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脾气大,惹急了,就是自己的老子那也是又打又骂。千道奇脑子有奇坑,在千家的大喜上,惹着了雷鸣,千岭岩都替他默哀。
此时的千道奇已经被雷鸣的雷之气打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狼狈不堪,模样比起要饭的,还颇有不如。
雷鸣凝气雷枪,悬在千道奇喉咙之前,千道奇色厉内荏,道:“光天化日,你敢行凶吗?”
“我雷鸣有何不敢?”
雷鸣一言,震彻心扉,千道奇差点儿尿了。
雷鸣要干事,谁也治不了,除了少数的几个人。眼下许悠悠行军在外,千岭岩只有求雷鸣的干娘,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杨依出面。
千岭岩道:“娘,好歹千道奇是千家的血亲,可不能让他死在咱们千家的婚典上啊。娘,你说说雷鸣,让他收了雷枪吧。”
杨依点头,深觉千岭岩之言有理,便对雷鸣说道:“鸣儿,今日大喜,大家切磋助兴,点到为止即可。你千道奇叔叔让着你,你也别太骄傲,快,收了气术吧。”
在杨依和许悠悠面前,雷鸣真的就像个三好男人一样,让干什么干什么,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可是这也只是对这两人而言,若是个别人碰上雷鸣,准能把那人给气死或者打死。
杨依有言,雷鸣二话不说,就收了雷枪。杨依给千道奇解了围,似乎是千道奇看清了自己的生命并无威胁,颜面丢进的他,反而破罐子破摔,不领杨依的情,非得和千家死磕到底。
千道奇冷笑,对在座宾客喊道:“诸位,千家主家的三爷私通妖族,此事说到哪里都是没理的,我训斥几句,乃是为了千家警钟长鸣,却不料被人出手侮辱,这千家主家还有道理可讲吗?”
此时,千岭岩的三叔、三婶,还有自己的所爱,三叔三婶的掌上明珠缘千玉正在婚典上,千道奇如此不讲同族情面,咄咄逼人,简直就要将千道明撵出千家。
千道明一家坐立不安,已有心离场。千岭岩气恼万分,怒极之下,反手耳刮,扇飞了千道奇,打掉了他两颗后槽牙。
千道奇吐出两颗后槽牙,千岭英急忙去扶起父亲。千岭英虽然惧怕千岭岩,可父亲人前受此侮辱,千岭英就是再怕也被愤怒压下,“千岭岩,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你爹挤兑我三叔,我没下死手,就是看在了同族的情面上。”
千道奇假模假样,道:“哼,千道明苟合妖族,为人族所不齿,我实话实说,如何算是挤兑他。再说,千道明做了这等下作的事,我就是挤兑他,难道不是顺应天理吗?”
“你还敢多言!”
千岭岩举起巴掌,吓得千道奇一哆嗦,急忙住了口。
千道奇不敢招惹千岭岩,便引在座众人说话,他就不信千岭岩能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打了。
“大家给给评评理啊,我千家作为斩妖士大家,岂能容忍与妖族私通?请各大斩妖士家族,说道说道。”
这时候,座下已经议论纷纷,说千道明如何不对,与妖族之人成亲。
议论难平,千岭岩有心替千道明一家出头,反而引起群起攻之,千岭岩愤愤难平,真恨不得弄死千道奇这混蛋。
千道奇冷笑连连,趁机动乱。
现如今,卫道城七大家中,以丰家实力最强,隐隐为七大家之首。千道奇心道,有丰家家主丰盛一言,岂不一言定了乾坤?
“丰盛大哥,你丰家乃是卫道城龙头,还请您说句公道话。”
千道奇请丰盛说话,登时嘈杂议论平息,静候丰盛出言。
千道奇想法不错,丰盛的言语确实有分量,可是他不知道丰盛和千岭岩的干系甚密,丰盛正在找机会替千岭岩说话,千道奇就亲自把这个机会送上门来了。
丰盛道:“既然千道奇兄弟相邀,我就说几句。”
“请丰大哥赐言。”
丰盛道:“我辈斩妖士,斩妖卫道,不许人妖为亲,是历来俗定之规。”
众人纷纷附和,“不错,是这个道理。”
丰盛又道:“可是这斩妖卫道,斩妖二字从来不敢与卫道分离。是以斩妖之目的、结果,皆是为了卫道。我听闻千家三夫人,知书达礼,相夫教子,是女子典范,岂能将她与为祸人族之妖物一概而论?若是不问青红皂白,便加罪于人,于卫道何益!”
丰盛话锋一转,让在座的宾客狠狠闪了一下,千岭岩向丰盛投去感激的眼神。丰盛淡淡一笑,他对千岭岩这侄儿,比对亲儿子都亲,怎能不帮千岭岩这个忙。
千道奇被丰盛闪的最恨,他本来是让丰盛给自己帮忙说话,没想到丰盛把自己摆了,给千岭岩他们说了半天好话。
千道奇不肯认输,继续说道:“丰大哥,此言有失偏颇,这人妖不能结亲,可是历来的规矩呀。”
“规矩都是人定的,是可以该的嘛。”丰盛道。
田家的田青、田欣兄弟也想和千岭岩交好,便替千岭岩说话。
“丰伯伯说的有理。”田欣说道:“这以前人祭、血祭,不也是规矩吗?这规矩不合人情,便遭废弃。妖族与人无异,也有情欲,人妖结亲,依我看来,未有不可!老哥,你怎么看?”
这田青、田欣两哥俩心思相通,田欣有此一问,摆明是在做戏。
田青恍然大悟状,道:“哎呀,老哥我囿于世俗,竟不如老弟看的清楚透彻。咱们斩妖士不就是为了天下安宁,与家人厮守。若是斩人情欲,咱们还斩哪门子妖,卫哪门子道啊。”
田青、田欣二人善于心计,一番做戏,就引得座宾交头议论。千岭岩对这兄弟二人有所了解,知这二人演戏,心里暗笑。
千道奇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丰、田两家都替千岭岩他们说话。
还有更让千道奇摸不着头脑的,那就是流家也替千岭岩说话。
流家兄弟在千岭岩的帮助下,杀死了杀父仇人,重掌流家,千岭岩对他们流家的恩情,这点儿小忙他们一定是要帮的。
而黄家的黄莺是千岭岩的嫂子,黄家的铁娘子、黄莺的母亲也定不会拆千岭岩的台。还有徐家,徐飒是千岭岩的死党,他们徐家要是敢让千岭岩难看的话,徐飒非得让千岭岩打成猪头不可。所以徐家也很识趣。除去千家的六大家中,只有江家没有替千岭岩说话。本来江家是想替千道奇说几句的,可江家家主一看除他家之外的五大家都替千岭岩说话,江家不想特立独行,索性闭了嘴。
如此一来,卫道城的七大家没有一家是站在千道奇这一边的,千道奇成了孤家寡人。
千道奇无人应援,只能灰头土脸地狼狈而走,千家之人正逢喜事,也懒得追究,继续招待宾客。庞左文送来的这颗软钉子,亏得千岭岩和其他家族的人或有恩,或有情,或有义,才把这颗软钉子给逼走了,不然千家婚典真的就闹笑话了。
千岭雪和常维其的婚典虽然多有磨难,但总算顺利地举行,也正所谓好事多磨,可见此二人携手,正是天作之合。
在千家婚典之后,翌日,千岭岩许久不曾与母亲杨依相陪,是以一大早,千岭岩便来杨依处,问早请安。
千岭岩请安之后,杨依喜笑盈盈,对千岭岩道:“来,岩儿,让娘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娘,哪有长这么快的。”千岭岩走到杨依身前,入座,看着杨依,道:“啊呀,娘,你皮肤怎么这么好,要是咱们一起出去,别人肯定说你是我姐姐,哪里还像母子啊。”
杨依摸摸自己的脸蛋儿,顺顺自己的秀发,白千岭岩一眼。
“油嘴滑舌,在外面,就是这样骗女孩子的吧。”
“娘,你儿子可老实了,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
“你老实?先不说千玉,我问你,那个银娜和秋月儿怎么回事?”
“娘,月儿的事你也知道了?”
千岭岩自己说漏了嘴,杨依瞪着千岭岩道:“你不在的时候,月儿和千玉一起来看过娘。虽然她们没有明说,但娘看得出来你和她们的干系。你小子能耐,学你四叔,一套一套的。”
千岭岩挠头傻笑,杨依看着千岭岩心里暖甜。自己的儿子,多找几个儿媳妇,也多给她生孙子不是,杨依开心着哩。
杨依装着不高兴,对千岭岩道:“岩儿,现在你岭雪姐姐成亲了,你岭锋哥哥不必说,成亲都一年了。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成亲,让我早点儿抱孙子啊。”
“这千岭雪刚成亲,我要是紧随其后,不是遛那些宾客们玩儿吗?”
“你少跟我嘻嘻哈哈,到底什么时候?”
杨依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千岭岩只好正经八百,“娘,我也想成亲,让你早点儿抱上孙子。可是,我不是太贪心了吗,千玉和银娜我都想要,她们两个人不对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杨依白千岭岩一眼,笑骂道:“你还知道你贪心啊。”
“嘿嘿,我习惯了。”
杨依无语,道:“千玉倒是好说,她心思纯善,不喜相争。可是银娜,率性直为,敢想敢做,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还有她的习惯、着装,我都见所未见。哎,岩儿,这银娜是哪儿人啊?”
千岭岩不敢对母亲说谎,低下头道:“娘,小娜来自极寒雪域。”
“极寒雪域?怎么没听说过?”
“娘,那...那地方是...冰原狼聚居的地方。”
“冰原狼?!”杨依大惊,旋即压低了声音,道:“那银娜是妖族?”
“嗯。还是冰原狼族的公主。”
杨依大气,训斥千岭岩:“好你个千岭岩,胆儿肥了!今天我要是不问你,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要不是看你成年了,今天你非屁股开花不可。”
“娘,娘,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没找到好机会跟你说吗。”
千岭岩赖皮赖脸,杨依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没法儿。
“行了,管她是人是妖,还是什么公主,进了我千家的门,就得守我们千家的规矩。你把她给我留下,做千家儿媳妇入门特训。”
千岭岩大喜,有娘出手,天下我有啊。
“娘,还得看你的啊。”
千岭岩哈哈大笑,做着他那左拥右抱的美梦,杨依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千岭岩,面露笑容。
正在千岭岩做美梦的时候,杨依的房门敲响,是千岭岩的师父柳籍来了。
杨依给柳籍上茶,道:“柳大哥,怎么有空过来?”
柳籍笑道:“我是来找岩儿的。大清早岩儿不在家,我一猜他准到夫人这里来了。柳籍冒昧,打扰夫人了。”
杨依道:“柳大哥是自家人,无需见外。柳大哥,用茶。”
千岭岩向师父,行弟子礼,道:“师父早。”
“嗯。”柳籍也是许久没和千岭岩说说话了,看着他也是疼爱的很,心里舒慰。
“岩儿,为师此来,是有事要说。”
师父有言,千岭岩不敢怠惰,打起精神,道:“师父,有何吩咐,请说。”
“岩儿,我与你莫远伯伯二人因为远游,采购药草,多年积蓄消耗一空。幸亏你千家救济,我和你莫远伯伯才不致于流落街头。”
“师父,你这说的哪里话,你是我师父,就和父亲一样亲。莫远医师,又是我大伯知己好友。师父和莫医师有难,我千家岂能不伸出援手?”
“岩儿,你先听我说。情谊归情谊,但这资费,我和莫远老弟意见是一样的,我们一定要还的。”
“师父,你这话见外了吧。再说,只要师父你和莫医师肯做千家的医师,这些资费,还不足你们聘金的万一呐。”
柳籍道:“可问题是,我和莫老弟正醉心药理,还需大量的资费,我想问问你大伯,有什么能接触到药材的活计。可你千家是斩妖士家族,和药材没有打过交道,因此并无门路。你大伯说,你小子经常在外,可能会有门路,我这不过来看看。”
师父说起药材,千岭岩倒是想起,金聚财说过,此时战事频频,伤药的生意好做,他早已有心进军药材生意,奈何金聚财没有稳定的药材货源和有本事的药师,因此只能暂时搁置。
千岭岩道:“师父,我倒是有个好去处。可是,您是我师父,我让您做这做那的,岂不是不孝?”
柳籍训道:“你这小子,真是俗气。我和你莫远伯伯空有医术,却无处施展,这才是我们医师最大的悲哀。你给我们一个施展所学的平台,这才是最大的孝心,你知道吗?”
“师父,徒儿知道了,那咱们现在就去找金聚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