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林影间,霡霂纷纷洒洒,几缕虚渺暗淡的阳光倾泻于这宁静的丛林中,波光粼粼的湖水泛起一圈圈涟漪,偶尔有几只鹭鸶飞过,恍若仙境。
一抹身影伫立于湖光水色旁,深邃的眼眸仿佛在眺望着远方。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她身旁,恍若五年前,凛冽的夜风中,他慢慢向她走来。静静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是那种天生便已存在的感觉。
她生命的轨迹却被彻底地改变。
这一次,他没有责怪她;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站在她身旁,陪她任风拂过耳际,随雨滑过脸颊。
她身上忧伤的气息渐渐地在周围泛开,其实,通过镜女,他知道她的过去,却无法洞悉她的心境,因为,这五年来,她一直在拒绝着自己的亲近。
“然儿,”他从身后轻轻地拥她入怀,乔然微微一颤,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又因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愣住,“然儿,我爱你,想了解你的所有,了解你的心。不要再拒绝我了,然儿。”
她微微地抬起头,忽然不想挣脱这个怀抱了,其实,这个怀抱她感觉到温暧,让她没来由得安心。从心底来讲,她是喜欢这个怀抱的,充斥着淡淡的百合花香。
细雨濯后的天空格外的湛蓝,微风拂过,夹杂着泥土的清香。
离开的那一天,她把发了一封邮件给褚愠,并把他拉进了黑名单,断绝了和他所有的联系。
那一天,褚愠读完了邮件,便疯了似的满世界地找她。
“褚愠,和你的相遇,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可是,于你而言呢,大概是一种不幸吧!遇见你之后,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却从未带给你什么。曾经我问你,为什么会爱我,我很清楚地记得,你笑着说,因为小然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人,爱上了就爱上了,没什么理由的。你知道么,那时候的我已经感动地一塌糊涂。可是,对不起,褚愠,这一次,小然,真的骗了你。”
“明天走了之后,你可能永远也无法回来了,所以想带你回来看看。”他温柔在注视着她。
青春,没有人们所说的懵懵懂懂。
中学二年级,她懂得了人们所说的“弱肉强食”。
三年级,当周围的同学都在为分数拼搏时,她却只想在生活中寻得一丝安慰。
高中一年级,喧嚣的校园上空,她却仿佛摸到了那半壁忧伤。
二年级,当周围的同学都要忙碌于课本上的知识时,她却抬头静静地端详着月白的天空,傻傻地微笑。
三年级,仿佛一切都在为高考准备着。重复背诵的古诗词,不断演算的数学题,背不完的英语单词。
她却依旧只想在生活中寻得一丝安慰。
站在偌大的校园中,往事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眼前,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所谓快乐的记忆旱已被深埋心底,永远也无法颠覆,留下的也只有伤痛。
“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她转身就走,这里,留下的伤痛没有什么可值得低回品味的。
忧刈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原来,她的伤痛竟恍若印记般无法散去。
“明天我们便会离开,你们也应在十日之内撤回。”铜镜前,忧刈淡淡的吩咐。
“是,刈君。”铜镜里传出上瑄毫无温度的声音,冷冷地回荡在这浅蓝色格调的各个角落。
客厅内,乔母和乔然相互挨着座在沙发上看电视。
挨着卧室门的忧刈很清楚地看到乔然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没有半点掩饰的意味。
有时候,人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人的爱是永远属于自己的,恒久不变的爱,那也是一种无言的幸福。
翌日早上,乔然和忧刈刚刚起床,便被饭桌上的早点吓呆了。
香菜饺子,五味汤圆,三层煎饼,鲜肉粽,八宝粥,还有乔然最爱吃的煎蛋。
“妈,您今天怎么会做这么多早点?”正看见乔母从厨房里出来,乔然禁不住问。
“妈今天高兴啊!”乔母笑得一脸灿烂。
“高兴?”
“你快结婚了,妈怎么能不高兴?况且这女婿又很合妈的心意,关键是待你又好,妈把你托付给他也算放心了。”
听着乔母的一番话,乔然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乔然坐在餐桌上时,乔母已经乐呵呵的出门了。
“你又和我妈在胡说些什么,说什么我要结婚了?”餐桌上,望着对面悠然自若的人,乔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然儿,我爱你,也是真的想娶你。如果我不这么和阿姨说,你这一次离开,恐怕她也不会放心”忧刈看着她无比的认真。
乔然一时愣住了,因为他说得不无道理,自己这次离开,可能再也无法回来了,妈妈也会担心的吧!
阳光透过绿叶间的缝隙亲吻着大地,绿叶摇曳出淡淡的影子。
这一天,阳光正好。
这一天,他陪她去遍了所有她想去的地方。这一天,她将和她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大陆告别,她对这个世界的繁华没有丝毫的留恋,但是,她舍不得陪了她二十多年的蓝天白云,她只希望这里的一切都可以安好。
当银纱铺满了大地,萤火虫中,他吻了她,很淡很轻的吻,却在那一刻,把她带离了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大陆。
“你放心,阿姨的生活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也已经留了纸条给阿姨,说家里催促着我带你回家。”乔然微微一笑,便倒在了他怀里。他所有的事都会为她想好。
然而,震惊世界的却是在乔然离开十日之后那个世界公认的商业天才——上瑄所一手创建的暮云公司捐赠给了慈善事业,他本人也以让人始料不及的速度消失与公众的视野中,网上所有关于他的资料全都诡异般的消失了,再寻不到一丝踪迹。
微风轻拂耳畔,系漾拉开那轻摆的浅紫帷幔,转身看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眉头微微紧锁:为何她的身上泛着一股如此凝重的忧伤?
正沉思之际,看到走进来的忧刈,于是微微地屈膝,低头,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抛弃我?少女歇斯底里地对着空旷的田野喊。
连父亲都想要抛弃的孩子,这辈子都没有被爱的宿命,即使爱了最后也是背叛。
一直自己都不敢推翻这句话,因为没有办法再一次承受被抛弃或背叛的痛苦。
看到她双手用力地抓着被子,眼角沁出了眼泪,他禁不住心疼地叹了口气,便轻轻地为她拭去了眼泪,竟不曾想她在梦中也会流泪?
很轻的动作却惊醒了床榻上的人儿,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眼眸里的深沉让人感到一阵寒意的袭来。
“然儿。”床边的人轻唤了她一声。
乔然望向他,眼眸里的深沉渐渐地消散。
如墨般漆黑的长发,深邃的双眸看着自己时总闪着温柔的光泽,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呵,除了漂亮这个词,乔然真的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他。这种漂亮,是连女人都会嫉妒的。
这也是乔然五年来,第一次这么用心地去看他。
“然儿,先起来把燕窝喝了。”他扶着乔然坐在床头,端起桌子上的燕窝,想要一勺一勺地喂她。
“我不想吃。”乔然看着他,淡淡的说。
忧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燕窝放回了桌子上,道:“然儿,你别这样,好么?我看着心疼。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着他说的这番话,乔然有些动容,其实,从她回家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面前的这个人是真的爱自己。
恍若相隔了几个光年,她微微一笑,道“好。”
看着她端起燕窝,一口一口地喝,他的手不自觉得抚上了她的发梢,很柔顺。
乔然微微一颤,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语:“然儿,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觉得累了,不想走,就回到这里,我永远都会在这里等着你,永远都会是你最强大的后盾。”
他知道,事情一结束,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会离开自己,无论他如何挽留。
乔然抬起头,答非所问:“我喝完了。”
她突然把碗伸到他面前,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那我让系漾带你去走走。”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乔然掀开被子,迅速地穿好了鞋。
“可是,你的身体?”
“你放心,我就随便走走。”
不等他答话,乔然已经出去了。看着她的背影,忧刈无奈的一笑,五年前见到她,感觉自己和她就好像千年的恋人,相恋相爱了好久好久。
“弈人的到来,我们的计划很快就可以实施了”上瑄轻轻地转动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茶香盈满了榔槺阁内。
忧刈伫立于窗前,眼眸里换上了冷冷地笑意。
榔槺阁,处于冗溪大陆的交通枢纽地带,始建于殇君时期,从莲柯君击退雨族的那一年,莲族的复兴之路就是榔槺阁开始的。几百年来,被各个族系所觊觎的地带,他们拼死保护,不仅仅是因为这是处于冗溪大陆的交通枢纽地带,也为了今天,夺得蓝弈的先机。而此时,忧刈所站的位置,就是弈人打开通往蓝弈方向的必经之地。
百年的等待,百年的屈辱,这里便是颠覆的开始。
如今这时候,正是鸟语花香的季节,穿过一片桃林,跨越一个种满了百合花的花圃,便来到了那拱形的未雨桥中。
浅蓝色的苍穹漂浮着几朵棉花糖般的云,远远望去,似草原上雪白的羊群。
乔然望着水中的游鱼,那鱼戏水莲般的悠闲,使她忍俊不禁。
水里映出的蓝天白云,使她把视线逐渐移向天空,那种蓝,像明镜一般,能渗透人心,净化污秽,自己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大陆,竟从未看过如此蓝得如透明般的天空。呵,或许,你会问,蓝又怎能说是透明呢?可是,它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
那个世界的天空,其实也蓝了几千年。只是,转入了工业化时代的它,却有了前所未有的变化。科技的力量,解放了人的双手,同时也改变了那个世界天空的模样。如同光明与黑暗是孪生兄弟,科技的进步解放了人的双手,也必然是以某些东西为代价的。而你也不得不承认,世上的所有东西都是等价代换的。
乔然把手伸向半空,如花般绽放,在暗淡的阳光下,五指映落在她稍微苍白的脸上,她微闭着双眸。恍然间,似看到那如棉花糖般柔软的白云间间闪烁着一点刺眼的光芒,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太阳的光芒,有点怪异的感觉,不禁让她打了个寒颤。仿佛是一瞬间,湛蓝的天空湮没在不知哪里来的乌云里,片刻,这大陆似沉进了无尽的深渊,就像她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大陆,一幢幢高楼林立,河流漂流着大量的生活垃圾,时不时散发出阵阵的腐臭味,黑黑沉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猛地一睁眼睛,同时脱口惊呼:“不要。”抬头,天空碧蓝如洗,朵朵白云点缀着蓝蓝的天幕,此番情景,甚是美好。
乔然无法想象一个如此美好的世界变成那样到底等价代换中的代价是怎样的巨大,如果这个大陆与那个世界同时存在于地球,那么那个世界致使地球毁灭,是不是也代表着这个大陆的消失殆尽?
“为社么?刚才看到的是幻象么?”乔然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喃喃,“竟如此逼真。”
突然而来的头痛欲裂使乔然停止了思索,乔然尽可能地摒弃了刚才的疑问,移步莲珊亭。
莲珊亭,顾名思义,乃是用晶莹剔透的纯玉砌成的形似莲花的亭座,在莲族也仅此一亭。莲珊亭坐落于荷花池中央,远远望去,似早晨霜露滋润后绽放的白莲花,坐在里面,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在这个被结界包围的环境中,因隔绝了外面的尘世喧嚣,显得特别的祥和,这是乔然十分喜欢的环境,没有你死我活的竞争,没有尔虞我诈的职场规则,没有灰色笼罩下的繁华。
乔然双臂撑着栏杆,看着水中的游鱼,倦意慢慢地袭了上来,于是便酣然入睡。
小的时候,曾经以为,那一方小小的天空便是全世界,以为自己周围遇到的人就是世界的全部,从来就不懂得“险恶”“竞争”如何去写,更不懂得大人们眼里那一丝丝的惆怅。渐渐地,自己长大了,似乎随着眼界的开阔,眼里的清明也渐渐地褪去。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发展史,恰好印证了达尔文所提出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于是,在中国的土地上,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一方一方的天空渐渐被灰色覆盖。
乔然在梦里似乎又回到从前,从家里一直走上社会的历程。
淡淡的却若有若无的花香渗透于空气中,偶尔有几片落叶于空中翩跹,更添几许悠闲。
忧刈来到她身旁,蹲下来,黑色的袍子散落了些许于地上,柔美的长发垂落于腰间。
他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发丝,知她已醒,便带着些许责怪又有些心疼的语气道:“以后也不许在露天外睡觉了,会着凉的。”
乔然微微一颤,睁开眼,他嘴角扬起温柔笑意的脸孔便映入了她的眼眸,她启唇:“别这样对我。我,没有办法回应你。”
“无须你的回应,只要你肯接受,就够了。”
她愣住,不知该说什么好,便扭头望着池里的荷花。
他也不再说些什么,其实,只要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陪在她身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这样的想法,令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也就是在遇见她之后,他才知道,他也可以感到幸福,感到满足。
姣雨城,冗溪大陆上极尽繁华的地方。自羽族和雨族大战后,雨族兵败,三大族系的形成,雨族总部便撤离了姣雨城。至此,极负盛名的姣雨城也就成为了无人管辖的地区。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暗藏着许多不知名的势力,这里,如同一个刀光剑影的战场,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人头落地。
慕名前来的游客与商人络绎不绝,买卖的交易也为它打开了一条无尽的通商渠道,在外面无法买到的珍贵药材以及各种稀有的东西都可以在姣雨城买到。
龙汐客栈里。
淡淡的菜香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腥味于空气中缭绕,客栈里的人目瞠结舌,望着倒在地上的男子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旁边的白衣男子神情淡漠的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便对站在他对面的紫衣女子道:“苏雪,走吧!”随后与紫衣女子走出了客栈。
一刻前,龙汐客栈里,于姣雨城中雄霸一方的修茗少主意欲挑拨刚刚进来的白衣男子,给出的理由是看不惯白衣男子那一副清高冷傲的模样。
修茗少主,是姣雨城中赫赫有名的雪府少主,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男子,杀人如杀蝼蚁一般。姣雨城中武功姣姣者虽多得不可计数,但因雪府背后连结着复杂的势力,所以众人虽看不惯修茗,却也不敢轻易把修茗杀了。
引发众人的惊讶,修茗的死却是次要的,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事那名白衣男子,面对修茗恶劣的语气,他一言不发,随后微微一笑,面前的修茗瞬间倒地,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众人竟完全看不出他杀人的手法,细细去检查尸体,才知道修茗的喉咙被一些形似银针的东西穿破。
远离了姣雨城,白衣男子和苏雪正倚在郊外的大叔下休息。
“我们有客来访了。”默离缓缓睁开双眸,带着一丝讥讽道。
远处的马蹄声渐渐近了,来访的十五、六个人系好缰绳,其中一个人指着默离怒斥:“就是他,杀了我们修茗少主。”
“修茗?我认识他么?”他望向苏雪,疑惑地问。
苏雪摇了摇头。
“就是你在龙汐客栈杀的那个人。”那人跺着脚,生气的提醒默离。
“哦,”默离笑了出来,声音清朗,“原来是那个笨蛋啊!”
“你杀了修茗,就别想逃。”站在最前面的领头人眼里燃烧着怒火。
“她已经出现了。”默离望向北方的天空,喃喃。
“你少在那里装冷傲。”那领头的人看到面前的人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的怒火更胜了。
“我们的时间很赶,你们别挡路。”苏雪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一股杀气道。
“混蛋,找死。”领首的人话音刚落,那十几个人纷纷倒地,隐约中,有十六条雨线回到默离得手中。
苏雪望向他,虽然早已知此人的做事方法,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们话太多了。”面前的男子微闭着双眸,语气和神情都带着帝王的冷漠。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苏雪不再说话。
姣雨城内,各方势力齐聚雪府楼兰亭内,被派去追默离得十六个人都是从雪府、凌府、意府挑出来的绝密杀手,最后却一个都不剩了。
“修茗的死是他自找的,我们还是别再去追究了。”凌府的人首先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不行,那我们的少主岂不是白死了?”雪府的人立即反驳,甚是不满。
“若是雪府有足够的把握能制胜那人,我们意府绝对奉陪到底。”穿白衣的意府少主意澈把嘴角一扬,手中的扇子随即打开,望着雪府的人道。
“澈少主倒是爽快。但您这明显是为难我们嘛,没有凌府和意府的帮助,我们有怎可能制服那人?”雪府的管家语气稍微和缓了些。
“倒并非是为难你们,我们三府本就是荣辱共存的,只是我身为意府的少主,自然要先为我自家人的性命着想。您说是不是?”意澈笑得正好。
“澈少主说得并不无理,只是我家主人不在,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小小的管家也是无法决定的。”
“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们家主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复了。”话音刚落,一人拿着信件走了过来,把信件递于雪府的管家。
读完信件,雪府管家拱手说道:“澈少主说得不错,我家主人已下达命令,此事不再追究。”
“哈,雪姨就是不一样,凡是都能以大局为重。”凌府的少主忍不住赞叹。
这结果,意澈早已是意料中之事,便道:“若无其他事,意澈就先告辞了。”
“澈少主,您请。”雪府管家退到一旁,让出一条道来。
意澈微微一笑,便跨步向前。
“嘿,意澈,等等我。”凌府少主赶忙追了上去。
走往意府的路上,凌陌顺手搭上了意澈的肩膀。
“意澈,你怎么会这么肯定雪姨会不追究此事?”凌陌的语气里依旧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
“修茗这人,桀骜不驯,头脑也甚是简单。可他毕竟是雪姨的外甥,而如今他被人杀了,按理雪姨也不该追究此事才对。可你难道就没发现杀修茗的人手法很不一样么?”意澈转过头反问他。
“我查看过修茗的脖子,倒觉得此人不是一般的厉害。”凌陌撑起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
“这手法有点像传说中的雨线。”
“雨线?”凌陌一下子跳了起来,“三大族系的君王从未在冗溪大陆走动过。”
“不管是还是不是,我们都不能与三大族系扯上任何矛盾。雪姨也必定是考虑到这一点的。”
“哈,也是。”
北边的天空出现了一道极其绚丽的彩霞,似绵延无尽,但仔细一看,正是通往莲族的榔槺阁方向。
意澈微微地抬头,这个大陆,就那么地耐不住寂寞么?
墨黑渐渐地染遍了天空,漫天宛如宝石般的星辰轻眨这眼睛。
临近溪的地方燃着一堆篝火,白衣男子坐在树旁,微微抬头,望着满天的星辰,眼里有一丝的浮动,今晚已是满月之夜。
苏雪在周围布下结界后,回到了篝火旁,向默离回复:“王,我已在周围设下结界。”
“那个人已经出现了。”默离依旧望着墨黑的苍穹。
苏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北边天空的五颗星已连成一个模糊的星形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今夜,这冗溪大陆也无法入眠吧!又是一个血雨腥风的开始,从两千多年前雨族战败后,这个大陆也平静了两千多年。
苏雪静静地躺在草地上,心情无比地复杂,今夜,是这个大陆颠覆的开始。
珂罗塔顶峰,一名身穿白色袍子的男子站在一尊石像前,银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起舞,漂亮的眸子散发出邪恶的光芒,他的唇边弯起一抹微小的弧度,瞬间,张开了一双雪白的翅膀,石像轻轻地动了一下,他的翅膀便瞬间消失了。
北边天空的星形状渐渐地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