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劝道:“你看你,是长林在逗你的!我们是都不希望你出家,是不是?这么几句话你至于哭嘛?别哭了啊?”赵雅琼听了,泪滴似乎比刚才掉得更快了,吕芳又劝了几句,劝着劝着脾气就冒了上来,“我就见不得你这样!也不说,就会哭!哭有什么用?说实在的,那天你和我说你要出家,我就不痛快。我们待你不好吗?你说说,在座的哪个对不起你?真是的!哭,哭吧!”
冯丽娟轻轻碰了吕芳一下,意思是让她别再说了。吕芳余怒未消,强忍着闭了嘴。
费晓阳想换个话题,便问云长林:“姐夫,你说你在庙里学了半年禅,是不是就像连九阴真经一样,一打坐,一闭眼,就什么全行了?你教教我,怎么样?”
云长林微微一笑:“你呀,还是快点回学校上课吧,那才是你的正业!”
费晓阳嘴角一撇说:“不教算了,我也可以自己学,等我毕了业,我就像雅琼一样,出家去!“
冯丽娟笑道:“你?连学校都不想去,还想出家?”
费晓阳坐在那儿,鼻子里哼了一声,撅着嘴说:“我就知道,你们早就开始讨厌我,想让我回学校,对不对?我今天就走,给你们俩腾地儿!你高兴了吧?”
冯丽娟被她说中了心思,一时无言以对,见吕芳绷着嘴忍着笑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嘿嘿笑了起来。吕芳一旁也跟着笑。
费晓阳两手一摊:“看,被我说中了吧?我马上就走好不好?”说着起身到卧室里取出自己的挎包背在肩头,出来向大家挥着手,“再见了哟!”
冯丽娟喊了一声:“嗨!你还当真了是不?”
费晓阳抿嘴一笑:“是该走了,今天我接到同学的电话,我们下周要搞社调了,我也得回去一趟,不过——”费晓阳转向云长林,“我社调的题目,受你刚才的启发,就定为‘断层’吧,到时我还要让你指导呢!另外孔令茹妈妈的案子,开庭一定要通知我,好了,走了!”
冯丽娟连忙说:“你急什么?要走,也得吃了晚饭再走。”
“不了!再见!”费小婻打开门,一声再见,声音已经在屋外了。
费晓阳说走就走,事前没有一点征兆,这让冯丽娟很过意不去。见她一整风似地走了,不由爬到阳台上去看她。只见费晓阳出了楼梯口,头也不回,身影越来越小,远远望去,竟是那样的孤单,冯丽娟禁不住一阵揪心的难受。
呆呆地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才想到吕芳和雅琼还在屋里,等她回了屋,吕芳和雅琼也站了起来要告辞。
“吃了饭再走吧!要不,出去吃,我请你们。”冯丽娟说,“省的你们回家再做了。”
吕芳瞟了云长林一眼,冲冯丽娟暧昧地一笑说:“算了!我们两个大女人,还怕没人做饭?再说了,我们也得知趣一点,连你妹妹都躲开了,我们还能赖着不走?”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冯丽娟说:“连你也开我的玩笑!”说着又对赵雅琼说,“雅琼,回去安静呆几天,以后的事情怎么办,不要急着做决定。”
赵雅琼喃喃地说:“我想好了丽娟姐,明天,我就和吕芳姐一起上班。”
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冯丽娟和云长林,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最后目光碰到了一起,相视一笑之后,冯丽娟问到:“晚上吃什么?”
云长林张了下嘴,坏坏地一笑,说:“我什么都不想吃,想吃你。”
冯丽娟瞪他一眼,又说:“我们出去吃,懒得做了,你不饿,我可饿了。”
云长林问:“想不想吃老鸭汤?今天我请你。”
冯丽娟有些意外,想了想说:“你要请我,我们就去吃面吧。”
云长林笑道:“怕我花钱?没事儿的!一顿老鸭汤,吃不穷我。”
临出门时,冯丽娟低低地喊了一声:“长林!”
“嗯?”
“如果我没有职业,没有了收入,你会养我吗?”
“傻瓜!”云长林一动情,把冯丽娟揽在怀里,“还用怀疑吗?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会放弃我的尊严,放弃我的原则,我会去当律师,做哪些不想做的辩护,我会去打工,伺候那些我看不惯的老板,我也一定让你丰衣足食。”
“不用!”冯丽娟摇着头,“那样,你就不是你了!你还可以坚持你该坚持的,我只要有一碗面吃,就可以!”