迹在这民居的庭院里消失,而楼房内却没有人,各式摆设显得有些凌乱,便知刺客被这楼内的人带走。他指向队伍中的两人下令道:“你,回去调集大部队来;你,快马加鞭去汴京城的守城将军那里如实说明情况,然后让他通知城外驻守的禁军一同来加固防守,并封锁所有城门三日,期间一切人员只能进,不能出。其余的人,从这栋民居开始,向四周搜索,死也要把刺客搜出来!”这侍卫长是皇帝的贴身侍卫,说的话自然有威慑力。那两名被点到的人立即动身。
明教这边,一群人带齐重要物品后便往南边的陈州门而去。少爷抱着翼魔的尸身,少妇又怀了孕,自然难以跑快,等他们到达陈州门时,正好碰到大队人马举着火把到来,进一步巩固城防。少爷原计划是硬闯城门,但没料到官兵支援地这么快,倘若硬闯,自己武功高强,没人拦得住他,但其他人未必走得掉,只得带领众人前往汴梁大酒楼下榻,计划避一段时日再行离去。不料刚一住进客房,便听到外面有些嘈杂,少爷内力深厚,听清楚是几名官府的人正询问店小二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入住,店小二说道刚住进去。少爷等人无奈,只得从房间的窗户跳出去,各施轻功,在一栋栋民宅的屋顶行走躲避。
走到一栋不起眼的小屋屋顶,一名身着青衫、长须一尺的中年人猛然间飞上房顶,提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两眼如黑夜里的狼一般射出恐怖亮光。他冷声道:“何人半夜三更,如此蛮横地从我的屋顶踏过,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们难道不知踩踏江湖中人的屋顶,便相当于踩在对方头上?”
少爷打量那人一眼,便将展翼法王尸身交给身边一人,恭敬行礼道:“原来是大理国的段正英段王爷,我们一行人行路匆忙,不小心打搅到您老人家,十分抱歉,在下给您赔不是。”说着鞠了一躬。
这名中年人名叫段正英,是大理现任皇帝的叔叔,不过他极少过问国内事务,多年在外云游天下,近几年才定居在汴京,偶尔帮大理收集大宋的消息。明教等人一早知道他在汴京城,只是不清楚具体住处,如今一见,心知肚明。段正英见对方一下子认出自己,楞了一下,斜视着少爷道:“你们是什么人?”
少爷无奈地摇摇头道:“实在是抱歉,我们不能透露身份,只能告诉您我们现下处于危机中,还请您能放我们一马,在下不胜感激。日后若有机会,自当正式登门拜访。”
段正英不屑道:“哼,一群小毛贼,鬼鬼祟祟的,连名字都不敢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如此无礼地从他人头顶踏过,却想一走了之?”
一名明教教众怒道:“我们少爷敬你是武林前辈,所以让你三分,你别不识好歹。”
段正英道:“噢,我不识好歹,不识好歹……”陡然铁剑向前一刺,一股劲力直冲向少爷肩部。这一招来的十分突然,能一瞬间逼出对方的看家本领,但又不至于杀死对方。少爷脸色一变,周身一转,一招“移花接木”将冲力导引回去。段正英大惊,侧身避开,那股力量便击碎了远端的屋檐。明教教众拍手叫好,对段正英冷嘲热讽:“怎么样,见识到我们少爷的厉害了吧。”“我们少爷神功盖世,天赋异禀,岂是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能比的?”
段正英震惊无比,看向少爷,连口部也如波浪般抖动起来,道:“能把‘移花接木’这种普通招式运用的出神入化,难道是……乾坤大挪移?”
少爷笑道:“段前辈见识广博,竟然能认出我教的至高无上之心法。传闻您的一阳指指力惊人,还能借助武器将威力加倍,今日一见果真让在下大开眼界。”
段正英冷冷道:“你不必如此吹捧我。说吧,方腊那厮是你什么人?居然把乾坤大挪移都教给你了。”
少爷道:“他便是我父亲。前辈莫非认识我父亲?”
段正英恨恨道:“岂止是认识,简直是太熟了。当年我云游天下时与他交战过八回,每回我都惨败给他。他精通一门奇异的西域武学,就是你刚刚施展的乾坤大挪移,因为这门武功,我才败得一塌糊涂,甚至都不能伤到他一根毫毛。他虽能杀我,但次次把我打伤后,又给予我疗伤药。我不甘心,与他战了一次又一次,终究是自取其辱,只好放弃。”
少爷听闻往事,感慨道:“前辈能化干戈为玉帛,却是再好不过了。我……”
段正英不耐烦的打断道:“什么化为玉帛,我只是不会再去找他受罪而已。不过,既然他儿子亲临寒舍,还没好好讨教一番便急匆匆离去,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吧?不如我们下去品茶赏画,指点武艺,如何?”
少爷道:“前辈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当下实在是没时间,等日后有空了,我们必定会恭恭敬敬地登门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